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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雙方安穩

夜里,趙高和趙成早早睡下,房媧兒離開二位孩子所住的客房,轉身走向隔壁,她的房間。

只看見今日鬼谷子的徒弟在圍欄上斜坐著,左手握著一壺酒。

「您好。」房媧兒微笑著與他打招呼。

「你的弟弟他們睡著了?」

「是呀,這些小孩子,睡眠好得很。」她勾唇,與他一樣,倚靠著柱子,斜坐于欄桿之上,望著他。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

房媧兒才想起來,自己穿越過來,快十年了,還從沒人知道她的名字,想著想著,她便發笑起來。

他看著她呵呵地笑,自己也露出笑臉,問︰「你笑什麼?」

房媧兒坦然說道︰「我笑我來到這兒快十年了,還沒人知道我的名字,醫鬼和鬼谷子二位老先生,都收我為徒,可他們倆都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你說好笑不好笑?」

他呵呵笑了,說道︰「你倒是個奇人,來拜我家師父,想要做師父的徒弟的人很多,可師父總沒幾個看得上眼的,今日竟然收了你,我覺得很奇怪呢,本以為醫鬼先生已經將你的底細告訴了師父,原來……」

他搖頭之後,舉起酒杯一飲,看上去瀟灑,英武。

房媧兒在一旁輕輕說道︰「我叫房媧兒,房屋的房,女媧的媧,兒童的兒。」

他點點頭,說︰「你這名字好听,在下智坤。」

房媧兒想起,智姓很少見不說,而且,智姓一族是姬姓一族的後裔,都是權貴。原來鬼谷子的徒弟,招生還要經過政審,她不禁咂咂嘴。

房媧兒起身行大禮,說道︰「師兄好。」

智坤起身,將酒壺放在一旁,說道︰「師妹好。」

隨後智坤坐在下,房媧兒也坐在他身旁,問︰「師兄,師父的脾氣如何?」

智坤想了想,說︰「你還挺機靈的,向我打听師父的脾氣。」

房媧兒傻笑說︰「這個嘛,因為我這人一向沒規矩的,怕做了什麼事兒讓你和師父生氣了,那與我,與您,與師父,都是不好的,對吧?」

智坤點頭,說道︰「師父脾氣古怪,我也不好說,你做好你自己就行,不必討好他。鬼谷一門並不過問虛禮,我們只講究能力,師父收了你,對你,便有他的一套。」

房媧兒反問道︰「師父是因材施教?」

智坤點頭,說道︰「是,對我和對你肯定不同,我主要學的是兵法,武功,至于師妹你應該不會學這些。」

房媧兒問︰「我會去學什麼?」

智坤想了想,說道︰「謀略吧,我看今日師父是因為覺得你聰慧才收你為徒的。」

房媧兒點頭,她現在有一種當年考上研究生時欣喜。

听見門響了,鬼谷子從房間里走出來,看著房媧兒和智坤說道︰「早些歇息吧,明日要趕路呢。」

房媧兒睡眠歷來少,她只要能睡上六個小時,便能愉快工作十八個小時。

房媧兒沖上前去,跪地,說道︰「師父,今日徒兒騙了你。」

鬼谷子勾唇,說道︰「說!」

房媧兒低著頭,解釋︰「今日我說的那一段身世,是編的,騙人的,因為怕您把我交給官府,徒兒知道錯了,求師父原諒。」

鬼谷子冷笑一聲,說道︰「知道了,念在你是在入門之前,行騙,而且是用苦衷的,便饒了你,可若是以後你再騙人,我就打斷你的左腿,若是還不改,便打斷你的右腿,直到最後,挑斷你的全身的經脈,我便把你逐出門去,記住了嗎?」

房媧兒越听越怕,磕了個頭,說道︰「謝師父。」

智坤在她身後,笑得比房媧兒的歡喜。

有人喜樂,便有人憂愁,在秦宮之中,嬴政還在點燈熬油苦讀書。

趙姬睡不著,想出來走走,看見太子宮中的燈還大亮,便進去看看嬴政在做什麼。

「政兒,還不睡嗎?」

嬴政看見母親前來,起身問安。

趙姬走上前,看嬴政嬴政還在讀書,看看一旁的沙漏,責備又心疼地說道︰「都這個時辰了,你怎麼還在看書?」

嬴政說道︰「母後不知,這秦國的律法,政兒之前一點兒不知,成的學識武功,遠在而成之上,兒臣還有很多東西要學,自然要比他多花點時間了。」

趙姬心疼,說道︰「不必急于一時,這一天兩天的時光,你也是趕不上來,休息去,莫要把身體給熬壞了。」

嬴政笑著,安慰趙姬說︰「兒臣知道了,母後,你早些回宮歇息吧!」

趙姬說︰「你現在是太子,不必和成比。」

嬴政搖頭,說︰「母後,成與我不同,我自然知道,可是我身為太子,若是連成都比不上,那,如何能做好這太子?」

趙姬懂得嬴政的想法,只是他十歲都不到,卻能這樣懂事,也難得。

趙姬見自己勸不動兒子,忍不住月兌口而出道︰「若是你那個姑姑在,就好了,只有她能管得住你。」

嬴政本一日都在學習,他若是停下來,便會想起房媧兒來。

趙姬這樣一提,他心中便不是滋味了。以往這個時候,他都和房媧兒在一起。

嬴政克制自己的情感,淡淡地問道︰「母後,姑姑她有消息了嗎?」

趙姬搖頭。

嬴政問道︰「母後,若是政兒做了秦王,姑姑會不會找來?」

趙姬笑著安撫嬴政,說道︰「若是政兒做了秦王,無論她在哪兒,都會知道的。」

嬴政心中說道︰「姑姑,等正兒做了秦王,你一定要來看我,無論你是人,還是鬼,正兒一直等著你。」

趙姬回去的路上,吩咐身邊的宮婢說道︰「明日,呂相進宮,讓他幫著找一找,那個把太子撫養長大的女人。」

「喏!」小宮婢柔聲應道。

就這樣,秦宮派出去的人找了兩個月,搜查便了秦國的每一村莊,也派暗線去趙國四處尋覓,也不見房媧兒的人影。當派出去的最後一隊人無功而返之時,小太監並不敢上報給太子。

嬴政一遍又一遍地想著當日的情形,房媧兒不會武功,那日,她獨自駕車而走,本就難得生機。

他也想過,她並無親人,若是不來找他,那她必是遭遇不測。

于是,嬴政失落了一整日,讓小太監在偷偷地給他的姑姑上柱香,盡後事。

小太監問︰「請問殿下,那人叫做什麼名字?」

嬴政想了想,苦笑一聲,九年來,他與她朝夕相處,可是竟然不知她的名字。

嬴政說道︰「我不知。」

小太監面有難色,說道︰「那,就難辦了,既然她無名無姓,若怎麼為她盡後事?」

嬴政不說話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除了照片筆記,她什麼都沒給他留下。

此時的嬴政,已經于初入秦宮之時的趙政有了天壤之別,不僅面色紅潤,身體健碩許多,而且,華陽太後對他,也有了一定地改觀。

嬴政每日清晨起床洗漱穿戴好衣服之後,都會去向秦王、王後、華陽太後以及夏太後請安。

成是華陽太後一手帶大的,可是每日早晨去請安這件事,他也未能做到。

華陽太後也不再覺得太子是野孩子,在呂不韋的教導之下,他深諳宮廷禮儀,秦國法令,而且因為有儒打底,他總是一派文質彬彬的謙謙公子模樣,加上他遺傳了母親趙姬的好相貌,華陽太後越看越喜歡。

好在楚姬也不是爭寵的人,宮中也和睦安穩。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成漸漸感受到自己在太後和父王那兒的失寵,在小太監的挑唆之下,他要向太子嬴政撒氣。

成生長在宮中,體格健碩,加上他喜歡武學,頗有先祖嬴蕩之風采。而嬴政在宮外長大,體格偏弱,不擅長武學,成便邀請贏氏宗親的孩子,邀請嬴政去比武。

呂不韋知道,便勸說嬴政,不要去個成爭這個虛名,因為呂不韋前幾日才听說成將武場里的一個學徒打成重傷,現在都不能下床活動。

可是嬴政不听,呂不韋前腳剛離開太子宮,嬴政後腳便換了衣服,去赴成之約。趙姬惶恐,于是去請華陽太後與她一同前去。

華陽太後倒覺得無所謂,小孩子比武,都是王子,不會下太重的手,只當是祖母去瞧一瞧孩子們。華陽太後知道,無論將來嬴政和成哪一個做了秦王,她都是太後,而且這倆個孩子都尊她。

比武場中,成一個生撲,嬴政只是側身躲開。嬴政一直在觀察成路數,成年紀比他小,可是長得卻比他高大,又是練硬功夫的,他哪是成的對手?只能使出一些巧妙的方法,與他切磋切磋。

成幾次撲了個空,心中不爽之余,還有張狂,他料想嬴政不與他打,是因為自知打不過他,于是,成便愈發的凶惡起來。

「來呀,你是不是怕了?」成喊。

嬴政勾唇,說道︰「並不是。」

就在此時,成一撲,嬴政側身之時,留了一只腳在原處,成生撲不成反而被絆倒,而成撲去之處便有一塊有稜角的大石頭。就在眾人看著成要撲上去,華陽太後和王後著急得站起來之時,嬴政在成身後拉了他一把,成並未受傷。

二人立于比武場中央,成心中五味雜陳,問︰「為何救我?」

嬴政笑道︰「你是我的親弟弟,我作為哥哥,任何時候都應當救你。」

嬴政說話的聲音很大,一旁的贏氏宗親都听了去,第二日,在宗親之中,此事傳的沸沸揚揚,說是太子重視手足之情,若是他將來繼承大統,贏氏宗親便能的安樂的日子了。

華陽太後看見嬴政此舉,對嬴政的印象越發的好了。

而當晚,楚妃便帶著成到太子宮中,讓成謝過太子,嬴政還是那句︰「我與他是親兄弟,不應相互傷害。」

成之後也未有再去找嬴政的麻煩,兄弟二人和睦相處。

王後趙姬憑借乖巧懂事的嬴政,和呂不韋聯手,徹底佔領了後宮與秦王的心。

楚姬看著這一切,只希望嬴政可以做到兄弟永不相殘,便心滿意足了。

另外一對兄弟,趙高、趙成也奔波了幾個月,一路游山玩水,與認來的姐姐房媧兒,以及鬼谷子還有智坤終于到達魏國的鬼谷山莊。

「師妹,這就是鬼谷山莊了。」智坤指著遠處山間的房屋說道。

房媧兒嘆說︰「好大的地方。」

趙成問︰「姐姐,以後我們就住在這兒了嗎?」

趙高回復趙成說︰「姐姐在哪兒,我們自己就在哪兒。」

房媧兒看著智坤微微一笑。

鬼谷子牽著趙成,說道︰「孩子,以後你們就在這兒讀書學習,你覺得怎麼樣?」

趙成嬉笑著,看看房媧兒說︰「這兒很好,成兒喜歡。」

眾人大笑,緩步上山。

進入鬼谷山莊,才知道這座山都是鬼谷子的,山里有田地,有池塘,基本可以做到自給自足。家丁,侍女加起來有幾十號人,足見鬼谷山莊之熱鬧繁華。

房媧兒心想︰「這下老娘終于可以過上幾天大小姐的日子了,不用做狗了。」

房媧兒上前去問︰「師父,需要拜師儀式嗎?」

鬼谷子饒有興趣地問︰「你當時怎麼拜賈骨為師的?」

房媧兒想起來,便說︰「九年前,醫鬼師父說‘我收你做徒弟吧。’我說︰‘好呀。’然後,我就是他的徒弟了。」

鬼谷子大笑,問︰「這老頭子這麼隨意?」

房媧兒笑著點頭。

鬼谷子說道︰「你拜我為師,既然要山莊里的人都知道,這樣吧,待會兒讓智坤通知山莊上下的人全過來,你當著眾人的面磕頭拜師,這也就是了,你看可好?」

房媧兒笑著說道︰「您要我怎麼,我就听話去做。」

鬼谷子縷縷胡子,進房去歇息,洗漱。

智坤一只手抱著趙成,一只手牽著趙高,說道︰「師妹,我帶你去看看你和二位弟弟的房間。」

房媧兒便跟著去了,路上,智坤說道︰「鬼谷山莊一直以來,都不講究虛禮,我進門的時候,師父考驗我之後,他覺得我還行,于是,將我帶去書房,告訴我鬼谷山莊的規矩這些,自然而然,我便成了他的徒兒。」

智坤看看房媧兒盯著他的臉,竟然羞澀了,于是將臉轉了過去,接著說道︰「至于你要當著全山莊的人拜師,師父這麼做,應該是為了告訴全山莊的人,你是他的新徒兒,畢竟鬼谷山莊從未有過收女女圭女圭做徒弟的,師父也是對你好,讓你正大光明的入門來。鬼谷山莊里面的人,其實大半都是想要拜師,師父不收,他們委屈自己進來偷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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