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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東巡

回到座位上,房媧兒只遠遠的看著他。

隨後房媧兒笑著說道︰「子房,看來師父對我怕是有誤解。」

「哼,拉屎都離你八丈遠。」賈骨罵罵咧咧地說,三人臉上露出笑意。

房媧兒听出賈骨的意思,卻裝作無所謂的說了聲︰「多謝師父遠離我,我怕臭。」

張子房呵呵笑了,徐福也笑了。

「三位是為長生藥而來的?」

「正是。」

房媧兒侃侃而笑說︰「請說吧,我這兒可是什麼都沒有。」

「東邊有三座仙山,長生藥就在那兒。」徐福說得很是篤定,可真不知道他有這樣的勇氣說得如此堅定。

房媧兒淡淡地輕笑說︰「蓬萊、方丈、瀛洲三座仙山,有神仙居住,是不是?」

徐福瞪眼,疑惑地問︰「大人看過古書?」賈骨轉過身來,想︰「這死丫頭怎麼以前都沒有和我說過這些?」

房媧兒笑笑,「看過。」她當然看過徐福東渡的故事,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在抱怨徐福為何不回來給秦始皇長生不老藥。

「不知大人您何處看來的?」徐福問。

「忘記了。」房媧兒也不記得她年幼時,是如何得知這個故事的,只是記得而已。

頓了頓,徐福眨巴眨巴眼楮,懇求說︰「大人,欲得此藥,我還需大人的幫助。」

「徐先生請說,只要您能為皇帝陛下取來仙藥,無論要我做什麼都行。」這話說得,讓張子房不免垂下眼眉來,心神不爽。

「前往海上仙山,要上交祭品給神,換來長生藥,大人這祭品要三千童男童女,與千百斤金銀珠寶才行。」

「只要你把藥送到皇帝面前,都是小事,寫封折子,明日我帶到宮里交給陛下。」

徐福一樂,笑道︰「是。」房媧兒讓婢女取來竹簡和筆墨,徐福揚揚灑灑寫下呈給嬴政的書信,並且交到房媧兒手中,到了第二日,再由她交到嬴政手中去。

第二日,未央宮。

嬴政召來蒙毅、蒙恬二位,還有王賁,李斯等人來,商談出巡事宜,可此事,在白衣衛和郎中令的職責範圍內,嬴政召來房媧兒。

眾人人因為東巡的路線問題爭執時,房媧兒一臉挑釁意味的笑看著嬴政,擠眉弄眼,俗稱調戲。嬴政一臉嚴肅,卻被房媧兒一臉不正經弄得嘆氣搖頭。

眾人人爭執時,嬴政走下來,低聲罵道︰「你這是做什麼?」

「拿你開涮呢,看不出來?」房媧兒俏皮著說道。

「你這人……」此時,蒙毅和蒙恬看見二人背著他們談話,心知肚明。

房媧兒笑盈盈地威脅嬴政說︰「你信不信我當著你的臣子的面親你一口?」

「你敢!」嬴政假裝有怒。

房媧兒撇嘴笑問︰「我有什麼不敢的?」

「朕罰你!」

「你舍不得!」她說得頗為自信得意。

「你在威脅朕?」

「我威脅了陛下?我是在保護您!」

「你今日是怎麼了?」

「長生不老藥,我快找到手了!」她笑著,用小指勾了勾嬴政的指頭。

嬴政一听,露出笑來,緊緊握住她的手。

他已經好久沒笑容了。

近在咫尺,她終于顛覆歷史了。

沒有業道德的她。

嬴政手心的溫暖,以及他的白發,她可以親吻,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廝守。

眾人散去,房媧兒留下來,將手中的徐福所寫的書信交與嬴政。嬴政打開來看……

「三千人口?!」嬴政蹙眉。

「交給我去辦吧!」房媧兒請旨。

「你這要搶人嗎?三千人,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我不管用什麼辦法,只要你能活,不惜做個惡人。」

「你已經是大惡人了。」嬴政語重心長地說。

「再壞一點,也無妨。」她在笑,這是她的希望,于是,嬴政心軟。他心中想︰「做不了皇後,就不做,做妻子吧,朕有朝一日離開朝堂,再把這些年虧欠補上。」

嬴政東巡。欲行泰山封禪一事,房媧兒綁上張子房,與她同行。

在馬車里,張子房抱怨說︰「帶上我不擔心您的皇帝生氣?」

「不帶上你,我怎麼能安心呢?」房媧兒反問張子房。

張子房不答,而又是反問︰「你就不怕我欲行報復?」

「正是怕,才帶上你,你膽敢動手,我就砍了你。」房媧兒面帶笑容,要挾張子房說。

顛簸一路,房媧兒的白衣衛守在嬴政的馬車周圍,而自己親自押解張子房。

「听說新丞相李斯,是你的同門。」張子房問她。

「是。」

「我看他在效法商鞅,秦國的郡縣,三公九卿都是他提議的。」

房媧兒冷笑,看向前方說︰「商鞅變革,革新秦國,李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他改變的是一個時代,用我們那兒的話來說,李斯這叫做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這兩個制度,兩個制度就讓嬴政管理到帝國的每一個角落,真夠統一的。」張子房含笑而說。

「政治、土地的統一之後,我們還要讓天下百姓民心統一。」房媧兒道。

「所以行封禪?」張子房問。

「告知百姓們,皇帝是天賜的,讓四海歸心,不行嗎?」

張子房嘲笑她︰「你們的官員全是軍人,處處都是軍隊一樣的管制,百姓被束縛起來,你們想要得民心?笑話!」

房媧兒騎在馬上,張子房的頭從馬車中伸出來與她交談,張子房這一句「你們想要得民心?」,使她心里的忌諱,這氣得她一腳便踢向張子房的臉。

「媽的,你給我閉嘴!」

「說到痛處了?」

「我們的官員,不僅僅用秦法約束萬民,而且我們也將自己的執政理念傳播道天下,會有人理解的,我們的制度下,不會有奴隸,百姓都能和睦太平。秦法已經非常的寬容了,只是管理的方面多了些罷了。」她據理力爭。

「秦法嚴苛,嬴政暴虐可見一斑。」

「暴虐?」房媧兒冷笑,一鞭子抽打向馬車,可張子房躲在車內,並未被打到。

她又說道︰「你有認真地讀過秦律嗎?你對它不了解為何能稱它暴虐?人雲亦雲,與市井匹夫無異!虧你還讀過聖賢書!」

「不屑一顧!」張子房道。

「秦法對臣民的日常生活做了極為細致的約束,你可以說它嚴謹,無微不至,但絕不能說它暴虐!皇帝制定法律的初衷,不僅僅是為了帝國的平穩的運行,還保障著百姓們的生活,我的皇帝比任何你崇拜的君主更為體恤百姓,更有人性。」

張子房一針見血,問︰「百姓的認知能有多少?」

「秦律中,將耕作也做了規定,什麼時令種什麼,挖地要挖多深,這些秦律中都有行文規定,以前,誰這樣真切地管理過農民?秦法不僅僅是在管理,還是在教化民眾,這樣事無巨細地管理這我們的國度的人,只有我們的皇帝!你們不該這麼對待一個心系天下百姓的人,不應該侮辱誹謗他。」

「誹謗他的人,不是都被你秘密處決了嗎?」張子房忘不了他躲在咸陽城時的所見之事,那個房媧兒比冬雪使人寒涼。

「還有一些誹謗在心里,在口中,我不知他們在何處,于是我沒有斬草除根。」

張子房哈哈大笑,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我們只寫好的歌功頌德的,是沒人看的,只有那些抱怨之聲,只有些惡丑才能有人理解,讓百姓喜聞樂見,並且讓我們這些文人獲得地位、財富。」

「好人難做的原因就是小人太多了。」

「于是乎,分道揚鑣?」

「人間正道是滄桑,張子房,正道難走,可邪路終將害人害己。」她瞪著眼,眼楮發紅,她怒了,冥頑不化的人,他想殺之。天裂在刀鞘中發出「嚶嚶」地聲音,它感受得到它的主人,心中哀怨和憤恨。

「秦律,為了推行秦律,你們毀了六國的文字,對了對了,你的師弟和弟弟也是借規範文字一事立過大功的,是不是?」

「是,你說為什麼你們不能接受秦律?」

「因為它,不是我們國家所做的法律。」

「這麼簡單?」

「就是,你知道南郡叛亂之事嗎?就在前年,那一次,你們派了關中的秦軍前去鎮壓。」

「知道,那一次皇帝陛下很是憂傷。」

「盜匪叛亂,軍隊也追隨叛亂,不得已才請了你們關中的秦軍,南郡蒼梧縣,那一次,很多人都以為楚國舊部就快贏了。」

「那一次,平定叛亂之後,皇帝並未大力懲治這些人,犯事官員緊緊處以刺字的黥刑而已,這還不足以說明我們的誠意嗎?」

「沒人想知道最終那些人如何?我們只知道,他們失敗了,至于那些人,我們只當他們被嬴政處以極刑,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傳的,至于他們有沒有死,重要嗎?皇帝如何處置他們的,沒人在乎。房媧兒,你們做什麼都無濟于事,因為他傾覆了我們的故國。」

「混蛋!你們這些無恥文人,你們毀了他!」房媧兒忍不住流淚,他一味忍讓,臥薪嘗膽,可是卻換來這樣的結局,令人痛心。

嬴政清楚,嚴酷的鎮壓只會適得其反,于是他不斷地采用寬容的政策,原諒一切無知的人,並保護他們最為帝國臣民的權利。房媧兒沖進馬車中,將張子房暴打一頓,撒去心中的怒氣。

張子房一只眼,原是淤青,眼珠通紅,房媧兒惡狠狠地說︰「皇帝一直教育我,要以德服人,可是我還是喜歡以暴制暴。你對誰好,都是無用,人都賤,只崇拜強者!」說完便走了。

安慰自己︰「只要嬴政能得到不死藥,他活著,安順百姓,總能讓人看見真正的他。我們的帝國就像大海一樣,我們要給他時間,讓他淨化。」

嬴政東巡,也就是因為意識到,單單推行律令不足以讓整個帝國安穩下來,他需要得到文化認同的統一,以此,彰顯出他的誠意和威嚴。

儒家齊魯文化。

游牧燕趙文化。

巫鬼楚文化。

秦國最缺的,是文化軟實力,秦國並未有舉世矚目的文化學者,這是秦國的悲哀。正因為如此,秦國並不能控制天下的「筆桿子」,任由著他們毀滅秦的政策,于是嬴政只有包容諸子百家的學說,讓他們歸附秦的統治。

其實,嬴政不必如此麻煩,他有捷徑可走。

第一,以皇帝的權威,摧毀六國的文化根基,嬴政未有選擇這條捷徑。他選了另一路,接受六國的文化,融合貫通,最終開闢一條適用于帝國的文化之路。

懷柔百家文化,給予他們充分的尊重。建國當年,嬴政接受了東方六國的禮儀,並且創建「博士」制度。

博士有權參與廷議、評估大臣、研究學術、諫言獻策,且多為儒家中人。

嬴政想要這群人為他建立一個包容的文化體系,以作為一個帝王,作為一個人,他用最謙卑的姿態打造著統一的文化。為了體現自己的誠意,嬴政將法家為主核心的原則,也做了改變,只為迎合諸子百家之言論。

兼收並蓄、博采眾長,嬴政的對于統一的文化的路。

可是……

學者始終是學者,嬴政打碎了眾人心中分封制的迷夢,嬴政將這些人的迷夢打碎,扔進黃河中去。

因為古法,因為古代沒有這樣統一的國度,所以,學者抵觸著這個新生帝國的一切,議古論今,指出嬴政的種種過錯。

學者迂腐,不問是非,不問曲直,不看前,只想後退。

第一次請來六國學者,在咸陽宮,嬴政設宴款待他們,放下自己皇帝的身份與他們交談,可是,六國學者們的臉上只有冷漠,如寒冰一般扎入嬴政的心中,他放下高舉的酒樽,尷尬,極為尷尬。

嬴政不說話,他不知道要如何這群人看到他的誠意,李斯也一樣。

嬴政嘆息之後,堅定自己的信仰並無過錯,依舊熱情地面對風雪。

「真誠總能破冰。」這是嬴政的態度,單純的態度。

嬴政和李斯都知道,舊時六國的人們需要時間,需要接受新的政策,需要改變傳統的觀念,嬴政自信自己是一個時代的開創者。

于是,為了贏得文化統一,準確說來,為了贏得儒家的肯定,嬴政踏上了東巡之路封禪泰山。

為了彰顯他對儒家文化的認可和遵從,他听從儒學眾人,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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