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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不速之客(五)

顧春喜還想再說什麼,顧春衣卻懶得和她廢話,有些人一見就知道彼此不喜歡,連相處都不需要,這就是所謂的沒有眼緣。

宋錦瑜到很晚才回來,他雖然和皇上說好暫時不上戰場,但桑澤邊境的事情他並沒有辦法完全放手,魏將軍在昌平邊境固守多年,消耗巨大,目前也就勉強持平,沒有余力再負擔宋家軍。

魏府最重要的原因是人丁凋零,沒有人有能力負責庶務,開拓財路,要不是魏夫人又懷孕了,魏府的第三代目前只有魏少陽一個孩子,又頂不起事,不止顧春衣,就是宋錦瑜也感覺到魏老夫妻可能只是把魏少陽當做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所以也不拘著他學習什麼,就是喜歡茶瑪芝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其中除了逍遙王爺的因素,想必更多的看中茶雅族女人的生育能力。

宋錦瑜原來的生意都交到顧春衣手中,在他還沒有當官的時候就過戶給了顧春衣,當官後他名下根據朝庭規令也不能有生意,現在他呆在家里,顧春衣要把生意交到他手上,他卻不肯,他和顧春衣去靖西府時听張明敏說起素描和油畫的事,雖然顧春衣極力掩飾,但她說起那些雕塑的名稱和傳說由來時,宋錦瑜敏感地發現顧春衣明顯是識得洋文的。

文元負責到桑澤邊境的商路,李榮的媳婦說是水土不服,想回昌平邊境養老,昌平的商路就由李榮負責,沒想到去年過年時,李榮的媳婦又回來了,又說想回來。顧春衣這才明白她當時是因為和大兒媳婦不合,想逼兩個兒子跟她回昌平邊境,沒想到兩個兒子均不願意回去。她賭氣回去後原以為兩個兒子會舍不得離開她,沒想到兩個兒子都沒有這個想法,為了和孫子培養感情,免得孫子和她也生分她又和李榮回到山莊。

當時李榮說要回來山莊時,顧春衣不願意,她對人雖然寬容,但也不是任人進進出出的,李夫人倒是有手段,要離開時假裝生病,李榮只好一個人回去昌平邊境,沒想到今年過年時,李榮回來後倒是真病了,那貨物只能讓文元去跑,現在文元忙得不可開交,所以要多開拓一條商道的事只能宋錦瑜親自去做。

海外商道和天梁國境內的商道完全不同,沒有經驗可以借鑒,遠洋的航行本錢需要非常多,又有政治風險,萬一海上航行時遇到風暴或海盜,更是會血本無歸,所以一般人不敢輕易冒險。

雖然宋錦瑜現在有一些武功高強的人員,但他們都擅長陸地上戰斗,和海上完全不一樣,憑他手下的這這些人,肯定是啃不下的,所以這幾天他都在外面奔走,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文元去找他的時候,他正好從應天書院的一個同窗那里得知另一個同窗的哥哥曾經飄洋過海幾年,帶回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他著急和同窗去找人,只匆匆派人回來說一聲,那人卻也不知具體在哪里,所以文元根本沒找到。

等他回來時已經戌時過了,看到顧春衣提著一盞紅燈籠,站在二門外伸長脖子等著他,第一次他有回家的感覺,他不由急切地走上前,抓住顧春衣的手,還沒小手還有點溫度,並不是太冰,不過他還是忍不住責怪,「明知道外面這麼冷,還站在這里。」

「不冷,這麼晚餓了吧?」顧春衣仰著頭,眼神溫柔。

知道顧春衣不冷,宋錦瑜也沒有解開自己身上的大氅,他一手攬著顧春衣的腰,順便把大氅往她那邊扯了扯,她那麼瘦小,正好擁在懷里。

「文元在外院已經告訴我了,我們一起去找你外祖母,問清楚情況再說。」宋錦瑜溫聲道,他的聲音很輕,文元跟在後面不由地抖了一下,默默地停住腳步。

「不急,飯菜都已經溫著,你先喝杯茶,洗漱一下,等吃完飯再說。」

派文元出去後她才反應過來,那件事情已經過了那麼久,本來就不是一件著急的事,偏偏她听後第一念頭找到他,告訴他,等他幫她。

她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得,她這個萬事自己一個人扛的習慣已經改變,她開始想依賴他,哪怕他什麼事也不干,什麼話也不說,只要在她身邊,她就會安心無比。

原來一直以為,被背叛過的人不會再相信其他人,可她現在才知道,不是不會再相信其他人,而是沒有遇到一個可以再相信的人。

宋錦瑜洗漱出來,看到餐桌上只有自己的碗,便吩咐黛藍,「給你們少夫人也添半碗晚飯。」他知道自己不在,又裝了那麼大的心事,顧春衣肯定吃不好。

看到宋錦瑜吃得很快,卻依然優雅的樣子,原本沒什麼胃口的顧春衣突然也覺得餓了,宋錦瑜即使餓得很,卻還是沒有忘記給顧春衣挾菜,等到顧春衣覺得飽了的時候,才發現那一大半碗飯自己不知不覺全吃了。

果然搶吃的飯菜才香呀。

兩個人吃完飯,許嬤嬤才進來問,是不是要去把顧春衣的外祖母請來,顧春衣看了一下宋錦瑜,他奔波一天,這個時候只怕已經很疲憊了,還是明天再說吧。

只一眼宋錦瑜就知道顧春衣的想法,那種卻放在心里的感覺讓他嘴角上翹,「不用了。」說完他看了一下顧春衣,只看到她眼中滿滿的心疼,一點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我和少夫人去見外祖母。」

那是她願意放在心上的長輩,他怎麼能不給她面子呢,看到顧春衣要反對的樣子,他不由地順了順她的毛發,「無妨,不累,我們順便消消食。」

從錦衣院到外院客居的地方不近,兩個人慢慢地走著,卻很快就到了,顧二叔和顧二嬸住一間,顧小姑和顧春喜以及李曉妮住一間,那兩間的燈已經熄了,只有顧春衣的外祖母和那個小女孩子住的那一間的氣死風燈還燃著。

「那兩間的人已經睡死了,老夫人的小孫女也睡了,只有老夫人一直坐在椅子上等你們。」

文元從旁邊竄出來,突然開口,要不是宋錦瑜一直摟住顧春衣的肩膀,只怕她會被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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