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袖里握緊的剪刀同時也伸出來,向前抬高,指著蘇澈的方向。
蘇澈面色微冷,他張口一字一句道︰「你這是何意?」
「你之前答應過,大婚之後不踫我,只談未來計劃的。」
「你還真當自己是傾國容貌的絕世美女?就你這樣的,我半點興致都沒有!」
說罷,喉間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明姝半信半疑問道︰「真的沒興致?那你離我遠些!」
蘇澈生怕她真的做傻事,刺傷他和自己都不是好事,于是向後退了兩步,並且把外間大紅色的婚服的腰帶解下隨意的搭在黑金木椅上。
指著桌上的飯食問明姝︰「你不吃?」
「我怕飯里下藥,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思?」
明姝無語,她防自己跟防賊沒什麼分別,懶懶道︰「你不吃我吃。」
他拿起筷子,就坐上桌撿菜吃起來。
明姝一天沒吃東西,真的害怕這些吃食下藥,頭上身上的飾品又重,穿戴一天,已是很累,又累又餓,看見蘇澈入口一筷子肉,跟著他忍不住抿了下唇,十分想吃。
可是手里頭的剪刀還高高舉起,防備蘇澈隨時向她撲過去。
她隱約有這種預感,不得不防。
蘇澈在她眼中可不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他反悔的事不止一件。
正在吃東西的蘇澈,故意撿起一塊肉,懸在空中晃道︰「這肉滋味不錯,想吃嗎?」
明姝不理他,轉頭故意不看他手中搖晃的那塊肉。
越看越餓,越想吃。
「過來吃,我保證不踫你。」蘇澈見她這麼執拗,餓壞了身子可不妙,難得軟了聲音喊她過去。
可明姝就是不肯,只把頭上的喜帕一把扯開,自顧自的把頭上零七八落的珠釵步搖全部取下來,頓時,頭上輕的很舒服,脖子的酸疼也緩解了許多。
身上的裹胸布早就被汗水黏濕,緊密的貼在身上,十分的不自在,她早就想沐浴更衣,然後飽食一頓,呼呼大睡。
可這個蘇澈就是愣在這里不肯走。
她也不管,直接月兌了鞋襪,抬腳上塌,靠在床幃上歇息。
蘇澈見她已經月兌了鞋襪,取下頭上的飾品,扯開頭上的喜帕,笑問︰「很熱?想洗溫水澡嗎?我讓人去準備。」
「不必,吃好就出去,我要睡了。」明姝手上的剪刀放下來,但一直握緊。
「出去?我今晚得歇在這里,不然明日你我都會被人說閑話。」
「什麼?你要睡這里?我這里只有一張床。」
「那又怎樣?噓有人來了。」
蘇澈起身吹滅了幾支燃燒得正旺的火燭。
明姝大驚之下,月兌口而出︰「你要是敢踫我,我就殺了你!」
「我說過不踫你,別說話,外頭有人听牆角。」
「是誰?」明姝隱約看見一道人影倒影在窗口,的確有人。
她小聲問了一句。
「不知,也許是父皇的人。不要出聲,我現在過去,你別緊張。」蘇澈在黑暗里大搖大擺的抬腳走出去才說話。
「唉,你別過來,不準過來,別走了!听見沒有!你再過來,我要大叫啊!」
「你叫啊,最好叫的明天所有宮里頭的人都知道。」
蘇澈越走越近,明姝已經嚇得忙起身下榻,尋找鞋襪,想穿好跑出去,可是她才躬身找鞋,就被蘇澈一把推到在床榻上。
食指放在她唇上道︰「別動,也別喊,一會我搖晃床榻,你低喊幾聲啊,嗯,哦,听到沒有?」
「我你要做什麼?原來你這麼怕皇上的人?連一個奴才也怕嗎?」
「是啊,我怕的人很多,我也怕你。」
怕你不懂,怕你生氣。
「沒出息,你別壓著我,你起來說話,最多我們想法讓他離開就成了,瞧你怕成什麼樣?」
「對啊,我很怕,我自然有讓他離開的法子,不過需要你配合。」
蘇澈的唇輕輕在她脖頸間摩擦,盡情地聞著她身上的精油花香,今日她擦了什麼香粉?
這氣味把他的情致一下勾了出來,明姝被他壓得喘不過氣,雙手又被他束縛,她就這樣被蘇澈壓在床榻上,一動也不能動,唇還被蘇澈用指尖封住,什麼也做不了。
「你想讓我配合什麼?放開我,好好說。」明姝只能對他用懷柔政策。
她深知蘇澈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只好暫且委屈一下自己。
在體力這件事上,她處于弱勢,但在智謀上,她自信能勝過蘇澈。
听她說話溫柔了些,蘇澈松了松壓在她身上的力道。
「讓我起來,我身子渾身酸痛,被你這麼一壓肯定壞了。」明姝繼續央求。
兩人的雙眸在黑暗中對視,離得近,勉強能覺察出彼此之間的距離來。
蘇澈知道她一天沒有吃東西,身上穿戴又這麼繁瑣,肯定極累,所以起身讓開,不過他的一只手緊緊握住明姝的右手,不讓她逃跑。
窗外听牆角的人還在,蘇澈便對她耳語道︰「我搖晃床榻,你隨意輕叫幾聲.」
「為什麼要我叫?叫了作甚麼?「明姝莫名其妙。
這個人這的很奇怪。
滅燈搖晃床榻讓她叫出聲,這是什麼意思?
過了一會,她腦海中突然明白過來,洞房花燭,男女要做那件事
難怪會有人來听牆角!
這是想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行夫妻之禮!
蘇澈握緊她的手,明姝漸漸坐起來,不再亂動。
外頭有人監視,可是自己並不想與蘇澈真的做那件事,這可怎麼辦?
蘇澈伸出另一只手環上她的腰身道︰「今晚我們必須做這件事,否認明天宮里要記載你的落紅布,沒有落紅,父皇不會善罷甘休,他為了讓我們大婚給太子沖喜去病,連東宮我們都住了,不可能躲得過。」
「什麼?我不要,我不想跟你做那件事!我做不到!」
明姝堅決抵抗,她才不想冤枉的跟這個人做那種事!
這一輩子他都妄想!
「做不到?那你想怎樣?現在是特殊情況,你我不做,這件事如何向父皇交代?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賞賜我那麼多聘禮?這一切都是為了太子的病,你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