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灕,這麼晚了你不睡覺,還穿著這麼一身衣服,別告訴我說你喜歡晚上穿著夜行衣出來逛街啊!」夏平安似笑非笑,眼底的譏諷之意很明顯。
槿灕緊張的手心里面全是汗,大腦不停的在叫囂︰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出現多久了?是專門在這里等她的?
她的心里全是疑問,但以現在的情況,哪里是問這些問題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把他們糊弄過去保住自己的命要緊。
「平安,灝明哥,你們怎麼在這里?」槿灕勉強一笑,只是她知道自己這笑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夏平安眨眨眼,「我們怎麼在這里?」她幽幽一笑,「因為我們是專門在這里等你的啊!」
槿灕的心猛地一咯 ,專門在這里等她,難不成他們知道了什麼還是夏平安在詐自己?
不行,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以前多大的風浪都見識過了,現在自然不能自亂陣腳,「等我是有什麼事嗎?」
「什麼?」槿灕離開張灝明的懷抱,一時間沒弄清楚他怎麼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他不是應該氣勢洶洶的指責夏平安嗎?就算不去找人理論,至少也該生氣才對吧?
「整個山莊都是他們軒轅家族的,我在這里的身份也僅僅是服務于他們,你若是在這里住的不開心,不如就搬出去住,這是我能為你做到的。」張灝明身上的冷意消退了許多,考慮到今天晚上的行動,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不能因為這臨門一腳,而壞了大事。
槿灕暗松口氣,原來是這個意思,她輕輕挽住張灝明的手臂,整個人宛如溫柔似水,「沒事的灝明哥,為了你,我不怕委屈的,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遠處的大白長長的嘆了口氣,「之前沒怎麼覺得,現在我倒是真心疼張灝明,天天面對這麼一個口是心非,心如蛇蠍的女人,還要耐著性子哄著她,真是不容易。」
「你這是在怪我嗎?」夏平安的眼楮在這漆黑的夜里宛如一盞明燈,嘴角揚著淺淺的笑意,讓別人一看,心情就很舒暢。
以前何月就曾經說過,平安若是真心笑起來的時候,有一種讓人置身于世外桃源般一般,美的干淨,美的純粹,她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的笑會那麼令人深入骨髓,只一眼,便讓人再也錯不開眼看別的了。
可惜的是,能讓平安真心笑的次數少之又少,她甚至都可以用自己的手指頭數的過來。
大白趴在草地上,抬頭看著星空,「看來明天是個好天氣。」
「灝明哥,這是什麼?」槿灕起身之際看到桌子上放了一份文件,文件的名字似乎是有關股份,合同之類的,她離得遠,看的並不是很清楚。
「槿灕,你知道山莊的規矩。」張灝明淡聲道。
槿灕撇撇嘴,拉著張灝明的手晃來晃去,「我就是隨口一問,你瞧瞧你,凶巴巴的。」
張灝明眉頭微皺,「我是為你好,你在我這里怎麼說都無所謂,但要是被族長知道,即便是我,都保不住你。」
「好好好,我不問就是了。」槿灕說道,心里卻已經暗暗記下了,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都要來一趟,她有一種感覺,那份文件很重要,是能夠逆轉自己命運的東西。
張灝明眼底閃過一道冷光,看來這份文件已經引起槿灕的注意了,現在就剩下等待,以她的貪念和這份文件的重要性,她一定會出手。
一張大網已經撒下,就等著收網了。
暗室里,軒轅絕殤,張灝明,夏平安,連一向神出鬼沒的大白都來了,夏平安看到它,有些意外,「大白,你不是對這些不感興趣的嗎?今天怎麼想著過來了?」
「我討厭這個女人。」言下之意它今天之所以過來,就是想來看看槿灕的下場。
夏平安抱著毛絨絨的大白,笑嘻嘻道︰「槿灕怎麼招惹你了?能讓我們的大白這麼生氣?」
「還記得上次你讓我去執行的任務嗎?」大白皺皺濕漉漉的鼻子,虎臉皺的緊緊的,「她身上的香水味太重,害得我不停的打噴嚏,一連打了兩天,你說我能不惦記她?」
大白的性子和夏平安是有些相似的,那就是有仇必報,斷然不會委屈自己,夏平安想,如果不是自己這邊的計劃還沒有完成,以大白的性子,估計早就下口了,哪里輪得到槿灕在那里蹦。
凌晨,整個山莊都陷入一片靜謐之中,客廳里面很安靜,唯有時鐘的鐘擺在滴滴答答有規律的晃動著。
夏平安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連帶著眼淚都流出來了,軒轅絕殤寵溺般的把夏平安攬到懷里,清冷的聲音帶著深夜般的蠱惑之意,「困了就睡吧,有消息了我喊你。」
「沒事,我還能堅持!」看了眼時間,夏平安說道︰「凌晨兩點了啊!這個時間好,往往一個人想干壞事的時候,都會挑這個時間。」
「也包括你?」軒轅絕殤話中帶著調侃之意。
夏平安扁扁嘴,「我可不干壞事,我夏平安這麼好的人,怎麼能做壞事呢?」
這時,坐在電腦桌跟前的張灝明突然說道︰「有動靜了!」
「哦?」夏平安笑道︰「看來我說的沒錯,一個人想要做壞事,總會挑別人都熟睡這個時間,槿灕在山莊這麼長時間,已經把大家的作息都模透了。」
張灝明對這個女人的忍耐已經達到了極致,現在看到她果真動手了,在場的人,沒有人比他更高興了,「槿灕做夢也想不到她得到的那些資料是我們想要讓她知道的。」
「月月,等會抓到槿灕的時候,你要殺她嗎?」大白睜開眼楮,光線下,那雙湛藍湛藍的眼楮仿佛盛滿了整個天空。
「你猜呢?」夏平安幽幽道。
大白用爪子撓了撓腦袋,想了一下,最終得出結論,「我猜你不會殺她,反而會放了她。」
「哦?」夏平安驚訝的同時也感覺到好笑,大白真的是越來越聰明了,居然能猜到她的心事,「那你說說看,我為什麼不殺她?」
張灝明也把視線放到大白身上了,眼底帶著好奇之色,以前他只覺得大白聰明,自從那一次它開口說話,他整個人都呆掉了,聰明的動物他見過不少,可從來沒見過會說話的。
果然不平凡的主人,身邊的寵物也不平凡,整個山莊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不喜歡大白的,在大家的眼里,它不是一只動物,更多的像是人一般的存在。
「槿灕死在你的手里多沒趣兒,她做了那麼多的壞事,也該遭到報應了,如果她把文件傳出去,我幾乎都能想象的出來以後各大世家追殺她的場面,以那些人的手段,定然會叫槿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白幽幽說道。
辦公室里,此時此刻的槿灕很緊張,晚上的時候她只看過一眼,印象中記得張灝明似乎把文件放到抽屜里了。
她認識張灝明的時間雖然不長,卻也不短,張灝明做事有個習慣,越是重要的東西越不會往保險櫃里面放,反而是很隨意的放到一個看似明顯卻又不起眼的地方。
用他的話說,越不安全的地方反而越安全。
「居然鎖上了!」開鎖對槿灕來說不算難事,她也早料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所以提前給自己準備了一根鐵絲。
‘ 嚓’一聲輕微的聲響,槿灕面露喜色︰開了!
她拉開抽屜,往下面翻了翻,果然看到了那份文件,把文件拿出來,槿灕看著里面的資料,越看眼楮瞪得越大,甚至拿著文件的手都在發抖。
天啊!這份文件若是讓上層的人看到,估計眼珠子都會掉下來吧!這份文件,里面包含的有股份,甚至連軒轅家族這些年來收購的公司都標明的一清二楚,其中還有一些別的家族暗中吞並別人公司的把柄。
「我要發財了,我要發財了。」槿灕滿臉的激動,眼楮里面閃爍著瘋狂,貪婪的光芒,她仿佛看到了滿天的票子,紅彤彤的,全都是她的。
「有這些在,我以後還怕什麼呢?我槿灕,想要什麼便有什麼,我再也不用看誰的臉色行事,從今以後,我槿灕要活出精彩的人生。」她把文件放進懷里,又弄了一份復制品重新放了進去,然後便悄悄的關好門,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暗室里,夏平安看著屏幕里面傳過來的畫面,「嘖嘖,貪婪的人啊!不過,越是貪心的人就越好對付,你說是不是啊大白!」
大白已經閉上眼楮睡覺了,只是究竟睡沒睡,也只有它清楚了。
夏平安看到大白回應自己的時候只是動了動耳朵,笑了笑,並沒說什麼,她寵這個大家伙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
整個山莊都知道!
「她回房間了。」張灝明及時提供消息。
夏平安想了一下,對一旁的軒轅絕殤說道︰「以槿灕謹慎的作風,她應該會立刻和對方談價格,價格合適之後她會立馬出手。」
軒轅絕殤頷首,「這份文件份量重,也燙手,一旦被人察覺,只有死路一條,槿灕明白這個道理,按照以往她做事好賭的心理,這一次她還是會選擇賭一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這一場博弈中,夏平安的耐性超乎尋常,這張網她布下的時間已夠久,臨到收網的時刻,她更是比往常更耐得住性子,沉得住心。
當時針走到四點的時候,屋子里面的槿灕再一次有了行動,她拿著文件,穿著夜行衣急匆匆的走了出去,目標正是下山的方向。
「一路放行。」軒轅絕殤冷聲道。
「是!」張灝明說道。
下山的時候,槿灕雖然時不時踫到幾個巡夜的人,但總算有驚無險,她平安的來到了山下。
「咕咕,咕咕!」槿灕躲在樹林間開始呼叫己方的人。
「我在這兒。」同樣一個身穿夜行衣的人朝著槿灕所在的方向打了個手勢,後者見狀,連忙來到那人跟前並將他拉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東西呢?」說話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很有磁性,帶著淡淡的渾厚感。
槿灕揣緊懷里的東西,很警惕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資料你們的老板已經驗看過了,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男人把卡遞給槿灕,「密碼在背面。」
槿灕接過卡然後拿出手機便開始查看上面的余額,確認沒有問題之後才把資料交給那個男人,「合作愉快。」
男人打開一看,確認的確是老板要的東西才算是放下心來,他對槿灕這個女人沒有好感,明明年紀不大,可行事作風著實毒辣,夏平安對她不錯,可槿灕這個狼心狗肺的人卻到人家的家里偷東西,如果不是立場不同,他根本是一個字都懶得和她說。
槿灕不在乎這個男人怎麼想,她在意的是從現在開始,她的生活將要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她終于可以過上人上人的生活了。
以後誰還敢瞧不起人,她就拿錢砸死他們,以前的苦日子真的是過夠了,那種寄人籬下,看人臉色的生活她再也不要過了。
把卡收好,槿灕便急匆匆的趕回山莊,她要在大家起床之前趕回去,不然被人發現她從外面回來就糟了。
如果文件被張灝明發現不見了,大不了她死不承認,沒憑沒據的事兒她可不認,況且山莊里面的人那麼多,誰都有可能偷走文件。
這麼一想之後,槿灕的心安了不少,回到山莊,看著依然黑漆漆的一片,心中得意︰夏平安啊夏平安,等著瞧吧,你的好日子到頭了,而我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走進客廳,就在她剛要上樓的時候,客廳里面的燈突然亮了。
槿灕被突然亮起來的光線刺的睜不開眼,等能看清楚的時候,她希望自己還是看不清的最好,因為沙發上坐了三個人,其中一個人她看不清楚長相,不過從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壓迫,還有夏平安和張灝明對他的態度讓她意識到,這個人的身份不僅不簡單,而且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