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彥文謝絕了周芳香的挽留當晚便離開了洛家,直接入住四季酒店,因其絕佳的私密性,不怕查房,更不怕他人報復,最適合幾人短暫停留。
此時,他們不像剛抵達香港時的窮困窘迫,沒有資金的限制手頭充裕自然舍得在吃住方面花錢,就連最有原則的趙紅元也抵不住楊柳的軟磨硬泡,收下了她送的幾身衣服。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在最新上交的報告中他適當的抹掉了一些不恰當的事件。
比如那次賭馬所贏得資金金額,還有齊子瑜參與等情況,也算是投桃報李。
睿智的人通常不會將情緒帶過夜,幾人在酒店安穩睡了一覺,第二天馬不停蹄的趕往機場。
齊彥文穿著剪裁貼身的西裝,手捧一束精致的鮮花顯得拘謹又不自在。
他不止一次的追問︰「我穿成這樣會不會太花哨,怎麼周遭的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姥爺,您居然不相信舅姥爺的眼光?」楊柳避重就輕的說著,絕對不給他開口換裝的機會。
齊彥文今日這身打扮十分符合他斯文儒雅的氣質,是當下英倫成熟男人的標配。
楊柳拖著柳科泰跑了幾大品牌商店,最終選定的這一身服飾和配件。
修身得體的煙灰色西裝,搭配 亮的尖頭咖啡色皮鞋,時尚不顯老氣;新換的方框眼鏡搭配特意修剪過的平頭,襯托著他神采奕奕,看著比之前起碼年輕十來歲。
只是齊彥文常年待在實驗室,衣著簡便寬松慣了,突然一?*盤?磧行┌皇視Γ?偌由閑那榻粽牛?畔緣鎂執儼話玻??俗 狻 br />
至于他手里那捧粉白玫瑰,則是經過街角花店時他特意一支支挑選的,半點瑕疵都不允許。
可想而知他有多麼的期待能見到自己的愛人。
柳科泰自然知道楊柳的心思,配合的冷哼一聲,一臉嫌棄模樣。
齊彥文模模自己的鼻子,識趣的不吭聲,抬頭繼續等著。
雖然他心里確實懷疑自家大舅哥在耍自己,不然怎麼突然給他整這麼緊身的衣服,穿著怪難受的。
「姥爺,雖然你什麼模樣姥姥都覺得好,可你們畢竟許久不見,打扮打扮是應該的。」她繼續安撫著,其實真不是衣服問題,而是他太緊張了。
齊彥文想想確實是這個理,于是收起躁動不安的情緒,繼續站在原地張望。
大型客機緩緩的降落,人潮不斷的涌出,帶著重逢的喜悅和淚水。
柳可欣扶著自己的父親慢悠悠的走在人群後頭,老遠便瞧見那個捧著鮮花的男人,說好克制保持優雅姿態的心理防線一下子崩潰。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眼楮舍不得眨一下,生怕只要一合眼,再張開,眼前這個男人便會消失不見。
柳朝宗雖然時常念叨著再見面要狠狠的教訓齊彥文一頓,可當這人真的全須全尾出現,除了欣慰和心疼外,再也沒有任何旁的情緒。
「去吧,孩子,他就在你眼前。」他輕輕推了淚流滿面呆呆站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女兒,笑容異常的寬慰慈愛。
「可欣」齊彥文做了幾次深呼吸才能發出聲音。
這一聲呼喊匯聚了十幾年來的牽絆和慶幸,腳步堅定向前邁開。
柳可欣看著漸漸走近的男人,顧不得禮節和優雅之類虛無那些外人在乎的,一下子沖進他懷中。
16年,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終于出現在自己眼前。
不是午夜夢回,人真實站在自己眼前,心髒有力跳動著,身體溫熱的。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幸好你沒事。」齊彥文緊緊的擁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低聲說著,滿懷愧疚。
她一如既往的美麗優雅,如同記憶印刻在腦海中一般。
幸好她還活著,還活著。
「對不起!對不起!當年我迫不得已拋下你和女兒一個人離開,你有沒有因此受到更多的迫害?」
她滿心愧疚的痛哭失聲,隨後離開他的懷抱,仔細的打量著,又舍不得那溫暖的懷抱再一次窩回去,如此才安心。
「噓,別說這個,都過去了。」齊彥文柔聲說道︰「更何況,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慶幸你能理智的做出選擇。子瑜很優秀,你的決定是正確的。謝謝你當年離開我。」
兩人判若無人互訴衷腸,早就將過往行人視若無物。
熟悉兩人相處模式的柳家人自然不會打擾久別重逢的兩人,識趣的走向一旁。
楊柳看著緊緊相擁的兩人,此時才意識到自己母親說起自家父母時那種羨慕又無奈的感覺。
那是任何人都插不進去的關系,即便是有血緣牽絆的兒女也不能。
她心中除了羨慕還有一絲絲嫉妒,不免幻想自家和秦椋頭發花白的時候,會不會如此。
秦椋,這個在自己心中份量超重的男人。她開始想念這個男人了,不知道他此時過的如何。
「權叔,這一路辛苦您了。」柳科泰上前接過他手里的行李,滿是感激。
「坐的是商務艙,空乘人員服務到位,舒服著呢。」權盛笑著說道,注意力被站在不遠處的楊柳吸引。
不止是他,就連在英國便知道楊柳存在的柳朝宗也伸長脖子朝後看去,卻被不識趣的兒子擋住了視線。
「爸,坐了這麼長的飛機肯定是累了吧。咱們等妹妹和妹夫說完就回酒店,要不要先找個地方坐一下?」
「嗯,還成!不用!」柳朝宗心不在焉的敷衍著,皺眉看向自己的兒子,往左側一偏,眼神再一次投向楊柳所在的位置。
齊子瑜見狀拉著楊柳上前,笑著道︰「姥爺,這是姐姐家的楊柳。小乖,這是權叔,你喊權爺爺便是。」
「權爺爺好,太姥爺好,你們一路辛苦了,我是楊柳。」楊柳落落大方的問好,不做作的上前一人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听自己姥爺講過,這個權叔自小便跟在她太姥爺身邊,兩人關系好的同親兄弟一般,那麼便是她的長輩;而另外那個瞧見自己便雙眼冒光精神的老人家,不用多想便知道是自己的太姥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