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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江山靠誰守?

張子房抱著盆景,回到房中,只見瀧靈在房中為他做衣衫。見張子房回來,忙放下手中的活出門去。

「你去哪兒?」張子房問。

瀧靈笑答︰「夫君手髒了,妾身去取水來給您洗洗。」

張子房淡淡一笑,道︰「多謝。」

「不必。」

洗手時,張子房問瀧靈︰「你說她還是不是原來的房媧兒?」

「夫君為何這樣問呢?」瀧靈手中捧著擦手巾,等張子房洗干淨之後擦手。

「覺得她變了,變壞了,原以為她是坦蕩的人。」

瀧靈只答︰「主人的初心一直未改,凡事不可用現如今之好壞而評判之,看遠一些,才知利弊興亡。」

張子房饒有興趣,覺得瀧靈不比往日了。

「為何這樣說?」

瀧靈道︰「在我幼時,主人和我說過一個故事,有些長,夫君想要听嗎?」

張子房擦了手,邀瀧靈坐下,二人一邊吃茶,瀧靈一邊說故事……

從前有個國家,他原是世上最強的大國,可是卻內部日漸衰敗而不自知,旁邊的一個不如他的小國卻日漸強大起來。

那小國想要攻打那個大國。

就在此時,大國的王還為了做壽,將軍費挪用,為自己修花園,攬奇珍。

結果,大國戰敗,一敗再敗,最終如商朝一般改朝換代,重新打敗了那個小國。

瀧靈說完故事之後,問︰「原先的大國,為何而敗?」

「君王貪圖安逸享受,挪用軍費。」

瀧靈搖頭,說道︰「我說了,小國強大時,那個大國就內部便早已潰敗了。」

張子房想了想,說︰「也是,若是大國君王不貪圖安逸,那還是會敗了,早晚而已。」

瀧靈一笑,道︰「是,主人告訴我,他修了花園,還能為後人留下一座舉世聞名的花園,可若是投資兵力呢?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主人說這是天道使然,新舊更迭,其中總是難舍難分,難分難舍,恩怨情仇,不必在意。」

張子房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瀧靈道︰「正是,故此,別說天道無情,也別說我家主人她狠絕,這是必然的,劉邦都看到了,先生聰慧,還能瞧不清嗎?」

張子房含笑望向窗外,他果真是腐朽了,連瀧靈都看得明白的天象,他卻撥不開雲霧。

瀧靈道︰「您可知道,除我之外的五奴去了何處?」

張子房搖頭。

「你不想知道嗎?」

「你家主人要做的那些事,我還能不清楚?」

「此事之後,怕是你和她都不能留在長安了。」

「是。」

瀧靈低眉,神思憂慮。

且說,這陳烯去了趙國不久後,劉邦便時常听到關于陳在趙國做的異常之事。

房媧兒進宮,與呂雉商談起來。

「妹妹,這陳烯會走那一步嗎?」

房媧兒舉杯冷笑一聲,說︰「陳烯早有反心,無論留在那兒都是我們的心月復之患,不如用他來做棋子。」

「陛下表面信任陳烯,實則心中一直忌憚著他,妹妹要我勸說陛下讓陳烯入趙,我做到了,可是接下來要怎麼將其拔掉?」

「打仗。」

「還要打?」

「這一次不同,打陳烯和打匈奴不一樣,陛下在匈奴那邊輸了一次,怕諸侯王以為我國中無人,趁此機會謀逆,不如我們制造一個我們打得下來的敵人,震懾四方,讓陛下扳回一局。」

「妹妹說得在理。」

「這次派誰去?」

「陛下自己去。」

「會不會有危險,現在諸侯王都盯著長安呢?」

房媧兒轉身讓身邊的宮婢們退下,留下二人在殿中,房媧兒問︰「陛下的身體,日漸衰老了呀。」

呂雉憂心忡忡地點了點頭。

「皇後娘娘,您該出手了。」房媧兒道。

「我出手?合適嗎?」呂雉憂心。

「太子年幼,性格也弱,若是您不出手,誰來主持大局呢?」房媧兒只好搬出太子來,呂雉在任何事情上都能退讓,唯獨在兒子女兒身上,那是一口不讓的。

「陛下怕還不至于這麼早就走。」呂雉道。

「陛下心軟了,你看不出來嗎?」房媧兒舉杯冷笑一聲說。

「陛下只想削藩,不想殺死自己的兄弟,我也想這樣做。」呂雉說來。

「魚與熊掌兼得?這可是太難了,姐姐,要是現在不把這些人解決掉,陛下一走,您和太子,便是別人刀下的肉了。」房媧兒說。

……

此時,陳烯在趙國招收門客,達到千人之多。

不僅僅如此,劉邦得到密報,陳烯招收的門客中還有些人是趙國相貫高的門客。

劉邦派人調查陳烯,得知陳烯還與其他諸侯王有著密切的書信來往,其中還有韓信,英布,彭越這三人開國功臣。這樣一來,陳烯廣招門客,便是增加自己的實力,對抗朝廷。

呂雉在長樂宮中,與劉邦下六博棋時,道︰「如今來看,陳烯卻有逆舉。」

「皇後以為如何?」劉邦日漸衰老,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了,論計謀,漸漸輸給了身邊的妻子呂雉。

「討伐陳烯勢在必行,要考慮的,只是派什麼人去而已,陛下覺得誰能勝任呢?」

劉邦思忖,朝中大將,都是當年陳烯的生死弟兄,這件事委實難辦。

有能力與之一戰的諸侯王又不能用。一來陳烯早與他們有過密謀,二來,建國以來,諸侯叛亂之事層出不窮,第三,劉邦為杜絕諸侯叛亂,完成統一帝國的心願,一直盤算著削藩之事,如此一來,使得中央和諸侯王的關系惡化。

再說臨江王之前後,各路諸侯王便與朝廷離心離德。

若是此時,劉邦派諸侯去攻打陳烯,各路諸侯定會以兵力不足等借口推月兌。

「皇後以為誰能勝任?」

「在這朝中能完勝陳烯的人,唯有皇帝陛下,御駕親征。」

劉邦搖頭,笑說︰「可若是此時,其他諸侯王奔襲長安,那該當如何?」

「將士們總不能都不留在長安吧?」

「此事,容朕好好想想。」

「喏!」

說完,劉邦與呂雉繼續專心下棋,可是這一局,呂雉贏了。劉邦歡喜,道︰「還是皇後聰敏。」

「陛下,時候不早了,歇息吧。」

「好。」

說完,劉邦起身回未央宮。

就在劉邦日漸衰老之時,呂雉有機會走上的朝局。一開始,她只是和陳平,蕭何一干人的家眷有所往來。

次年,陳烯在代郡反漢,自立為代王。

劉邦領兵親討陳烯。

長安,淮陰侯府邸。

「侯爺,有人前來拜訪。」身著灰衫的老管家稟報與韓信說。

「誰?」

老管家將名帖遞上,說︰「這是她呈上來的。」

韓信一看竹簡,不由得一笑,說道︰「請她到我書房中。」

「說。」

不過一會兒,韓信已經在書房中正襟危坐,等候客人來了。

「侯爺!」房媧兒行禮,韓信只見房媧兒一生素色衣衫,長發如瀑,除了腦後的一條綁帶,綁住她的白發之外,並無修飾。然而她的姿色超絕,白發也無法減去她的姿色超然。

「房姑娘。」

房媧兒低眉翠笑一聲,緩緩抬眼,韓信一怔,心思恍惚。

「不是姑娘前來所為何事?」

「民女此番前來,是來謝過侯爺當年救過小女一命的。」

韓信一笑,想起當年她的不是如今這般模樣,只覺得恍若隔世。

「舉手之勞而已,姑娘不必如此。」

「這次是為答謝侯爺而來。」

「不必。」

房媧兒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說道︰「侯爺,當年我說了些讓大人听不明白的話,現在,這個……希望大人答應下來。」

韓信伸手,接過錦囊,直覺錦囊中一股淡淡的藥香味。

韓信正欲動手,房媧兒突然伸出手無,有意觸踫道韓信的手,韓信抬首,深情地望著她,問︰「姑娘,您這是?」

「我只想問您一句,您為何不與皇帝一同剿滅陳烯?」

韓信不語。

早在,韓信任齊王時,謀士蒯通就鼓動韓信造反,背漢自立,韓信不忍背離劉邦,于是並不采納。漢定天下,劉邦就用計逮捕了韓信,後雖赦免,卻由楚王降為淮陰侯。也是由此,韓信由此也便開始怨恨劉邦,常稱病不朝。

韓信與陳烯約定,起事後他在京城詐稱奉劉邦密詔,兩面夾擊劉邦。

劉邦親自率兵前去平定陳烯叛亂,韓信借病不從,聚集死士,欲襲擊呂後和太子。

房媧兒再問︰「先生,可知皇帝陛下為何如此?」

韓信如變了一個人一般,轉過身去,問︰「早就听聞,您是皇後娘娘的謀士,可是真事?」

「不僅僅是皇後的,也是皇帝陛下的。」房媧兒直言不諱。

韓信抽出劍來來,將錦囊裁開,里面只有一張手絹。

手絹上寫著︰「侯非侯,王非王。君非君,臣非臣,飛鳥盡,良弓藏。」

韓信問︰「你要我走?」

房媧兒道︰「當年我勸你放過項羽,您不听,你可知,當項羽倒下之時,您已經不是良將,而是陛下的憂患,之後,您與開國功臣個個要求分封,那時候,您就不在是他的兄弟,而是他的敵人。」

韓信凝望著她。

他問︰「你是什麼人?」

房媧兒回答說︰「房媧兒。」

韓信一笑問︰「在我年幼之時,听聞世上有位奇女子,就叫做房媧兒,陰謀詭計,殘害同門,弒殺師祖,有人說她是仙人,有人說她是妖魔,她死之後,便成了一轉民間軼事,現在記得人的已經不多了。」

房媧兒一笑︰「同名而已。」

韓信道︰「姑娘的姿容,不像是凡人。」

「多謝。」

韓信問︰「是呂後讓你來做說客的?」

房媧兒搖頭,說道︰「我只想勸您。」

「看來,你知道了。」韓信邪魅一笑。

「是。」

「皇後知道你來嗎?」韓信問。

房媧兒搖頭,道︰「她不知道。」

「為何不將我的事告知她,而是來和我說?」

「不想你死。」

「你我非親非故,何必呢?」

「張良是您的好友,他不想你死,我是為他而來。」

韓信仰頭長嘯,問︰「子房他身體如何了?」

房媧兒只道︰「活不久了。」

韓信道︰「你以為,皇帝會讓我久活?」

房媧兒無比真誠地說了一聲︰「侯爺,你逃吧,走得越遠越好,你只有離開,消失匿跡,才能活。」

韓信冷笑,問︰「為何皇帝要這樣對我?我為他立下汗馬功勞,為何項羽死後,就在這樣了?別說兔死狗烹,人心都是肉長的,為何他要削了我的權?」

「想听實話嗎?」

「你說好了。」

「不是他要殺你,而是歷史要殺你。」

「何意?」

房媧兒侃侃而來︰「天下歸一,乃是大勢所趨,你們分封,就是反動,注定該死!」

韓信跟著她笑,笑著笑說道︰「你走吧。」

「就算不殺我,也得叫我扣下吧,你不怕我將你的事,告知皇後?」

韓信一笑,問︰「你覺得長安城中,現在誰最有實力做王?」

「你呀。」房媧兒毫不虛偽地說道。

韓信微笑,含情脈脈,望著眼前的房媧兒,問︰「若是我為王,你會不會和我一起?」

「為什麼要我和你一起?」

「你不是久居人下之人,你這樣的人物,不做皇後,可惜了……」

房媧兒輕笑,望著窗外的風景,輕輕說了聲︰「你知道天有多高嗎?」

韓信知道房媧兒實在輕視于他,能忍胯下之辱,怎麼忍不住眼前女子的一句諷刺呢?

「沒人知道天有多高,你也不會知道我的心追隨了你有多久了。」

房媧兒一臉驚愕,望向韓信,良久,問出︰「你?」

韓信道︰「我第一次看見你時,你還不是現在這樣,那一年,我只有十一歲,我看到的你,束發佩劍,英武凌厲,你打馬走過我的面前,我仰視你,我知道,你是秦帝國最強的將士,你的眉眼中沒有笑,你警覺地望著周圍的一切,一切可能傷害嬴政的人,可你卻偏偏忽視距離你不遠處的我,我仰視著你,年少不識愛,一眼便是一生。」

房媧兒滿眼驚愕,她回憶著,可是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韓信轉過頭去,淚中帶笑,說︰「當時我就想,要怎麼樣才能讓你可以看我一眼?不奢求能擁有你仰視嬴政的眼神,我只想讓你如現在這樣望我一眼。」

房媧兒雙眸放空,與韓信對望。

「現在有了。」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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