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總，後期呢？樂隊呢？趕緊趕緊。」
王浩然指了指遠處的一個帳篷。
「我先去忙後期，這邊準備好了叫我，還有，你別苦著個臉，過兩天有你樂的。」孫曉天拿著素材就往帳篷跑。
王浩然哭笑不得，沒好氣道︰「這劇能不能賣出去都是問題，先不說你這劇的質量，光是這時間，誰能給你安排啊？」
孫曉天已經進了帳篷，也不知道有沒有听到。
新兵連的戲份花了一天時間，拍一些片頭片尾的素材又忙活了小半天，大部隊開始轉向荒原上的五班。
孫曉天在去的路上還在忙著剪輯的事。
王浩然拿著已經剪好的第一集在邊上看，看完一整集，他扭頭看著孫曉天，眼中的迷惑更重了。
這劇雖然有那麼一點讓人看下去的想法，可是……可是也沒什麼很特別的啊，靠這部劇解決征兵難的事，靠譜嗎？
他湊了過去，問道︰「你這劇打算怎麼播？」
「周五周六周日，一天兩集吧。」
王浩然嘴角抽搐了一下，說道︰「你這樣還不如一天一集呢，好歹還有個連貫性。你這樣一周播三天，電視台那邊不好安排不說，中間這空出來的四天真空對你也不利啊。」
孫曉天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像有道理哎。」
王浩然︰「……」
「那就這麼辦了。浩然，播出的事就交給你了。你幫我聯系一下電視台吧。」
「打住，打住！這事我不接，我也不敢接，你自己去。」
「浩然，我很忙啊。」
「再忙也你自己去，我去是肯定搞不定的，我的面子沒這麼大，你這是邊拍邊播啊！」
孫曉天無奈，說道︰「那行吧，我們先去五班拍點素材，然後一起回去。」
王浩然怒目圓睜︰「你干嘛？我回去干什麼？」
「那些電視台我一個都不認識，你不去我怎麼辦？」
「你劇都還沒剪好。」
「這不是正在剪嗎？頭兩集天黑之前肯定能剪出來，就是片頭片尾有點麻煩。不過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
機場。
王浩然忽然攔下去買票的工作人員，朝孫曉天問道︰「你剛才說買去哪的票？京都？你回京都干什麼？」
孫曉天被問得莫名其妙，反問道︰「不回京都回哪？」
「你想在哪個台播？」
「前五的衛視啊。」
「包括京都電視台？」
「當然啊。」
「你把我的放在哪個位置？我投資的電視劇昨天已經上線了！」
孫曉天眨了眨眼楮，終于是回過神來︰「對哦，京都衛視已經被你霸佔了。」
王浩然伸手扶額作痛苦狀。
「呵呵，我忘了我忘了。那去別的台，江浙兩台你看著挑？」
王浩然跟工作人員揮了揮手，讓他哪個地先飛買哪個地。
「如果這劇改成一天一播，你那劇不是白提前了嗎？」孫曉天忽然想到什麼。
王浩然一臉嫌棄︰「你快算了吧，我就不該信你，你這劇能威脅到？」
「這可是你說的啊，後面你那劇被影響了可別怪我。」見他不信，孫曉天先干脆先把責任撇清，省得後面他再跟自己叫苦。
「你趕緊剪你的劇，真不知你哪來的底氣說這樣的話。」
孫曉天不說話了，忙著跟剪輯師做後期。
買票的工作人員很快回來，兩小時後的飛機。
王浩然皺了下眉頭，微微想了想，說道︰「反正還有這麼久，我記得本地的衛視離這也不遠，我們去看看吧。」
「本地衛視？」孫曉天腦子轉了轉，說道︰「本地衛視排不進前五吧？」
「你就別挑人家了，人家要不要你的劇還是問題。」王浩然二話不說拉著他就走，「不是我跟你潑冷水，你這劇要安排出去真的夠嗆，不踫踫壁你還真擺不準自己的位置。」
半個小時不到，兩人出現了在省城電視大樓前。
王浩然打了個電話，很快有人把他們接了進去。
又是半個小時後，兩人有些挫敗的走出來。準確的說應該是孫曉天有點挫敗，王浩然的臉色倒沒有太大變化，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是這個結果。
听到是邊拍邊播，還是今天拍明天播這種夸張的方式，人家臉上寫滿了不靠譜，連劇都沒看，拒絕得很徹底，還直言這劇沒什麼價值……
兩個多小時後，他們出現在了一家排名前五的衛視，見到了他們的內容總監江遷橋。
總監辦公室。
江遷橋看著孫曉天兩人，目光呆滯。
整個辦公室的畫面相當詭異，像是被定格的畫面。
王浩然在邊上強忍著笑，雖然這是他早就預料到的畫面，但真的看到，還是覺得好笑。
「那個……你們是認真的嗎？」總監把目光移向王浩然，似乎是覺得孫曉天的話不怎麼可信。
「你听到的都是真的。」王浩然有點幸災樂禍，終于有人跟我分享這種感覺被狗那啥啥的心情了啊。
江總監微微的張大了嘴，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你們真會玩。」
孫曉天說道︰「江總監，你看能安排一下嗎？這劇的質量我們可以保證，你可以先看看。」
「不用看了。」江總監把他的素材推回去，「兩天後就要播，而且還是黃金時間，我們這邊確實是安排不來。」
不知是不是看在孫曉天小天王和這個王浩然財主的面子上，他拒絕得很委婉。
孫曉天急道︰「我們只要一集的時間。」
「真沒辦法。像這種黃金時間的劇集，我們都是提前大半月甚至是一兩個月就安排好的。這樣突然插進來，是真沒辦法。」
孫曉天臉色頓時苦了下來，朝王浩然投過去求救的目光，有些事兒自己不好說。
王浩然收起笑容，問道︰「老江，我們也合作過好幾次了，真不能幫個忙？」
「浩然啊，我實話跟你說吧，不是我不幫，而是我實在不敢接啊。」江總監露出一副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的表情，「你說你這劇，不是大牌導演，沒有大牌明星，沒有感情戲，前期沒有任何宣傳，而且還是邊拍邊播，甚至連一個女性角色都沒有，你這是在給我出難題啊。別說你們還沒拍完，就算是你們全部拍完了我也不敢接啊。」
對方把話說到這份上，王浩然還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江遷橋忙補了一句︰「那個……你們別生氣啊，是老朋友我才跟你說這麼透的。」
「不生氣不生氣。」王浩然擺擺手，抱著最後一線希望說道︰「要不，你先看看劇再定？」
「浩然啊，不用看了，真定不了。或許你們的劇是真好，但我是真沒有接手的魄力，這風險太大太大了。」
「那好吧，那……我們就先走了。」王浩然站了起來。
孫曉天也只能跟著站起來，人家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說什麼都沒用了。
出了大樓，王浩然強忍著笑，饒有興趣的看著孫曉天。
他現在自己的心態是越來越好了，這劇自己明明也投了兩百萬，可是看到孫曉天愁眉苦臉的樣子，他心里竟是莫名的想笑。
這些天一直是信心滿滿底氣十足的他終于嘗到了自己種下的苦果，這太可樂了。
「看我干嗎？抓緊時間換戰場吧，又要浪費幾個小時。」孫曉天也感到無奈。
他覺得自己在播出這件事上確實是大意了。他一直覺得這部劇沒有任何問題，可他忘了這是因為他已經看過了全劇知道了它那恐怖的威力。但關鍵是以他現在的影響力，說破天也沒人信啊。
可是，箭在弦上，他也沒辦法呀。
原本指望著楚國忠安排，沒想到他壓根不管這方面的事。為了得到他的支持，他也只能先答應下來。結果後面第八制片廠又撒手不管……
「我是不是早跟你打過預防針了？你還不信。」王浩然沒好氣道︰「以你現在的情況，你就算是換個電視台，結果也不會變化的。我們也省點時間別瞎跑了，我先打幾個電話問問吧，他們要是有意向我們再去，哪怕是一點點意向也好。」
「行。」說實話，孫曉天真沒幾個，確切的說是一個電視台電話沒有。
「喂，何總監，你好你好……」王浩然播通了第一個電話。
幾分鐘後，他掛了電話，朝孫曉天搖頭。然後撥通了第二個電話。
安排不了！
實在沒辦法！
邊拍邊播，你們瘋了吧？
這種砸招牌的事真沒法合作
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這種劇能有人看？倒貼我們也不敢播啊。
各大電視台一一給出了回復。
別說是排名前五的衛視，只要能上星的衛視都問過了，沒有一家敢接。說好听點是不敢接，說難听點就是人家壓根不想要，倒貼錢恐怕都不想要的那種。
王浩然無奈的看著孫曉天。
孫曉天雙手插頭，一臉焦躁。
要是連播出平台都找不到，這簍子可就捅大了。
前兩天還挑釁似的跟上官軍下戰書，說自己哪怕這麼拍，不用大劇都能贏，要是最後是自己把自己玩死了，那就真要讓人家笑掉大牙了。
王浩然看著他，在糾結了一陣後，他問道︰「你再給我透個底，你對這部劇到底是怎麼個看法？」
孫曉天閉著眼楮，沉聲說道︰「你就是再問一萬遍，我也還是那句話。這部劇出來後的影響力，三五年內都難以超越！除非我的劇，否則沒人超越！會成為永恆的經典！」
王浩然盯著他看了半鐘後，最後咬了咬牙，又撥通了一個電話。
「老林，是我是我，有個事跟你商量一下。是這樣的，你能不能把我那劇的時間分出一半來？」
孫曉天呆了一下，一臉吃驚的看著他。
「不是，是我這邊有個新劇特別好，我想讓它們同時播，一個劇播一集……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這劇反響特別好，但我手上這劇真的很好……播完就遲了……哦，好吧好吧，那先這樣。」
掛了電話，王浩然失笑一聲︰「沒辦法，我的那部劇的反響太好，他們不肯動。」
「謝謝。」孫曉天有點感動。
「你趕緊想辦法吧，反正我是沒轍了。」
孫曉天撥通了肖竹的電話，把自己現在遇到的窘境一五一十的跟他反映了一下，請他盡最大的努力幫忙。
然後又打電話給葉子姐，請她動用國娛的所有人脈幫忙。
再然後，他發現自己已經沒電話打了，他手機里的人就那麼幾個娛樂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