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梁霄已經到了梁家寨,梁家寨子里的人見他回來了,急問道︰「如何了?」
梁霄揉著眉心緩解一路奔波帶來的疲憊感︰「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我先回營帳了。」
梁鴻瞧著他這疲憊的樣子狐疑道︰「不過是去接應一番那明霜母子,怎麼這麼累的樣子。」
順哥兒道︰「我們去接她們的時候遇上了大魏的軍隊,打了一場,再加上這幾日的奔波,四爺已經累了。」
梁鴻揮了揮手,朝順哥兒道︰「那你好生照顧著,若是有什麼事情,隨時喚我。」
順哥兒恭敬的點了點頭,轉身進了營帳里,營帳里梁霄正伏在案邊寫信,順哥兒走了過去一看,狐疑道︰「爺,您這是?」
梁霄寫了信後便封了,遞給順哥兒︰「你快將信傳給嚴弘文,切記一定要保密,萬不能讓人發現了。」
順哥兒接了信點了點頭︰「好,屬下立即去安排。」
梁霄揉著眉心疲憊不已,他靠著太師椅的椅背細想了想,還是沒有告訴嚴弘文蔣明霜昏迷不醒的事情,否則只怕這其中容易出事。
畢竟那沐阮也說了,指不定什麼時候這人就醒過來了,所以著實沒有必要去憂心這旁的東西。
梁霄向來是一個看得開的人,見了徐若瑾那樣,難免心緒就會亂一些。
順哥兒將信帶了下去,梁鴻拂開簾子進了營帳,將一壺酒遞給他,笑道︰「事情辦妥了,怎麼你還是這個表情?」
梁霄看了眼那酒,朝梁鴻道︰「二哥,軍中禁酒。」
梁鴻聞言訕訕一笑︰「偶爾喝一些也是無妨,我瞧你這心情也是亂得很,不是常言一醉解千愁?你試試?」
梁霄將酒推開︰「只怕是借酒澆愁愁更愁,二哥,這酒拿回去收著吧,待咱們凱旋的時候再拿來慶祝也無妨。」
梁鴻提著酒瓶子笑道︰「這話不錯,我喜歡!那行,先收著,待到咱們凱旋的時候再將這酒拿出來,在慶功宴上喝!」
梁霄點了點頭,朝梁鴻道︰「二哥,這布防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你可有什麼旁的看法。」
梁鴻笑道︰「我瞧著挺好的,先前領了一隊人出去,回來的時候有個不長眼的誤進了陣里,硬是轉了十來天。直到有人查出來少了個人,這才將人尋著,那人已經餓死了。所以咱們營地里的都不敢在外邊瞎晃悠了。」
對于這梁鴻的用兵和陣法,梁鴻是很佩服的。
梁霄聞言細想了想,朝他道︰「此事確是要好好想一想。」
「嗨,我覺得,用不著去想這些,這但凡是明事理一些的,也不至于去闖自家的陣地,這萬一若是營里有奸細,這破陣的法子若是傳出去了,到時豈不是給自個添堵,我覺著這樣也挺好。」
梁鴻覺得,死一兩個人的無所謂,重點是不能讓敵人輕而易舉的就這樣逃了!
梁霄點了點頭,覺得也是在理的,便朝梁鴻道︰「駙馬那邊,也不知是什麼情況了,這幾日可有傳信?」
梁鴻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端了茶盞吹了吹,霧色在他的眼前繚繞著,他搖了搖頭︰「好幾日沒有從京都城里傳來的消息了,連靈閣里的消息也少之又少,想來是陸凌楓那個混帳東西,擔心這京都城的事情被咱們知道,所以把消息封鎖了吧。」
梁霄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于是便朝他道︰「無論如何,若是能夠保全公主府滿門……」
梁鴻抹了一把臉,看了看這營帳外,營帳外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打在營帳上,發出細微的聲響沙沙啞啞的,他朝梁霄低語道︰「這個情況,要想保公主府滿門,我看難。這也不知怎的,總覺得這心里頭七上八下的,不太平得緊,四弟,你近來有沒有這樣?」
梁霄垂眸,瞧著那桌案上的紙筆,沉聲道︰「二哥,你可知,這陸凌楓什麼時候御駕親征?」
提起御駕親征這四個字,梁鴻就來氣︰「他算的哪門子的御駕親征,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皇帝!」
梁霄一時感嘆不已。
梁鴻道︰「當初你與他的關系好麼要好,誰知道就要刀劍相向了,還真是河東河西,可若當真是河東河西的,那也不至于到今日這個地步了!陸凌楓那個狼心狗肺的狼崽子!」
提起陸凌楓,梁鴻是咬牙切齒的恨,梁霄扯扯唇角,一時什麼也不想說了。只靜靜的听著打在營帳上的雨聲,淅淅瀝瀝的,潤得很。
這一場雨,不僅僅是七離在下,連著那大魏的京都城也連夜的下著雨,大魏的雨要比七離的寒得多,來來往往的宮人呼吸間都透著一股子的寒氣。
吉安捏著拂塵打外邊進殿,瞧見陸凌楓正在研究作戰圖,不由笑道︰「皇上,這天可當真是個冷的。」
陸凌楓將圖紙合上,接了吉安的茶盞道︰「萬物消融的時候,最是冷。」
吉安點了點頭,附和道︰「皇上所言及時,這天,瞧著跟要凍死個人似的,風一吹寒到了骨子里,這外邊執班的宮人可都病倒了好些了。」
陸凌楓擱了茶盞,來到桌前坐下,執了一本折子看,他的侍衛打外邊進來,這點了碳的大殿與外邊的寒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皇上,邊境那邊傳來的密信。」
陸凌楓臉色微沉,抬手接了信,打開一看,嗤笑道︰「呵,好一個嚴弘文,朕待他不薄!朕那般重用于他,他倒是膽子大,竟敢這樣背叛朕。」
吉安接了陸凌楓手中的信看了一眼,那信中的消息是蔣明霜和孩子已經被梁霄接走了,而她們聯系的方式就是靈閣。
吉安看了看陸凌楓那張陰沉的臉,朝他笑道︰「如此說來,奴才還要恭喜皇上呢。」
陸凌楓掃了眼吉安︰「朕何喜之有。」
吉安輕笑道︰「既然知道這嚴相是個吃里扒外的,可不就是件好事嗎?總比皇上御駕親征了才知道的強些,到時想必也使不得什麼絆子了不是。」
陸凌楓抹了一把臉,嘆了嘆氣,他起身,來到窗邊,推開了窗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便隨風鑽了進來,讓陸凌楓促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