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人煙罕見,農田荒廢,連雜草都長得齊腰了。
此地,距離長安城並不遙遠,遠處又有官道,每日過路的人絡繹不絕,按理來說不應當這樣荒涼。即使百姓不種農田,那也當是一處商業繁華,商品繁多之地。加上全國多地的藥材,皆經過藥王山莊之手,單單憑借一個藥王山莊,此地都應該是藥材商人往來密切之場所。
二人來至小鎮,一手持串鈴,一手持招牌,張子房喊︰「走方的郎中……」
但是,無一人敢開門出來讓他二人瞧病,張子房和房媧兒走至昨日問話的家客棧,听見有人在里面說話,二人圍著客店外圍,從後院的牆頭上一躍而入。只見客棧中的人個個面黃肌瘦,見人翻牆而入,嚇得一大跳。
房媧兒問道︰「你們為何不開門?」
客棧中的小廝和老板,紛紛跪在地上磕頭求饒,說道︰「二位大俠,不是我等不願意開門做生意,實在是那藥王山莊的人凶狠得厲害,我們不敢吶!」
房媧兒不願意嚇唬這些平頭百姓,忙將他們扶起,一邊安撫一邊說道︰「將你們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說來給我們听。」
房媧兒扶起客棧老板時,有意號了他的脈,她當即就疑惑,難道此病脈象上瞧不出?
她又扶起在一旁跪著的一位七八歲的小女孩,這孩子是客棧老板的女兒。這孩子似乎也只是因為營養不良,而面容枯瘦罷了,並未有什麼疾病。還有客棧中的一干人等,皆是身體康健之人。
房媧兒心道︰「這些人都未有病癥,難不成藥翁他有意欺瞞我?」
旁的人看見二位不過是路過的俠士,且房媧兒那慈祥年邁的樣子,看著便覺得此人良善,張子房面容俊朗,且彬彬有禮,看著倒也覺得不是心惡之輩。客棧里的伙計忙去倒水,請二位進屋里說話去。
客棧老板喝了水,緩緩說道︰「二位俠士,你們當知道藥王山莊本與我們鎮子在一處,關系融洽。只是藥翁的大孫子,不喜歡做藥材生意,而是喜歡研習醫藥,原本以為這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他的醫術好了,可以讓我們鎮上的人蒙福不是,可是幾年前,藥翁的大孫兒娶了一位自稱是來自白衣山的女子,此女給了藥翁的大孫兒一個什麼長生不老的仙方,藥翁的大孫兒如獲至寶,日日研究那要仙方,後來,便要來我們鎮上抓人試藥,可沒一個人長生的,都死了。鎮上的人沒了法子,便和藥翁一塊兒想了個法子,說是鎮上的人鬧了瘟疫。藥翁又說這鬧了瘟疫的人,會影響藥效,藥翁的大孫兒才沒有再來抓人,這才保住了全鎮上下人的性命。」
房媧兒听完那客棧老板所說的話,口中默念道︰「白衣門的人?」
客棧老板挺起了腰板,說道︰「白衣門,江湖第一大門派,他們行醫救人,可是在全大漢都是有名氣的,這位夫人難道不知道?」
房媧兒冷笑說道︰「看來此事,還真得由我才能出手解決的了。」
張子房回應客棧老板說道︰「這位便是白衣門的門主。」
客棧老板一听,當即跪下,磕頭說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女乃女乃贖罪。」
張子房又問老板道︰「藥翁難道不懲罰于大孫兒?任由他這般坑害鄉民?」
客棧老板說道︰「那白衣門的女人狠毒得很,早已將藥翁和藥翁的小孫兒控制住了,現在藥王山莊的主子其實是藥翁的孫媳婦。」
房媧兒扶起他來,柔聲說道︰「此事都因為我而起,我這就回去藥王山莊去解決此事。」
說完,房媧兒和張子房便又從客棧後牆,躍牆而出。
「子房,你說藥翁為什麼不把他那大孫子和孫媳婦供出來?」房媧兒問道。
張子房搖頭道︰「許是有什麼隱情在里面吧,要是會說,他昨晚就說了。」
藥翁不說,是看見房媧兒和張子房帶著許多小孩兒和女眷,怕這些人會遭孫媳婦的毒手。還有他的小孫兒在她的手中,藥翁不敢輕舉妄動,怕傷了小孫兒的性命。藥王一年前將他的孫兒和孫兒媳婦趕出了藥王山莊,但是二人又在暗中,用白衣門的罌粟丸控制藥王山莊的許多人,導致這些人投靠大孫兒夫婦。
可是,那藥王山莊知道二人一早便下鎮去打探情況了,早已掌控了大權孫媳婦青葙子將藥翁困在房中,說道︰「本不願殺你,可你竟然留宿了白衣門的人,便怪不得我了。」
說完青葙子將她和藥翁大孫兒昨日又研制的長生不老藥,灌入藥翁口中。藥翁的小孫兒在一旁看著,大叫道︰「妖女,你竟敢謀殺藥王!」
可惜,藥翁的小孫兒已經被挑斷了四肢的經脈,不能動彈。青葙子看著藥翁的小孫兒被綁在輪椅上,無法動彈。她似哭似笑地說道︰「就是這樣,我妹妹青木香,當年也是這般被門主逼死的……」
窗外飛進一塊兒石頭,打在青葙子腿上,痛得她腿一折,摔倒在地上,厲聲問道︰「什麼人?」
木姜子和木患子二人合力,一腳便將門插著門閂的門踢開,木姜子說道︰「青葙子妹妹,怎麼連我們你都不記得了?」
青葙子運力點穴,止住疼痛,站了起來,整理整理衣服,笑道︰「原來是木姜子姐姐,和木患子姐姐,別來無恙呀!」她仔細看了看木氏姊妹的臉,二人的臉上皆有傷疤,她立即改口說道︰「不不不,二位可是大不同了呢!呵呵!對了,二位怎麼在這兒?」
木患子笑道︰「我們不過是藥王的客人,你在這兒,才當真是奇怪了。」
青葙子道︰「哪里奇怪了?我離開白衣山,嫁到藥王山莊,做了這兒的女主人,總歸是女婢熬成了主子,做了主子才曉得,被人伺候,是多麼地舒服。二位一心追隨女乃女乃,怕是沒有這個福氣了吧?」
說道這里,忽听得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怕是沒福氣的人是你吧!」
青葙子斜眼一看,只見房媧兒和張子房已在門口了。青葙子一驚,不由得臉上微微變了顏色,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