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蹄子嘴硬,還臭!我不出出氣,氣難消。」英沁站起,馬鞭依舊在手,時刻都有可能揮下。
「不急,待會兒自有讓英小姐出氣的時候。」謝八沒維護楊芸釵的意思,出聲讓等等,不過是覺得該換個方式,讓楊芸釵生不如死,讓夜十一看到後悔莫及!
英沁疑惑地瞧向謝八︰「怎麼說?」
謝八笑得得意︰「英小姐看著便是。」
隨之一拍掌,自紅桔身後走出四個壯漢。
楊芸釵往紅枯方向瞧,發現這四個壯漢的身形跟殺了車夫,劫她來的那四個黑衣人很像︰「你們……我身邊的人,你們可殺盡了?」
謝八咦一聲︰「不錯啊,這眼力真不錯,一眼便認出來了。來,告兒楊小姐一聲,你們有無趕盡殺絕啊?」
四壯漢為首的一個走上前︰「按八小姐之意,並未趕盡殺絕。」
楊芸釵不信︰「我親眼看到你們殺了車夫!」
「一個車夫而已,楊小姐都這般著緊,這心地還真是好得很吶。」謝八隨手指著那個為首的人,「他說得不錯,除了那個倒霉的車夫,余下兩人,一個是夜大小姐指派給你的私衛,一個是你的貼身丫寰。怎麼著也是夜大小姐派到你身邊看住你的人,我可不能壞了夜大小姐的事兒,另一個麼……本小姐心善,就放過了。」
「我雖然只有八歲,但謝八小姐真以為我還是需要被女乃嬤嬤哄的女乃娃兒麼?」謝八冷笑著,「別太天真了,大姐姐待我如何,我自已知道,西婁跟在我身邊保護我,此次雖出師不利,那也是一人難以敵眾,我不怪她。謝八小姐與英小姐到底想如何,不如干脆些,何必在此浪費口舌!」
「見過求生的,居然還有求死的。」謝八一腔怪調,往四壯漢掃了一圈,突然又笑了︰「不過,你既然連死都不怕,那接下來的,應該也不怕才對。」
英沁突然意識到謝八想做什麼︰「你……」
「怎麼?」謝八回頭看英沁,「你心軟了?剛才不是你說被氣到了,要出氣麼?」
英沁有些難以啟齒︰「她才八歲……」
「那又如何?」謝八並不在意,「京城里多少孌(亦女)童,最小的听說四五歲都有,她都八歲了,怎麼不行?」
書念紅枯齊齊變臉。
楊芸釵初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她瞪謝八的眼神兒簡直要咬下謝八的肉!
夜十一與莫息分道揚鑣,她知道莫息是直往南面,她則直往北面。
她本就從北面山坡缺口進來的,在北面找到四皇子,無需多久,沒一會兒功夫便與四皇子撞上。
四皇子盯著夜十一,半天沒認出來︰「行啊,十……」
「石大少爺。」夜十一提醒,「四殿下別喊錯了。」
一見面,她悄悄便同四皇子表明身份,也是為了能一路相伴,彼此有個照應,可沒想在這會兒廠衛尚在周邊的當下,暴露出身份。
雖然暴露了也沒多大關系,就是得費一頓唇舌解釋,再惹她皇帝舅舅一頓猜疑,實在的也傷不了她什麼。
但她還有真相得查,還有許多事情得做,她可不想制造出多余的麻煩來。
「啊……對,石大少爺!」四皇子盯著夜十一蜜色的臉,研究了會兒,問︰「你這都涂些什麼?」
夜十一將四皇子欺近的臉一手移開,低聲道︰「四殿下,還請注意身份,這兒可不止你我二人。」
四皇子瞬明,哦了聲,不情不願地退了一步︰「你來……」
「走走。」夜十一接下話兒,「怪悶的。」
四皇子竟無言以對,這理由怪讓他反駁不了的︰「行,那走走。」
兩人走了一段,四皇子也無意爭什麼前三名,不騎射不狩獵,看得夜十一問他︰「出宮前,貴妃娘娘就沒給四殿下布下什麼任務?」
「哪兒能沒有?」四皇子挑眉擠眉的,「說要奪個前三名,第一名最好,可我又不是那塊料,算了,省省力氣吧。」
這不是初次听到她四表哥自批不是那塊料的話語,夜十一這第二回听到,剛想舊話重提勸勸,四皇子便想阻了她的話頭︰「行了,知道你想說什麼,你也省省口水吧,現今啊,我就拖著。」
「拖著?」夜十一滿眼疑惑,隨即想到什麼,正色道︰「是要拖到三皇子的病情有起色麼?」
四皇子立站定在原地,震驚地看著夜十一︰「你……你怎麼知道?」
他可以肯定確實,這樣的心思他從未同誰表露過,他身邊的小坡子小丘子都未听他說過,就連他三哥本人,他也只表露無意皇位,可沒說過這打算!
夜十一無語地看著四皇子,噩夢中她四表哥便是如此,她姑母千念萬念,她四表哥表面應著,實際打算等三皇子身子康健些的時候,便到她皇帝舅舅跟前去表露心跡,言明無意皇位。
夢中四表哥也真等到那一步,那一日那個午後,她是事後方听莫息說的,說四表哥險被她皇帝舅舅親自動手打上,那時她剛嫁入仁國公府,年芳十七。
現今她九歲,離十七還余八年。
這八載光陰甚長,還有得她四表哥等。
「既然這樣打算了,那在事成之前,四殿下是不是也該爭點兒氣?」那樣的事實發生過,夜十一也不是沒勸過,這會兒索性不再勸,改走旁的岔道,反正最終能殊途同歸最好,不能也算她盡過力。
「什麼意思?」四皇子還在震驚夜十一為何會曉得他小秘密當中。
「一入宮門深似海,姑母雖得皇帝舅舅隆寵,要論真正有開懷之時,卻甚少。」夜十一說到這兒,四皇子已略明,她往下道︰「今兒此盛事,既貴妃娘娘望著四殿下能奪個前三,那四殿下何不趁此機會讓貴妃娘娘展顏一次?」
四皇子往後小坡子小丘子倆馬兒馬背上空空如也的獵筐里看眼,十分沮喪地回頭︰「就算這會兒奮起,也晚了。」
「只要有心,何時都不晚。」夜十一噙著笑。
四皇子聞言,他也灑月兌得很,立往馬兒走,翻身上馬還未策馬奔騰,便見西奎走近夜十一,臉色陰沉地同他十一表妹耳語。
他方想起,剛才西奎好像接了個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