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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功敗垂成

穆典可微微笑,眼眸微垂,亦不知是歡喜還是羞澀。

又仿佛都不是。

安緹如覺得很不安,盡管這不安來得莫名其妙。

他總覺得穆點可的反應有些奇怪穆典可表現得太平靜了若是她失控去找常奇算賬,去殺掉冷輝,或是在常千佛面前痛哭大鬧一場,安緹如都不會覺得奇怪。

可是她竟然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如同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天空總是沉寂的,讓人感到一種窒息的壓抑和恐怖。

下了橋走不多遠,是一處觀景亭,繁花綠植相簇擁。

亭子後有一長條嶙峋怪狀,形似屏風的白石假山矗立,凹罅處石面呈暗青色,平滑如鏡,供來來往往的人整衣冠之用。

從假山前穿過時,有一小段兒極為隱蔽,右有亭台高階為欄,後有迂回花木遮擋,前方又是一條起伏林蔭道,視線難及。

安亭如在前,穆典可在後。也許是因為心里揣著不安的緣故,行徑假山時,安緹如下意識地一回頭,正瞥見穆典可身如鶻起,抬起右手掌,一掌利如刀,一朝自己後頸砍來。

安緹如大驚,忙不迭的往邊上一閃。卻還是晚了幾分。左肩叫她手掌砍上,身子一歪,幾乎沒站住。

幸而穆典可所用力道不大,並未傷及筋骨。

安緹如踉蹌往左搶了兩步,尚未站穩,听得耳畔有風,穆典可第二掌又至,卻是比方才一掌凌厲許多。

安緹如歪脖往左側一晃,去勢太猛,帶得下盤失穩。他索性不再求穩,身體猛地向下俯沖,走了個之行折現後,一甩頭往後仰去,身體在空中畫出半個圓,重重撞在身後假山上。

將自己撞得眼冒金星,卻是避開了穆典可的攻擊。

手上並不閑著,身體撞上假山之前,手肘迅速弓起,接著這一撞之勢,手肘猛烈磕上假山,磕得整個手臂一震,劍鞘震顫,長劍刷一聲離鞘飛出。右手搶來,握得長劍在手,猛抖劍花護住身前三尺之地。

穆典可被迫後退了一步,瞬間挾掌風又至。

她一向算無遺漏,出手之時便防著安緹如會還擊,因而角度取得甚是刁鑽。安緹如背靠假山,又被她封住前路,縱有再高明劍術,方寸之地根本施展不開。在她**手攻擊下破綻百出。

只是她並不想傷到安緹如,因為出手之時不敢用滿力。纏斗多時,安緹如雖然一直被壓制、處于下風,她也沒能如願將安緹如止住

安緹如也看出來了。穆典可無意傷他性命,只是想擺月兌自己而已,否則也不至與他這麼久仍未下狠手。

叫道︰「四小姐,這是為何?」

穆典可不說話,沉目專心進攻,忽听身後一聲風響,一劍從頸後飄至,穆典可沉腰錯步,猛地一旋身,右手作刀,去如霹靂,直擊來人心口,同時左手探出,去奪他手中長劍。

來人被迫收劍落地,劍招變換,待要出第二劍時。卻見穆典可弓步沉腰,抬腿朝自己下盤掃來。

之勁之快,幾可與凌涪無影腿相媲美。

來人上下失守,倉皇後退。

穆典可並不戀戰,一待逼退來人,立馬收勢,足下急挪,退出丈外。與趕來救援的安緹如遙望對立。

林蔭道上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遠遠傳來李近山急切的詢問聲:「牧童,發生了何事?」

那叫「牧童「的少年,正是趁穆典可與安緹如酣戰時從背後偷襲之人,聞言一愣,抬頭往穆典可身後看去。

這時候听安緹如突然抬高嗓音,大聲說道:

「四小姐,屬下奉公子之命,隨身護衛您的安全,職業所在,須臾不得離開。

您若想走,可等公子醒後再作商量。公子敬您愛您,必不會為難于您。

可您若從屬下手中走丟,公子盛怒,屬下卻是承擔不起。」

安緹如雖然不知道穆典可究竟想做什麼。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穆典可並無加害自己之意。至于說她會傷害常千佛,為禍懷仁堂,那更加不可能。

當務之急,不是探究她的動機,而是要想辦法把此事遮掩過去。

以穆典可如今在懷仁堂的處境,實在是不能再出狀況了。

當下抱拳彎腰,十足誠懇地說道︰「還請四小姐體諒屬下的難處。」

此時李近山一行人才奔到跟前。

除了懷仁堂的懷仁堂的一正三副四位當家,還有凌涪和黎亭兩人。

牧童從驚訝里回過神來,這才想起答李近山的話,猶自錯愕,話也說得不甚利索︰「我……我困了,在那邊樹下打了個盹,坐起來正好看到這妖女,看到四小姐暗算安護衛。」

說到這里,臉紅了一下,氣勢頗弱道:「我便‘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好叫她知道這樣是不對的。」

程典可微閉了下眼:真是天要亡我!

且不說懷正堂忙亂一團,諸位當家為何會結伴從後院的方向來。她在出手之前也是再三確認了所有無遮擋處均無人跡,誰想得到草叢里還躺著個睡覺的。

盡管安緹如努力為自己開月兌,可各位當家都是人精里的人精,又豈會真的信了他的話?

果然從凌涪到黎亭,一行人個個臉色沉默。

亂蟬嘶鳴,從湖面吹來的涼風也莫名帶了躁意。

凌涪率先開口了︰「緹如,怎麼回事?」

凌涪的語氣代表了他的態度,他和安緹如一樣,是傾向于輕輕帶過,交給常千佛自行處理的。

可惜話甫出口便被李近山毫不留情地打斷︰「別听這小子的!這小子滿嘴謊話。別說四小姐這等身手,就是我李近山此刻要走,你攔得住?還需要偷襲暗算你?」

黎亭沉吟道︰「也不是沒有道理。懷仁堂里這麼多護衛,緹如只要喊一嗓子,不缺幫手的。常家堡的藥堂,也不是那麼容易進出的。」

李近山「哼」了一聲,鼻孔向天,顯然對黎亭的說法是不認同的。

凌涪又問︰「公子爺呢?」

「公子爺在午睡。」安緹如畢恭畢敬答道。

凌涪心里是不信的。穆典可出了這麼大的事,常千佛怎麼可能放任她獨自在外游走,自己反而蒙起被子睡大覺?

別說是穆典可了,換作是黎笑笑、蔣依依或者其她人,以常千佛的性情,也絕不可能這麼冷漠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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