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炯新明天要上考場了，給顧炯新準備的東西早就準備好了，顧春衣已經有了經驗，只要照著給宋錦瑜準備的再準備一份就行，都是山莊里就準備好了，顧炯新不喜歡吃甜的，他愛吃粥，給他帶點米，帶一個爐子和銀炭熬著，再帶點魚松和咸蛋就行。
沒想到下午，這幾天都不見蹤影的包國師竟然回來了，還把顧炯新拉到一邊考校指點他的功課，顧春衣心里很高興，在旁邊端茶送水的，嘴上卻嫌棄老頭偏心。
「偏心？」老頭把打開的折扇一收，賞了顧春衣一個爆栗，「我偏心？你這沒良心的，我這幾天沒白天黑夜地跑，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這個白眼狼？」
為了我？顧春衣指了指自己，不相信地嚷「你有沒有搞錯呀，上次是誰說的，買那幾座山很簡單，你來省郡辦事順便把地契辦了，這件事對你來說有什麼難的？以前三七辦這種事也就一個來回的功夫。」
包國師怒氣沖沖地瞪著顧春衣，看了手上端的茶，恨不得立刻潑這小兔崽子一臉，他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來，放下茶盅，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紙，扔給顧春衣。
顧春衣接過來一看，這不就是地契嗎？日期還是寫著他們來省郡的第二天，她不解地望著包國師，揚了揚手上的紙，這不是辦好了嗎？您到底在瞎忙什麼呀。
包國師痛心疾首地看著顧春衣，手指直接戳到她腦門上，「還不是為了你這小王八蛋，你要辦什麼陶瓷學院，不得申請嗎？誰知道方若望不知道抽什麼風，說你既不夠考夫子資格，哪有什麼資格當山長？」
敢情辦個學院還得要申請營業執照，當個夫子還得要有教師資格？「為什麼？」顧春衣差點暴走，「古書上不是說落第秀才沒辦法生活都是當夫子嗎？為什麼輪到我就要考試，還要有什麼資格才能考？」
包國師哭笑不得，「你哪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書？就算是秀才也得十六歲以上考夫子資格才能當夫子，至于山長更是嚴格，你看全天梁國私塾那麼多，能升格到書院的有幾家？何況你又是女孩子，當夫子的女性本來就少，女山長更是從來沒有過。」
顧春衣煩燥地看了看院子，天空不知何時飄來一大片烏雲，氣壓已然變低，風狂亂地刮過木犀樹，樹葉和花掉得滿院都是，她抓抓頭發，「你是說邵屹和黃文杰都考過夫子資格。」她怎麼從來沒有听過這一說，這麼說要招夫子還不是她想招誰就招誰的，難怪她讓周大海師傅和五位陶師傅著書講課，他們明明講得還行，卻死活不當夫子，原來是因為還得考試還能教書，搞了半天原來是她烏龍。
「黃夫子是考過夫子資格的，邵屹哥不需要考，他和方山長都有功名在身，可以破格錄用的。」顧炯新剛按包國師要求做完一篇策論，正走過來拿給包國師看，听到妹妹在問，順嘴解答。
包國師接過顧炯新的策論，也沒再說話，低頭細看文章，顧春衣忙把切好的水果盤移到顧炯新的面前，顧炯新搖了搖頭，他現在吃不下，只要了一杯茶。雖然覺得自己已經準備好，但包國師讓他做策論，他還是有點緊張。
包國師低頭看了一會兒，抬頭望著顧炯新，「不錯，這水平穩點，鄉試會過，舉人肯定有的，也有可能省郡前十。」
一听大哥能中，顧春衣忘記剛才等包國師詳說，立刻蹦起來，她學著京城賀宋錦瑜的人的動作，「琉霞人士顧春衣來拜新中的顧老爺，恭喜顧老爺，賀喜顧老爺。」說完一揖幾乎到地。
顧炯新急忙伸手扶起顧春衣，看到妹妹唱戲一樣也覺得好笑。
顧春衣又惋惜道，「早知這靜芫院該讓大哥居住，這滿院的桂花飄香，真真應了桂花院里有桂榜，桂榜上面有貴人。」
李叔在旁邊湊趣，「是小的不是，小的沒考慮周全。」
三人正開著玩笑，包國師一聲咳嗽，「你也別得意太早，要知道小心能使萬年船，何況你年紀小性情不穩，即使考中也要出去游學沉澱一下，不要接著考會試。」
顧炯新急忙恭敬應下，卻見顧春衣對他擠擠眼楮；「你去游學的時候把陶總管也叫上，去巡視一下宋錦瑜的店鋪順便把連鎖超市的事辦了。」
要實現全天梁國每個省郡有連鎖超市，肯定得有人跟去，顧炯新要去游學順便辦了這事，正好。
卻听包國師訓斥，「你別寵她跟著她瘋，快下去休息，明天好好考，別給自己太多壓力。」
顧炯新拍拍妹妹肩膀，一副你就保重自求多福吧，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他沒有要求自己一定要解元、亞元、經魁、亞魁的，他的象李目標很是簡單，考上舉人，中個同進士就行，以後就象李縣令那樣，在清江縣做一輩子縣令，妹妹要在琉霞山莊辦陶瓷學院，他就在這里護著妹子一輩子，免得誰都要來欺負她。
包國師睥睨著顧春衣，「瘋夠了沒有？也不想想你那學院怎麼辦下去。」
顧春衣聳聳肩，「夫子可以破格考吧？不行的話等我十六歲也行，至于山長，當不當無所謂，讓邵屹掛名就行。」
包國師差點被氣瘋了，「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你就只會窩里橫對我們幾個老人張牙舞爪的，被方家小子那樣欺負你也不敢吭聲。」
又是方若望，他還沒完沒了呀，我就說嘛，一般人哪里會管我辦這個學院，和他又沒有沖突。
「他怎麼反對了？不讓考試報名還是不讓學院招生了？」顧春衣急忙上前給包國師按摩頭部和肩膀，這事她做得熟人熟路的，現在不狗腿不巴結等什麼時候。
包國師也不做聲，閉上眼楮享受著，等顧春衣按摩得差不多才睜眼，「滾，這事不用你操心。」
顧春衣輕手輕腳走開，出門時還輕輕關上門，她撇了撇嘴角，心里月復誹，這老頭明明是按摩舒服到要睡了還一副為我操心的樣子，真是口嫌體正直，越老越是矯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