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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恨不能封住他的嘴

中午的那兩道菜,也不知道周越吃了沒有,書房一點消息也沒傳出來。眼看著去周越住處打掃的時間到了,麥小歡只得整理好心情,奔赴工作崗位。

周越的生活倒是很有規律,每次回到住處都要先洗澡、換過衣服再做事或者吃飯。他和麥小歡兩人,一個好像沒看見對方,一個行了禮該干嘛干嘛,看得小泉子直咂舌,您二位給句話行不!

實在沒忍住的小福子攔住整理外間小客廳的麥小歡︰「你們兩個是今天早上回來的嗎?」

問的真夠直接的,小泉子豎起耳朵等著听答案,周越翻書的手不知不覺停了下來。

麥小歡回答的也很痛快︰「我們是前天晚上回來的。」

沒撒謊,還算她識趣。

「既然前天就回來了,為什麼不到公子身邊伺候,公子給假是為了讓你們陪家里人過年、過節的,不是讓你們和別人攀關系的。」

周越听著小福子前半句話,心里覺得挺舒坦,自己現在還是她的主子呢!她居然先去看別人,在外面逍遙了兩天才回來。小福子後面的話一出口,就連小泉子都听不下去了,麥小歡要是想攀高枝,在青城郡了還有比郡主、公子更高的大樹了嗎!

不出小泉子預料,麥小歡听見後面的話果然不干了︰「我和郡守府不是今天才有來往,如果不是曲大哥過了十五就要進京城參加春闈,我也想在家里陪著爹娘過節的,請你以後說話想好了、弄清事情原委再說行嗎?」

原來她是為了送曲浩才提前趕回來的,周越放下手里的書,踱步來到外間,看著擺開架勢想吵架的兩個人輕咳一聲。

「公子。」小福子沒覺得自己有那里錯了,對于麥小歡突然的反擊,他吃驚的同時感到很委屈。要說一個鄉下小姑娘和郡守府結交能沒目的、沒私心,別人信不信麥小歡的話小福子不知道,反正他是不相信。

麥小歡不想解釋,特別是在周越面前,以他的毒舌程度,還不知道怎麼諷刺自己呢!

「我餓了,中午的丸子勉強能吃,就做那個吧!」說完這句話周越又回了臥室。

這都是什麼人啊!麥小歡不敢反駁周越的話,回頭瞪了小福子一眼拉起二姐就走。

熱騰騰的丸子端上來以後,麥小歡告誡周越晚上少吃肉,多喝些湯水。他要是因為自己送來的吃食犯了病,自己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知道了,你現在比田嬤嬤還嗦。」周越放下湯勺,伸手彈了麥小歡額頭一下,看到她想躲又怕惹怒自己的樣子,周越很不厚道地笑了。那些見到自己怕的要命,或者做夢都想靠近的丫鬟可沒辦法帶給自己這種樂趣,只有麥小壞這丫頭人有趣、表情豐富、讓自己喜歡上了這個猶如貓捉老鼠般的游戲。

麥小歡揉著額頭想給周越講講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 轉念一想還是算了,自己在他眼里連個女孩子恐怕都算不上,那些話說出來除了被他笑話一頓外,什麼作用也起不到。

飯後周越又說想練字,麥小歡伺候筆墨的時候忍不住月復誹,練吧!練吧!最好把那雙桃花眼練近視了才好呢!

這次她怎麼不勸自己了,做丫鬟這麼不稱職,以後還想不想請假了。

「公子啊!晚上燭火太暗對眼楮不好,明天下午好像沒什麼事情了,您那個時候再練成不?」小泉子像哄小孩子一樣的勸周越。

這個時候自己要是不說上幾句好像也不太好,麥小歡又不想討打,想了一會說了一句︰「小泉子哥哥說的對,您應該听他的勸。」

你就不能說點別的,周越用桃花眼使勁瞪麥小歡。自己又做錯什麼了嗎?這人也太難伺候了,麥小歡心說這要是現代多好啊!不用等周越嫌棄,自己就可以先炒了他這個老板的魷魚。

好不容易周越听勸不練字了,心血來潮的他又讓麥小歡讀兵書,他靠在長榻上閉目養神,濃密的眼睫毛像蝶翼一樣微微顫動。

麥小歡握起拳頭朝他揮了揮,欺負了自己難道他很有成就感嗎?

旁邊的三個人驚呆片刻,小泉子假裝沒看見麥小歡的小動作,拉走了想告狀的小福子和擔心妹妹闖禍的麥小芳。那兩個人的官司根本用不著別人給斷。

一直折騰到戌時中,周越才準許麥小歡離開,臨走的時候還賞了她金銀花、黃 一大堆藥材還有一罐蜂蜜。

這是想自己明天繼續給他讀書是吧!麥小歡在心里默默數了一下,自己現在不僅要幫他打掃房間,還要負責做飯菜,今天更是攬了一個新差事——成了他的專屬書童。

貼身保姆大概也不過如此了吧!麥小歡真想背起包袱回家,這位主子也太難伺候了。

和周越比起來,依雲郡主好伺候多了,只要幫她擺放好書本、筆墨,下課的時候按照次序收好就行。和她相處了一年,兩個人單獨說過的話都不超過十句。

王嬤嬤拉住麥小歡詳細地詢問了她家里的情形,又想讓丫鬟去廚房傳話,以後每頓按照每頓兩葷兩素的菜色預備,倆人也不用自己動手做飯了。

自己也不想每天圍著灶台轉啊!可是逸風園那位怎麼辦,他今早派小泉子過來傳話,以後每天中午要一碟子點心,一盅暖胃的湯,更過分的是,晚上的飯菜都交給自己了。

不行,今晚必須找他談談,這種忙的團團轉的日子總得有個期限吧!以後他習慣自己做的這一切,回京的時候硬是要帶上自己可麻煩了。不是麥小歡自作多情,而是看事態的發展,這樣的事極有可能發生。

為了讓周越保持個愉快的心情,麥小歡在晚飯上下了一番功夫,小巧的灌湯包、鮮菌湯,兩道小炒,拌了一碟爽口的小菜。

周越吃飯動作非常優雅,見他吃的津津有味,小福子悄悄挪到干活的麥小歡身邊小聲和她商量︰「你明天再給公子做飯,幫我做點小菜怎麼樣。」也不知這丫頭的菜是怎麼做的,顏色特別鮮亮,味道香濃,一碟子普通的小菜只要是出自她手,看著就特別有食欲。

跟著主子的大廚們做出的飯菜就像名門閨秀一樣,看著光鮮,卻少了一些親切感。麥小歡做的菜,就像鄰居家的小姑娘一樣,雖然樣子普通,卻能讓人生出想要靠近、擁有的感覺。大廚做的菜更適合觀賞,麥小歡的手藝更能勾起食欲。

「好,到時候你別忘了用銀針試完毒再吃。」麥小歡手上忙著事情,嘴里不忘揶揄著小福子。

為了明天能吃上可口的飯菜,小福子沒敢和麥小歡斗嘴,扳回一局的麥小歡也沒乘勝追擊,她知道像小福子這樣的人不能真的得罪,這家伙和他主子一樣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吃飽喝足的周越有些糾結,按理說這個壞丫頭做出來的飯菜越來越合自己胃口應該得到表揚和獎勵。可是讓他夸人,尤其這個人還是麥小歡,他著實不願意,所以表揚的事被周越故意略過了。獎勵嗎!像她的身份和家境,沒有比銀子更實惠的了。自己又實在不喜歡她提到家里人時候的樣子,那副巴不得馬上回去見到親人的模樣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那個……越公子,我能和您商量件事嗎?」

「說。」

「能單獨談嗎?」

這丫頭又想干嘛?好久沒見她出什麼鬼主意了,周越嘴角帶笑,揚起下巴示意其他人離開房間,他不信自己應付不了一個小丫頭。

人都離開之後,周越索性離開椅子,坐在長榻上和麥小歡面對著面︰「你想和我單獨談什麼?說吧!」

「您還記得我過年之前說的話嗎?您的身體一定會完全康復的。」

她也學會說好听的話了,不容易啊!不過听她的口氣好像很篤定的樣子,周越很想知道其中的緣由。

「我想和您做筆交易,我現在每天給您做暖胃湯、易于消化養胃的飯菜,半年之內要是您月復痛的病癥再也沒有出現過,就放我和我二姐回家如何?」

「那要是再次月復痛怎麼辦?」

麥小歡咬咬牙承諾︰「那就再延長半年的期限,一年之後無論如何我們倆都要回家,至少也要先放我二姐走。」

周越很想問要是自己一年之後也不能康復怎麼辦?她跟自己回京城嗎?

周越問麥小歡為什麼有這樣的自信,要知道自己這個怪病得了六、七年了,辦法也想了不少,可就是不見好。她哪來的本事能在短短半年時間里讓自己康復,徹底消除病癥。

麥小歡謊稱自己有這個感覺,就是相信他今年之內一定會好的。

「如果我的身體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能夠恢復,我會格外賞你一筆銀子,將來你有什麼困難的時候也可以去京城找我。就算……就算我的身體不能恢復,我離開的時候也會準許你們回家和親人團聚的。」

「越公子,謝謝您!」麥小歡給周越行了個禮,有了他的這句話,自己心里也就踏實了。

「不過,我也有個要求。」

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麥小歡恨不得過去封住他的嘴,讓他把剛才的話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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