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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都只為風月情濃

項羽器宇軒昂,說道︰「我是在乎旁人怎麼看我的人嗎?」

虞柔搖頭。

項羽注意到虞柔的臉蛋上,比起昨日見她時多了一個結痂的傷口。

「你,這兒,是怎麼回事兒?」項羽望著她,指指自己的臉。

虞柔突然伸手去捂住臉,說道︰「姐姐讓我留下來替她照看你……」

項羽撇嘴勾唇,自言自語道︰「她留你照顧我,我信,可是為何要將你的臉劃傷?」

虞柔閉上眼,想了好久,說道︰「許是她怕你變心吧……」

項羽笑之,道︰「既然是她要你留下來,那就留下來好了,你就在這兒,我去別處睡去。」

「是,將軍。」

從此虞柔也就在項羽這兒安定下來,她的身份不過是個妾室,難得見項羽一面。

第二日,項羽也領兵直奔關中而來,爭奪做關中王的資格。

等到了函谷關,見劉季不但已經平定了關中,進了咸陽,而且還派兵把守函谷關,勃然大怒,立即命令英布領兵攻下了函谷關,然後領兵四十萬直奔咸陽,駐扎在了戲下。

想起曹無傷所言「沛公想在關中做王,然後讓子嬰做宰相,自己將秦的財物都納入私囊。」

項羽越想越是怒火叢生。

範增對項羽說︰「劉季這次進咸陽,不貪圖財貨和美女,他的野心可不小,若是現在不消滅他,將來必定是後患無窮。」

項羽想了想,與範增一同分析了兩軍局勢。

項羽下決心要把劉季的兵力消滅。

那時候,項羽的兵馬四十萬,駐扎在鴻門。並且,他有的是四十萬訓練有數的精兵。

劉邦的兵馬只有十萬,駐扎在灞上。並且他有的都是雜牌起疑的農民軍。

雙方相隔只有四十里地,兵力懸殊。

項羽下令準備,在第二天進攻。

可是,項伯偏偏做了一次「曹無傷」。

無意地「救」了劉季一命。

當項伯得知項羽攻劉時,他想起在他深陷秦軍包圍時,救過他一命的張子房。

進攻之前,項伯想起張子房還在劉季大營中,便悄然前往,連夜潛入營中找到張子房。

房媧兒見項伯沖將進來,瞥了一眼,吃著果子,不理睬,項伯驚訝,這個女人怎會在這里,心問,那項羽帳中的女人又是誰呢?可是來不及多想。

張子房向他行禮問候︰「項將軍。」

項伯是個直爽的人,便直接說道︰「子房,你快走,現在就走。」

張子房被她這樣一說,弄得很是奇怪,便問︰「項將軍何出此言?」

項伯道︰「我家羽將軍,已經準備進攻沛公大軍,我念在你我是故交的情分上,來與你說的。」

張子房臉一沉,房媧兒呵呵笑道︰「你不怕你家羽將軍生氣嗎?」

項伯道︰「我念在子房與我相識的情分上,特來告知,想必子房是不會出賣我的。」

房媧兒勾唇,搖頭。

項伯又道︰「你是我家將軍的人,怎會在此?」

房媧兒冷怒,放下手中的水果,對張子房說︰「我回自己的營帳睡覺去了。」

項梁攔住她︰「可是我不放心你。」

「我?可笑!」說完便自顧自地離開了。

張子房道︰「我師姐不會將伯將軍所托之事告知沛公的。」

項伯為難地點頭,心中已有悔意。

項伯道︰「十萬軍與四十萬軍,子房,你還看不清嗎?」

張子房道︰「子房知道其中的厲害關系,可是,我不能將沛公扔下,獨自逃命去,再說,羽將軍這好端端的,為何要攻打沛公?」

項伯道︰「我家羽將軍來到函谷關,守關的將士卻說,他們是奉沛公的命令,不論哪一路軍隊,都不準進關。這不是你家沛公挑起的戰事嗎?」

張子房蹙眉,據守函谷關卻有此事。

張子房道︰「沛公待我不薄,我不能在此生死攸關之際離他而去。」

項伯捶手頓足,嘆氣一聲,道︰「那項某告辭。」說完便走了。

房媧兒營帳之外,等候多時。

見項伯上前行禮道︰「將軍。」

項伯斜眼問︰「你要作甚?」

「幫我帶東西給你家羽將軍。」房媧兒從衣袖中去取出一瓶藥來,雙手呈上。

「你也與我一塊回去,你是我家羽將軍的女人,留在劉季這邊,怕是不妥。」

房媧兒呵呵笑著,見張子房出營帳來,她上前挽住張子房的胳膊說︰「和你家羽將軍說,我是張子房的女人。」

張子房吃驚地望著房媧兒,蹙眉。

房媧兒詭譎一笑,不理張子房。

張子房甩開房媧兒,說道︰「我沒工夫和你在這兒瞎扯。」輕輕伏在她的耳旁說︰「幫我拖住項伯。」

房媧兒輕笑一聲,點頭。

說完便去找劉季,並且將項伯帶來的消息透露給了劉季。

「沛公,項羽明日便要進軍灞上。」此話一出,劉季惶恐不安。

「誰說的?」

「項伯,我師姐現在正在與他周旋著。」

劉季點頭,道︰「請張先生為我獻策,保住我以及漢軍。」

張子房道︰「事不宜遲,沛公,你趕緊去見項伯,說明自己沒有野心和項羽爭奪關中王位。」

劉季狐疑,問︰「這個節骨眼上,說這個還有用嗎?」

張子房道︰「現在也只有這一招了。」

劉季仔細想之,也只有這樣做了便出了帳篷,去見項伯。

哪里知道,這房媧兒留住項伯的方法竟然是把刀架在項伯脖子上,威脅他留下來。

張子房看見這一幕,十分羞愧,道︰「沛公,我師姐這人,一向無禮,還請沛公原諒。」

沛公大聲道︰「我原不原諒她不要緊,要緊的是我項伯將軍。」

張子房點頭說是。

「沛公!」房媧兒見他們過來,便收起刀來,拱手行禮。

項伯怒道︰「什麼女人,動不動就出手。」

房媧兒退到張子房身後,得意洋洋地耳語︰「看,我把人給你留住了吧。」

張子房低聲道︰「你還不如不留呢。」

房媧兒勾唇︰「我正有此意。」

房媧兒和賈骨的留人和請人的手段綁。

劉季邀請項伯進入自己的營帳,坐下,美酒美食地款待他。

「項將軍遠道而來,劉季自當好生款待。」

項伯為難。

劉季見他不語,又說︰「項伯將軍,我們兩軍之間可是有了誤會,我劉季自從入關之後,不敢佔有咸陽城中的財物,只是將吏民進行登記造冊,將府庫封存起來,就是等著你家項將軍來取之。」

項伯垂眉,質問說︰「那函谷關,你們與我楚軍交戰,這是為何?」

劉季侃侃而來︰「我之所以派兵把守函谷關,並不是阻止楚軍入關,而是想要守好關中,當然,說細了,不過是為了防止強盜入侵。」

項伯再次質問說︰「可是,我楚軍的旗幟就在那兒,為何還要攻打我們?」

劉季從容打岔說道︰「我和將士們日夜都盼望將軍你們能早點來,怎麼會做著背離兄弟情義的事情呢?」

項伯轉頭問張子房道︰「當真?」

張子房笑道︰「項伯兄,此是真話。」

項伯和張子房交情極深,便信了。

項伯說道︰「我且信你們這一回。」

劉季趁熱打鐵說道︰「項伯將軍,我請您回去務必向項羽將軍說明此事,消除誤會。」

項伯滿口答應,然後對劉季說︰「還請沛公,你明天一定要到我們的營帳去,親自向我家項羽說明情況,當面賠禮才能得到項羽的原諒。」

劉季听了,滿口答應下來。

房媧兒見劉季和項伯已經談妥,反正項伯不願幫自己將治療臉傷的藥交給虞柔,便想著明日自己親自去。

劉季送項伯出營,項伯回過頭來說道︰「沛公,還請你明日將我家項羽將軍的女人一並歸還,才顯得有誠意。」

劉季不明,問︰「項伯將軍此言,為何意?」

項伯指著房媧兒,駕馬便走。

蕭何樊噲等人望著房媧兒,蕭何問︰「房夫人,您是……」

房媧兒白了蕭何一眼,說︰「他騙你們的,這都看不出來?」

劉季冷笑一聲,道︰「可是房夫人前不久離開咸陽,是去何處呢?」

「我可是張子房的師姐,你這兒有謀士張子房,他們那兒還不趁機挖我過去嗎?這都不懂?」房媧兒耍賴,弄得張子房哭笑不得。

劉季知人善任,早看出房媧兒在說謊,卻不說破,若有所思地說道︰「原來項伯是想趁機離間我們的關系。」

房媧兒拱手︰「沛公明智!」

張子房在一旁抱手,搖頭,感嘆兩個人乃是一丘之貉。

……

項伯當晚就返回了軍營。

項伯對項羽說出了他去劉季軍中的事情。

項羽似有不悅,可念在項伯是他的叔父也不便斥責與他。

範增問道︰「劉季為何據守函谷關?」

項伯回答說︰「因為沛公先行進入關中,為我楚軍掃除了入關中的阻礙,才使得我等平順地抵達函谷關,沛公是有功勞的人,將軍不應該猜疑他,應該真誠相待。」

項羽點頭,稱道︰「劉季的做法也在情理之中。」

範增冷笑,搖頭說︰「明明唾手可得,卻捶手相贈?他會是這樣簡單的人?」

項羽細細一想,範增的猜測,不無道理。

範增又問項伯︰「劉季身邊的謀士,除了張良,還有什麼人?」

項伯望了望四周,搖頭。

項羽道︰「叔父請講。」

範增看出項伯的為難之處,便讓一旁的守衛下去,項伯才說︰「那個白發女人。」

項伯一怔,道︰「她跑劉季軍營里去了?」

範增安下心來,起身,一言不發地便走了。

項伯道︰「她是張良的女人。」

項羽對著面前的桌案狠狠拍下,桌案頓時變為兩半,口中怒道︰「這個騙子。」

項伯道︰「羽將軍息怒,我已經讓沛公明日親自來與將軍說明,想必到那時,此人也會向往,將軍可親自問她。」

項羽點頭,道︰「下令,明日攻劉之事暫緩。」

項伯下令去辦。

第二天,劉季如約來到了項羽的軍營,只帶了樊噲、張子房和房媧兒,以及一百名精銳親兵。

路上。

房媧兒穿著張子房的衣衫,與他一般男裝束發,英俊凜冽。

「沛公,這樣不妥吧?」房媧兒道。

劉季搖搖頭,說道︰「不是還有你嗎?」

「我可打不過項羽。」房媧兒道。

「你們動過手。」

「是。」

劉季笑笑,想張子房這樣一個神仙一樣的人物,怎會有房媧兒這樣一個動不動就出手傷人的師姐?

「你輔佐皇帝之時,也是這樣?」劉季一臉笑意,望向前方。

「沛公知道了?」房媧兒心憂,她和前朝的關系著實太密切了。

「知人才能善任。」劉季望右手邊的她。

「多謝沛公。」

劉季道︰「以你的本事,我進入咸陽時沒有殺我,還得感謝您。」

房媧兒垂頭愧說︰「不敢。」

「你誠心輔佐于我,還是我的榮幸。」劉季拱手道。

「沛公想听實話嗎?」

「當然。」

「因為我知道,你會行郡縣,我才追隨與您的。」

劉季欣慰一笑,「房夫人是想繼續大一統?」

「對,你看看現在的世道,群雄並起,生靈涂炭,只用統一的天下,才能避免戰亂。」

「項羽也可以。」劉季試探她。

她不懼,不慌,說道︰「敢問沛公可知,項羽接受了章邯投降之後,想趁著秦國內政混亂,打到咸陽去。大軍到了新安投降的秦兵紛紛議論,原因很簡單,他們的家都在關中,現在打進關去,受災難的還是他們自己。要是打不進去,楚軍把他們帶到東邊去,他們的一家老小也會被秦朝殺光。楚營中部將听到這些議論,去報告項羽。項羽怕管不住秦國的降兵,就起了殺心,除了章邯和兩個降將之外,一夜之間,竟把二十多萬秦兵全部活埋坑殺。沛公,你說這樣的人罵我為何還要輔佐他?」

劉季再問︰「秦朝不也是殘暴得出名的嗎?」

房媧兒嫵媚一笑,望著劉季道︰「亂民之言,沛公當真信嗎?」

劉季與她對視一笑,搖頭。

房媧兒嬌聲而問︰「沛公,我這謀士,你要是不要?」

劉季道︰「你與子房不同,他是為我謀天下,您可為我安天下。」安天下之前先要謀天下才是,于是房媧兒只要不死,在何處都是一樣的。在敵方也無所謂,奪得天下之後,她自然是歸他所用之的人才。或許敵強我弱之時,她在敵方更加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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