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采也不急著船了,眼下的事情,這通聯絡,顯然一切都重要!
「什麼叫你在哪里不重要?!你在哪里當然至關重要!」
淵采近乎是一聲低吼。
可見情緒有多激動。
「所……所以,你們到底知不知道千隕在哪兒?兒呢?我兒子在哪兒?」
葉風回聲音弱弱的說了一句。
光是听著這聲音,都不難想象出她被淵采一嗓子吼得脖子縮縮的樣子。
不是她膽子小,著實是,素來都不發脾氣的人,一旦這麼起高腔,總會更有威懾力。
淵采是這樣的人,很少起高腔的,這忽然一嗓子低吼,讓葉風回有些無措了。
「他們都不在加索!你和千隕真是……」
淵采很想責備一下的,但是卻什麼責備的話語都說不出來。
雖說他們一消失這麼多年,因為他們的忽然杳無音訊,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傷心難過。
但是,他們卻都是為了大局,他們的消失,無論在任何人眼里,都被看作是最大的犧牲。
所以,誰也沒辦法責怪他們。
「阿采……不要生氣嘛。」
葉風回在那頭聲音里帶了幾分不好意思的笑意,其實她心情還蠻好的。
這種樂觀來自于經歷。
經歷了離開這個世界,並且很可能回不來,那段時間,才是絕望,哪怕有千隕的陪伴,哪怕月復又有了一個小生命,但是,想到要和這麼多在意的人,再無相見的可能,再也見不到兒子。
那段時間,葉風回才是絕望。
既然回來了,一切都會否極泰來,所以她心態很好,甚至很高興。
不管怎麼樣,都覺得一切都能有轉機的。
會和一家團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無論魔族是不是入侵,無論眼下世界情勢局面有多嚴重,但是,只要一家團聚了,她總能想到辦法的。
總能。
葉風回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容。
「好了,快告訴我,千隕和我兒子在哪?他們不在加索,難不成,已經回蒼瀾了?」
葉風****了一句。
淵采在那頭似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們在星羅大陸,我們也是近幾日才聯系到他們的,也是巧合,兒因為任務被安排去星羅一趟,而千隕正好在星羅,他們父子已經重逢了,這消息大家都非常重視,所以,已經派海軍過去接應了。」
葉風回聞言眉頭一皺,千隕回來,竟是出現在星羅麼?
她可不覺得,那個和自己一起從另一個世界回來的丈夫,會那麼有心情,大老遠跑去星羅大陸。
這大概是和他們一起經歷時空震蕩去到那個世界的時候,她和千隕也出現在不同的地方,一樣的道理吧。
葉風回有些汗顏,無論是掉到哪里,好像全部都是看老天的心情啊?
「派海軍過去接應?」
葉風回眉頭依舊皺著,主要是,大抵也是太久沒回來了,算對于他們而言是十幾年,對她而言,也有這麼大半年的時間。
更何況一孕傻三年,她這估計是又孕傻了。
幾乎是沒有辦法馬反應過來,關于這個世界的情況。
此刻也是好一番思索,才反應了過來,「星羅附近的海域不是無法行船麼?那暗礁海域……」
「是。」
淵采點了點頭,「只不過,也有機會可以的,總之,說來話長了。」
葉風回也知道,要在連音讓他們將事情都說清楚,是不太現實的。
所以說道,「好吧,只要知道他們沒事好了。」
「只不過,攝政王殿下將此事看得非常重要,所以海軍幾乎是傾巢而出去星羅大陸接人的。」
淵采沒說的是,也是因為知道魔族朝星羅大陸出兵的緣故……
「總之,現在倒是不能從帝國派船接你了。」
淵采總結了一句。
葉風回對此倒並不在意,「沒船算了。」
「雖然沒船,但是在加索是有駐軍的,阿回,你不要到處亂跑,記得,如果你在魔族的駐地,可以去水馬港附近的城鎮,那里有祥譽商號在加索的分號,或者你可以直接去加索大陸東邊,那里是人類聯軍的駐營所在。喔對了!你知道雲狼丘陵吧?那邊是人類聯軍北戰線的大營,你去那里,那里有人,非常非常想見你。」
淵采一口氣說了這麼多。
葉風回捋了捋他話里的意思,大概明白了。
「好,我知道了。」
她應了一聲,這才問了句,「是誰啊?」
會非常想見她的,葉風回思索了片刻,應該很多吧?
她好歹算是個人緣不錯的人呢,很想見她的人?
「北戰線大營里坐鎮的大將,是安國元帥,葉風麟。」
淵采低低笑了一聲,「你的弟弟。」
「麟兒?」
葉風回心里一震,「麟兒……當元帥了?」
「他父親是武將,姐姐姐夫都是武將,他當然沒有第二條路。所以,你去北大營吧。」
淵采繼續說道,「我已經準備出發前往加索了,我會跟這一次的運貨商船隊一起過來,抵達水馬港的祥譽商號。你要是沒打算直接去北大營,在水馬港的商號等我,記得,不要亂跑,千萬不要亂跑。」
他們等了這麼多年,很多人都以為他們夫妻倆已經死了,好不容易有了他們的消息,真是怕再走散了。
葉風回笑了笑,「我盡量吧。」
她目光里有著欣慰,有著震動。
麟兒……已經是元帥了啊。
那她的兒子呢?兒呢?
結束了連音之後,葉風回依舊坐在落日崖的山洞洞口,看著遠方黑沉沉的靈界浮島。
在陰沉的光線下,她的面容,格外燦爛。
唇角有著笑容,眉眼里都是欣慰。
「真的……錯過了很多很多啊。」
從淵采的這些片面的話語內容听起來,她都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自己錯過的所有一切了。
只不過,很快冷靜了下來。
這個地方,是魔族的駐地啊,可不是自己和千隕生活了大半年的那個法治世界了。
在這個世界里,沖動是最要不得的。
她很快冷靜了下來,閉目凝神,意識頓時化開來,像是融進了周遭的一草一木甚至每一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