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瑜繼續絮絮叨叨著︰「我是多粗心呀,也不知道你身子不舒服,還繼續趕路。」
什麼?顧春衣一臉的懵圈,她不由地伸出手指,算了一下她結婚到現在才不到半年,「包老不是說我子嗣艱難嗎?」
兩世以來她發育都不好,前世要個孩子也很不容易,這世又是這樣的情況,經期也不準,以她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可這算子嗣艱難的話,然不成得弄個入門喜?
「你不喜歡小孩子?」宋錦瑜看著沉默不語的顧春衣,小心翼翼地問。
前世他和兩個妻子的關系並不親密,也沒有孩子,這世他听過包老說過幾次這樣的話,在要孩子和顧春衣的身體健康他選擇了後者,可是現在畢竟有了孩子。
天知道他多麼想有一個孩子,想有個孩子叫他父親。前世的最後時刻,他最遺憾的事莫過于此,他的生命沒有傳承,就是後來他也想過,還好他沒有孩子,不會出生沒多久就沒了,可心里的遺憾一直在的。
听到消息後他整個人好象在雲端一樣,到現在還飄著,可現在看顧春衣的神情,好象不樂意的樣子。
「怎麼會?是我們第一個的孩子。」顧春衣的性格冷是冷,但對自己孩子還是不一樣的,這個時空雖然現在也有幾個有血緣關系的親戚,但在她眼中那些都是前主的,只有肚子里的這個孩子是完完全全屬于她的,一想到在這異世中,有個血脈相連的孩子,有一個完完全全是她的義務,她存在的價值。她不由地把手放在肚子上,雖然現在什麼感覺都沒有。
兩個人對看著笑,傻得讓人不忍對視,過了好久宋錦瑜才說︰「你好好休息,我讓他們明天先走。」
「還是一起走吧。」顧春衣不同意,她們出來到現在也有兩個多月了,其中也就寫兩封信回去,剛過門的媳婦這樣,婆婆不喜歡也是理所當然。
「無妨,我剛讓文元派人回家,母親盼孫兒女許久,不會介意的。」宋錦瑜溫聲地說。
不管顧春衣怎麼勸說,宋錦瑜都沒有改變主意。剛才到客棧,蘇婆婆才發現叫不醒顧春衣,都嚇壞了,宋錦瑜一听下馬時絆了一下,要不是文元在身邊,他就臉著地了。
大夫來後說胎兒不穩,不宜趕路。他已經叫文元在客棧伙計的帶領下去看了一處清幽小院,準備住兩個月等胎兒穩定時再走。
這客棧地處要道,人來人往嘈雜不已,又沒自己用的小廚房,不適合養胎。
「你不必擔心這些,萬事有我,好好休息吧。」宋錦瑜伸手彈了一下顧春衣的額頭,服侍她喝完藥,也不讓她起來,扶著她躺下。
宋錦瑜很少說些什麼煽情的話,但他每次承諾的話都做得很好,有過之也無不及,顧春衣一听也就安心了,懷孕前期不移多動的常識她也懂,所以她就不再反對了。
吃飽睡睡飽吃,我又不是豬,顧春衣剛想抗議,眼楮卻被宋錦瑜遮住,她打個哈欠,不知道是藥的關系還是太疲憊的緣故,不一會兒就陷入沉沉夢鄉。
倒是宋錦瑜幾乎一夜未眠,快天亮時好不容易眯了一會兒就醒來。
昨晚後半夜下起了雪,直到天亮還沒停,地上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雪。蘇婆婆怕給顧春衣帶來麻煩,執意跟著文元的商隊走,顧春衣只好細細地交代了一遍,服侍的人只留下唐雨和艾綠。她們兩個一大早就過去小院打掃整理了。
卻說顧春衣睡了一晚,一大早起來送走蘇婆婆一家和文元一行人,又拉著宋錦瑜去離客棧不遠的一處攤位吃了碗羊肉湯,望著客棧門前行色匆匆的旅人,心滿意足地喝完最後一口羊肉湯,整個身體暖融融的。
兩個人也沒多做停留,吃完慢悠悠地逛去新租住的小院,顧春衣是慢悠悠的,倒是宋錦瑜一直僵直著身子,生怕稍不注意顧春衣就會摔倒,幾乎同手同腳的狼狽樣讓顧春衣幾次暗笑。
唐雨和艾綠動作很快,小院子收拾得很溫馨,院子里還有一個葡萄架,廚房里唐雨不知道在炖什麼東西,散發著藥香和肉香混著的味道。顧春衣聞到時不由地咽了幾口唾沫。
兩個人就在這小院住著,日子過得平淡又溫馨,在這異世里顧春衣第一次感覺到平靜,如若能這樣一輩子就好了,她吃完最後一口干貝雞蛋羹,感嘆著。宋錦瑜早就去信,沒幾天包神醫就趕來了,他不來也不行,顧炯新一听也想過來,可山莊一大堆的事他走不開。
經過包神醫幾次調理,又或許是月份不到,她不象前世吃什麼吐什麼,連青菜水果都覺得味道重,吞不下去,反而是吃嘛嘛香,等過了兩個月,胎兒穩了,兩個人慢慢到了省郡宋府,顧春衣整個人已經肥了一圈,原來的衣服都穿不下了,還好艾綠是裁縫小能手,做了許多新衣服。
「听說大嫂因為身體在路上耽擱許久,母親擔心得吃不好睡不好,好在老天保佑大嫂平安歸來。」
站在宋府的二門外,劉嘉蘭皮笑肉不笑,一大早她們兩個和宋錦華就被老爺吩咐站在這里迎接大哥大嫂回來,一站就是一個時辰。
只不過是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公公竟然如此看重,她和周靜儀都生了一個兒子,也不見公公有多寶貝,到現在孩子已經兩歲了,他從沒有抱過。
說什麼嫡長子嫡長孫的,劉嘉蘭覺得很可笑,明明她生的兒子才是第一個,嫡長孫怎麼會是宋錦瑜的兒子。
她下意識地忘記了,她婆婆再怎麼樣是平妻,晚進門的平妻再大也不是嫡妻,她的兒子年紀再大也成不了嫡長孫。
劉嘉蘭這樣說,話里話外都在指責顧春衣欺瞞和不孝,顧春衣不管怎麼回答都沒法討到好處,所以說這句話時她得意洋洋,也沒降低音調,花廳里面的三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而她就是特間讓她們听到的。
剛下轎子就听到劉嘉蘭陰陽怪氣的一番話,顧春衣抬頭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徑直在宋錦瑜的虛扶下走向花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