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這男人一看就知道非善良有責任心之人,妻子流產重病到死,他連問一聲都沒有,平時家里生計只怕都是寧采采扛著。
說什麼因為頭胎女兒,這樣的渣男你就算給他生一窩兒子,他還是有理由嫌棄你,他要享受要舒服,當然要找各種理由奴役你。
如果是自己親人,顧春衣早就上前揍一頓,不過現在明著打不得,暗地里不是不可以,顧春衣陰測測地想。
寧采采的丈夫進門前已經弄清楚顧春衣幾個人來此緣故,開口要求顧春衣補償他一千兩銀子,顧春衣連還價都嫌他髒,讓他直接去衙門告狀。
「那就八百兩銀子。」寧采采的丈夫看顧春衣不開口,自己又降了價。
顧春衣眯著眼看著眼前這個惡心至極的男人︰「為什麼要給你銀兩?你去衙門告吧,讓仵作來驗尸,看看死因是什麼……」
跟在這個男人後面也是一個帶儒巾的書生,看來是這個男人的同窗,他解出渾身的力氣勸顧春衣,說什麼老人還小,孩子年幼,這男人還得繼續讀書,琉霞山莊家大業大,總得給他們一家人活路。
「為什麼要給條活路,山莊沒有任何責任。」顧春衣冷笑,「我可以出于人道主義出錢安葬寧采采,也可以給這個老人和孩子一日三餐,但銅板,一個也別想有。」
「你這丫頭,這性子也沒得說了,別人家的事你為什麼這麼生氣,氣壞身子值得嗎?」包國師看著蔫蔫提不起勁來的顧春衣,又生氣又心疼。
「你說為什麼明明是恩情,反而養了白眼狼呢?」顧春衣實在不明白。
寧采采已經安葬七天了,可她的事還讓顧春衣耿耿于懷,寧采采一個人挑起生活的重擔,平時靠擺攤炸米果養活了老父親,女兒,還有那個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男人。
那男人還嫌她頭胎生的是女兒,沒辦法傳宗接代,瑪德,這男人要不是遇到寧采采,早就餓死了,一代都過不下去了還傳個屁。
還有馮媽媽,顧春衣自認為對她挺好的,還好心讓她把丈夫和兒子接來山莊,她丈夫和兒子原來也只是干農活的,大字不識一個,其他事情也不會做,所以顧春衣讓他們繼續做佃工,而且比其他村里的佃工還多給了一成的糧食,怎麼她反而恨起顧春衣來。
陶大有正巧走進來,遲疑了半響,「她說你長大了翅膀硬了,還從京城帶許嬤嬤回來,就是為了擠掉她。」
顧春衣原本不想解釋,但還是開口,「許嬤嬤也是魏老夫人送的,她是從宮里出來的。」
「而且我在顧家大厝時,照顧我的是黃小虎的娘,馮媽媽是宋少爺讓三七帶回來的,照顧我不到一年我就去京城了。」
顧春衣沒說出口的意思是馮媽媽只是買回來的一個婢女,並不是顧春衣的乳母。
「斗米恩升米仇,主小奴欺。」包國師嘆了一口氣,問陶大有,「你手上拿那幾串銅板干什麼?」
「山莊的人自願捐的,說是小姐帶過去給寧老人家。」陶大有恭敬地說,他原本以為馮媽媽是顧春衣的乳母,而他只是外來人毛遂自薦的,管起她們幾個老人束手束腳的。
而且馮媽媽明里暗里的話,都說她兒子收保護費是顧春衣同意的,所以陶大有連求證都沒有,就默許他們幾個胡作非為。
「山莊的人自願捐的嗎?都捐了嗎?」顧春衣順嘴問。
「都捐了,只是有些人經濟較為困難,只捐一個銅板。」陶大有有點慚愧,神情也拘束許多,說話也字斟句酌起點。
顧春衣提起精神來,還好,大部分人還是稟持初心的。
倡議書還是顧春衣發起的,她想起前世一個領導來,那個領導做事鋒芒畢露,改革也失敗了,但不管別人怎麼攻擊他,顧春衣始終記得他在單位成立互助基金會,讓員人每年按自己經濟能力捐出一筆款項,聚沙成塔,專門用于幫助家庭困難或遇到**疾病的同事。
「這有什麼,他只是沽名釣譽而已。」一個同事恥笑。
顧春衣默然,但她沉默並不是代表她同意那個同事的觀點,即使那個同事的看法是對的,那只是那個領導沽名釣譽的一個手段,那又怎麼樣,的確有人因為此舉受到救助。
「百善做為先,問跡不問心,問心天下無好人。」顧春衣輕輕念叨。
顧春衣讓人按時給那可憐的老人和孩子送去柴米油鹽,四季衣裳,還有一點錢財,並讓邵屹幫忙看著,不讓那吸血鬼回來吸血,她可沒有義務養這只蛀蟲。
事情解決後,顧春衣提議,山莊也要成立一個員工互助基金會,每個月從員工工薪中按照一定的比例扣除銀兩,幾年下來會是比較可觀的金額,山莊也按照同樣的數額拿出一筆錢財,萬一員工或親屬因為疾病或意外,可以按照輕重和家境困難程度獲得救助。
這個時空沒有任何保險,普通人家遇到天災**只能听天由命,琉霞山莊擔負著這麼多人的生計,還有那些傷殘士兵的養老問題,如果顧春衣引進現代的理念弄五險一金,又怕引起眾人的懷疑,做這種互助基金會性質的,一般民眾都有樸素的因果報應觀,每月保險的金額又很小,大家都能接受。
別看扣除的金額不多,但幾年下來會是一個比較可觀的金額,加上市集生意如芝麻開花一樣節節上升,顧春衣除了吩咐陶大有按照相同的金額提取,還別提取一定的比例。
如果皇上下定決心開始征戰收復其他兩個國家,怕是以後都沒有這種平靜日子了。
顧春衣雖然沒有能力推行五險一金制度,但她還是通俗易懂地五險一金的理念向幾位巨頭說了幾次,果然,除了包神醫外,其他三人都很有興趣。
逍遙王爺和包國師是從整個國家大局出發,而魏國公則只是想到兵營,不得不說,**決定腦袋,就象顧春衣,這種事她一個弱女子,即使有山莊主人的名頭,她也做不了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