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張寧寧再次陪同羅飄雪前去探監。
羅飄雪把從藥店訂購的特效驅蟲藥遞給陸嶼,「這個,給你。」
「什麼東西?」陸嶼伸手過來接。
「驅蟲的,听說特別有用,是人家的獨門秘方,我等了三天才拿到藥。」羅飄雪低頭小聲道。
樣子嬌羞怯懦,耳根子都紅透了。
陸嶼揭開驅蟲藥的蓋子聞了一下,一股樟腦丸的氣味撲面而來。
「嗯,是好藥,我收下了,謝謝你了。飄雪……糖山一到冬天就凍得不行,你來這幾天還適應吧?」
「挺適應的。」
「嗯,要注意保暖,城北有家成衣店做的棉襖特別暖和和,你要是覺得冷就去做一件。」
「我不冷。」羅飄雪道。
陸嶼突然不說話了。
羅飄雪連忙抬頭,發現陸嶼正定定地看著她。
「你帶了厚棉襖,那帶厚棉鞋了嗎?在糖山過冬,沒有供銷社勞保用品那邊買那種大馬靴,只怕腳會凍。」
「哦,那我一會兒就去買對馬靴,我這兩天腳確實覺得有些凍,還有點癢癢的。」
「你總是照顧不好自己,我很擔心。」陸嶼深情地凝視著羅飄雪。
羅飄雪怔怔地看著陸嶼。
陸嶼朝她擠了一下眼。
羅飄雪驚喜地望著他。
陸嶼又擠了一下眼,「我仔細想過了,我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成家的時候了。飄雪,,我會在牢中好好表現的,你要是願意等……」
陸嶼話還沒說完,羅飄雪就斬釘截鐵地道︰「我願意,我願意的。我等你,等你出來。」
會面時間結束的時候,陸嶼沖羅飄雪晃了晃手里的驅蟲藥盒子,笑道︰「今天晚上,蟲子就不會爬過來咬我了。飄雪,等我,我會爭取早點出來的。」
羅飄雪淚流滿面地點了一下頭。
張寧寧移開眼,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羅飄雪出來之後,去供銷社買了對翻毛大馬靴,又去城北成衣店按賀銘章的尺寸做了件大棉襖子。
當天晚上十點,萬籟俱靜的時候,旅店的門卻突然砰砰砰地響了起來。
羅飄雪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揉著困頓的雙眼拉開房門。
一股冷風夾雜著風雪的味道吹了過來。
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來的人是白天領她去監獄的那個守衛人員。
「你是羅飄雪?」守衛問。
羅飄雪點頭。
「那我很抱歉地通知你,賀銘章于今天夜里八點四十五分在糖山監獄猝死,他死前讓我帶話給你,讓你忘了他,再找個好人家嫁了吧,你們……有緣無份。」
羅飄雪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眼淚啪嗒啪嗒的從眼里滾落。
她的臉龐白得不像樣子,血色盡退。
「不,怎麼可能?白天我們見面的時候都還好好的,他還說會好好表現,讓我等著他。
你是不是在開玩笑?你一定在開玩笑對不對?」
「對不起,我就是來通知你這個的,他的尸體就停放在監獄,明天一早我們會通知他的親屬來領,如果沒有親屬來領,我們會交給火葬場的工作人員一並處理。」
「那我能去領尸體嗎?」
「對不起,他還有爸爸和弟弟在世,他們會來處理他的尸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