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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朱陳之死

她和徐攸南在滁州逗留多日。徐攸南又一點都不低調,弄出個囤貨居奇之事,跟譚朗結了大梁子。

如此動靜,譚周應當早就知道他們來滁州了。

然而卻遲遲沒有反應。

當然不可能是真的沒有反應。

從譚周精心了籌謀一場殺局,卻不主動出擊,只等穆典可自己上鉤可以看出,他是一個相當有耐心的獵人。

或許他早就開始布局了,只是線放得太長,棋下得太暗,潤物細無聲,以至于她並沒有察出端倪。

會是什麼呢?

自己這些時日一直都在懷仁堂,譚周要算計她,極有可能把手伸進懷仁堂。他會從哪里著手?

穆典可仔細盤梳。

堂中最近發生的大事有兩件:一件是松冷街布藥的湯鍋遭人投毒,險些釀成巨變;一件是西藥庫的兩位管事監守自盜,最終懸梁以死謝罪。

兩件事毫無關聯,若說是譚周的手筆,她實在想不出譚周想借這兩件事達成什麼目的。

還有一件事是極容易做文章的。東熟藥所的杜思勉與譚朗的小妾吳綠枝有私情,譚周知不知道?

倘若他是知情的,又會怎樣這對表兄妹來打擊自己?

穆典可一絲兒頭緒都沒有。

抬頭望遠,森森古木,濃翠欲滴,勢能遮天。

林蔭道上跑來個小人,懷里抱著一個精致的紅木盒子,跑得氣喘吁吁,是小李幢。

入了五月,太陽一天毒似一天。

小家伙本就胖,跑了一路,腦門子上都是汗。那只四方盒子被他抱在懷里,也被浸了汗,暈出邊緣重重一道水痕來。

李幢徑直朝穆典可跑過來,竟不是找廖十七的。

到穆典可跟前,把盒子往她手上一遞,道︰「給,送你的。」

神氣間頗有些獻寶的意味。

穆典可打開盒蓋,只見黑絲絨上放著一對活靈活現的金絲蛐蛐兒,頭上的觸角,尾部分叉都清晰分明,十分逼真。

訝然道︰「送我的?」

李幢點頭道︰「對啊,我听說你受傷了,想送你樣禮物,可是你在公子爺這里,肯定什麼都不缺。送你吃的穿的你都不稀罕。我想來想去,就把這對金蛐蛐兒送你解悶玩兒吧。你模它的觸角看看,它還會發出叫聲呢。」

穆典可伸手觸了觸蛐蛐頭上的觸角,果听得「啾啾」兩聲從蛐蛐月復中發出,應當是里面置了金屬彈片。

蛐蛐兒個頭小,月復中可納物的空間小,聲音做得並不是很逼真,卻也擬了五六分神韻,頗有些意趣。

穆典可見那收納的盒子精致,盒中還細心墊了絲絨,想來這對蛐蛐兒是李幢的心愛之物,他割愛贈于自己,這份心意著實讓人感動。

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對這些個玩物已不甚有興趣。只不好掃了李幢的興,裝作興致十足的樣子撥那蛐蛐兒的觸角,引得鳴叫聲不停,抬頭笑道︰

「這蛐蛐兒委實可愛,我很喜歡。只不過我長年走南闖北,居無定所,帶在身上不方便。這樣吧,我先留在手邊玩幾日,再送還給你。」

李幢也有幾分舍不得這金蛐蛐,但送出去的東西怎能拿回來,道︰「那這樣好了,你要出門時,就放我這里保管。你哪天想要了,再來跟我拿。」

穆典可笑著點頭︰「好。」

李幢湊近來教穆典可如何操控那蛐蛐兒,說道︰

「姐姐,我才听仰止說,抓住壽安藥堂的壞蛋掌櫃也是你出的主意。你可真是太有本事了。以後我就跟著你混了。你要是缺人跑腿,找不到仰止,也可以找我啊,我管保給你辦得妥妥的。」

說也巧,穆典可還真有一事要李幢幫忙。

听完穆典可的話,李幢皺起眉頭,認真地想了一會,說道︰

「失竊的前幾天,奇怪的事……好像還真有。那幾天陳翔安都沒去裝藥包,他堂姐說他生病了。

不過陳翔安這人不老實,總喜歡裝病偷懶,大家都不相信他,所以也沒有去看他,只有小雪和菲菲去了。

可是陳翔安女乃女乃說,他病得很重,怕被人吵,居然把小雪和菲菲趕了出來。大家听了都很氣憤。」

小胖子憤憤道:「後來陳翔安跟他女乃女乃一塊罵你和公子爺,嗓門可大,哪像生病的樣子。」

穆典可微怔一下:罵她和常千佛?

她記得很清楚,那幾天鐵護衛在議事廳外活動頻繁,過來過往的人也一下子少了許多,幾乎沒什麼生面孔出現。

她納悶歸納悶,並沒太放心上。畢竟常千佛做事有他的道理。

現在想一想,剛好那幾天水火焱送來的賬本數量銳增,忙得她都沒有出門的空暇。

這不是巧合,是常千佛有意為之。

李幢吐了吐舌頭,面有懊惱色,分明是自悔言失的模樣。惴惴不安地拿余光偷瞄穆典可。

穆典可便裝個沒看到的樣子,也不深問,又道︰「那朱管事家里呢?」

李幢見她沒注意到這一層,當下大松一口氣,精神振奮道︰「你說朱爺爺家啊,他家的坤子和恬恬都可好的,也跟以前一樣去包藥包,阿靜嬸還給我們送過糯米糕呢,沒有什麼反常的。」

穆典可讓心楊拿些果子跟點心給李幢吃,又囑咐他不要把今天的話往外說。李幢拍著胸脯再三保證不會外泄,又跑去跟廖十七打過招呼,蹬蹬蹬地跑遠了。

安緹如走了過來,道︰「四小姐可是懷疑西藥庫藥材失竊之事另有隱情?」

穆典可並不是很確定,搖搖頭道︰「不好說,但願是我多想了。」

安緹如道︰「有件事,公子爺交待過屬下,若是四小姐不問就不要提。兩位管事自縊當日,公子讓我去查過朱陳兩家近日的動向。」

穆典可心頭一凜,問︰「那你可查出了什麼?」

安緹如道︰「陳敬喜家的小孫子並沒有生病,而是失蹤了。」

果不其然!

安緹如神色肅然,道︰「後來陳敬喜的葬禮上,那小孫子又重新出現了。公子爺猜,朱陳兩位管事應該是受了什麼人的脅迫。」

誰有動機脅迫常家堡的兩個小小醫藥管事?誰又有這個膽量?

穆典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事是沖自己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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