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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別灰心,懷著身孕可比侍寢了不起得多。現在皇上對你的賞賜,比任何一個侍寢得寵的妃嬪都多得多……還有太後娘娘,對你也是很器重……你看咱們這里雖是美人府的屋子,但屋外有這麼多侍衛,屋里的太醫好幾個,還有太後的一等嬤嬤……我看比妃嬪的條件還要好吧……」蘭兒絮絮叨叨地說著,陷入半睡半醒的狀態。

郗顏看她瞌睡連天,便說了句「睡吧」,閉上了眼楮。

第二天上午,郗顏和往常一樣,在屋里靜養。想到昨日夜游御花園,她依然有些回味。沒人的時候,她去角落看看高梓辰留下的佩劍,心中又是感慨萬千。回想昨晚和高梓辰說過的話,兩個人的誤會和隔閡重重,她也不好意思提佩劍的事︰真不知何時能把佩劍親手還給他啊……

這時,霜兒進來道︰「筱美人來訪。」

「快請進來。」郗顏高興地迎出門去,只見筱夏走了過來,拉住郗顏的手道,「姐姐,你今天身體好嗎?昨晚睡得怎樣?」

「我挺好的。昨晚去御花園逛了一圈,筋骨舒展開了,覺得身上很舒適。」郗顏拉著筱夏往椅子上坐。

「那就好。不過姐姐,我就不坐了。」筱夏擺擺手,「我來是要告訴你,趙公子那兒出事了。」

「趙公子?」郗顏皺眉,心想說的應該是趙沛,便支開其他人道,「趙公子怎麼了?」

「趙沛給我寫信說,魏才人病危,現在正在診治。」

「魏才人!」郗顏一急,「怎麼突然病危了呢?我上次去拜訪的時候,還好好的呢。怎麼出了這麼大事,我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唉,咱們美人府的消息哪有這麼靈通,再說魏才人只是一個才人,沒有必要大肆聲張;只有在宮里待得長的人才知道她是個大人物。」

郗顏點點頭,覺得說的有理,但她看了看筱夏,眼中微光閃動︰「趙沛讓你來告訴我的?」

「對,他說你身體不方便,不想驚動你;他讓我倆找個機會去靈宮見魏才人最後一面。畢竟,魏才人是你的親人。」筱夏壓低了聲音。

郗顏「嗯」了一聲,心想趙沛和筱夏的關系應該比以前更進了一步。畢竟,趙沛第一個通知的人,不是自己這個妹妹,而是筱夏。

郗顏問道︰「魏才人是生了什麼病,怎麼突然這麼嚴重了?」

「唉,信上說是,肺癆。這個病不是一天兩天的,但一旦病發,就很難好轉了。」

「也是,難怪魏才人時常咳嗽,而且臉色總是那樣蒼白。」郗顏嘆了口氣,「我小時候常和父親去魏表姑家玩。雖說魏才人和我父親只是表親,但我們兩家的關系一直很好。再加上魏才人是我父親哥哥,也就是當今皇上的夫人,就是親上加親了。魏才人一直都很疼我……」

筱夏道︰「我們什麼時候去靈宮探望魏才人呢?她的時間應該不多了。」

郗顏道︰「得找個沒有人的時候去,也許現在皇上和趙沛都在靈宮看望魏才人,我們去,不合適。」

「皇上真的會去見魏才人最後一面嗎?是皇上親自把魏才人從貴妃貶為才人,他怎麼會想去看望她呢?」

「唉,這其中也是有苦衷的。」郗顏搖搖頭,「皇上是個要江山不要美人的負心人,當時因為魏才人為我父親求情,加上其他妃嬪別有用心的讒言,才將魏貴妃貶為才人。我想,魏才人心中有恨,皇上心中也有愧。」

筱夏冷笑道︰「我若是魏才人,就算皇上要來探望我,我也會閉門不見的。你想想,魏才人本來是多麼得寵,她是第一個第一次侍寢就升任美人的人,此等殊榮也只有你和柔芷有過。可是呢,始亂終棄,最終被打入冷宮,成為後宮的笑柄。而她的兒子趙沛,也被皇上冷落,宮里有的人甚至都不認識這個二皇子。」

「唉,靈宮現在破敗得慘不忍睹,魏才人過著非常清苦的生活,我想,皇上看見了也會有一點同情和慚愧吧。再說畢竟是宮里的妃嬪,還生過皇子,就算皇上不想送她一程,太後娘娘也會有惻隱之心吧。」郗顏頓了頓,「這樣吧,我派一個人去靈宮打探一下情況,若沒有人去探望魏才人,我們再去。」

「好吧。」筱夏點點頭。郗顏看出她內心的焦急,心里有些奇怪。其實筱夏此時最為擔心的不是魏才人的病情,而是趙沛的處境;她知道趙沛對母親敬愛深重,現在面對這樣的局面,不知他受不受得了……

正如郗顏所料的,皇上和太後來到了靈宮,打算送魏才人最後一程。

按照宮里的規矩,宮里的妃嬪,或是有子女的美人才人臨終時,皇上太後皇後將代表皇室家族送終祈福。

但是皇後並沒有來。

三年前,皇後剛剛升任皇後的時候,正是魏貴妃被貶為才人的時候。那時候,皇後根基未穩,大家都帶著姓氏稱呼她為孫皇後,孫皇後與魏貴妃一同掌管著後宮大權。後來,魏貴妃變成了魏才人,孫皇後成了後宮唯一的主人。而孫皇後和魏貴妃不和的軼事也成了後宮老媽媽們的茶余飯後。

今日早晨,皇上和皇後共用早膳,說起去靈宮看望魏才人的事,皇後立馬黑臉,放下筷子道︰「臣妾覺得,這魏才人,是個不祥之人,皇上還是別去了。」

「皇額娘吩咐過我,一定要去;這是後宮歷來的規矩。」

皇後冷笑一聲︰「皇上,雖說按照規矩,有過子嗣的才人臨終時,也可得到皇室的祈福;但是魏才人不一樣,她是一個罪人吶。何必去那靈宮,沾染些不詳之氣?」

皇上皺眉,他想起和魏才人過去的事情,有些出神。

皇後又道︰「皇上,幾年前,魏才人與前朝余黨來往,還多次頂撞皇上,替趙宴這個罪人求情,當時整個朝廷對她都是一片聲討。是皇上您慈悲心腸,顧念舊情,才留了魏才人一條性命,還讓她繼續住在靈宮。皇上,您要知道,魏才人雖是才人,但完全比宮里其他才人低人一等,根本不配擁有皇室妃嬪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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