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杏嗤笑道︰「當初阿離就是因為你姜府的平安鎖才變成這個樣子,姜必武,你可真讓人覺得厭惡!把平安鎖拿走!否則我就扔了。」
姜必武嘆了嘆氣,無奈道︰「紅杏,你不要無理取鬧,那個平安鎖是盧氏那個毒婦贈的,這個是我贈的,無毒,你放心就是了。」
紅杏呸道︰「你與那姓盧的都是一丘之貉,我就是太蠢了,才會再一次信了你,把阿離給我,這是我的兒子。」
姜必武將孩子交給她,笑道︰「我知道你嫉妒盧氏,可是如今盧氏都已經死了,這件事情就不能翻篇過去了嗎?以前的事情,干嘛非要提出來?咱們現在這樣好好過日子難道不好嗎?」
紅杏抱著阿離,「我與你已經和離了!誰要跟你過日子!」
姜必武端了茶盞吹了吹,飲了兩口笑道︰「你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難道你覺得,離了我還能找到更好的?只怕整個大魏都沒有人敢要你吧?」
紅杏氣得險些吐血︰「我好不好與你何干!你這個混帳!你若是把我逼急了,我就帶著孩子一塊兒死!」
姜必武這才正了神色︰「我開個玩笑,你看你還當真了。」
二人在營帳里爭執著,而另一邊,梁鴻怒火沖天的殺到時,整個梁家寨已經不成樣子了!
梁鴻拿著長槍瘋了一樣的殺人,他四處尋找,一邊聲嘶力竭的喊著︰「大哥!!子瑜!!!爹!!」
整個梁家寨成了戰場,兵刃踫撞的聲音撕碎了寧靜的夜,火光沖天的梁家寨一些房屋燒完了,轟然倒塌。
梁子瑜穿了衣袍提著他的刀走了出來,梁大將軍以一擋十,殺得渾身是血,見了自家孫子,忙到了梁子瑜的身旁護著,朝梁子瑜道︰「學著點,看爺爺是怎麼殺敵的!」
梁子瑜莫看年少,手持砍刀所向披靡,分毫不懼怕攻來的兆國人!
梁大將軍咧嘴大笑︰「好!好樣的。」
眾人圍上了梁大將軍,都發現了他的弱點,就是這小孩子!于是眾人紛紛將攻擊的目標換成了這小孩子梁子瑜。
「準備放箭,射!」
諸人長箭指向梁子瑜,梁大將軍上前一擋,那長箭直直刺入梁大將軍的胸口!
他瞧著梁子瑜,手中的長槍一揮,將進攻的人掃倒了一片,饒是寶刀已老,威力依然驚人!
梁鴻發現了這邊的動靜,領著人沖了過來,見梁大將軍中了箭,一旁的人手執長槍,朝著梁大將軍的胸口又是一槍!
梁大將軍死死的握著手中的長槍,瞧著被他護在跟前的梁子瑜,沉聲道︰「子瑜,你要……切記,男子漢,流血流汗不流淚…」
梁子瑜撿起地上的長槍,瞪著眾人,恨得小臉都扭曲了︰「你們!敢傷我爺爺!」
梁鴻沖了過來,一把梁子瑜抱了起來扔給了副將︰「你們幾個護好他。」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梁鴻沖到梁大將軍的跟前,顫抖的瞧著他,梁大將軍已經沒了氣息。
可是他手中握著一把長槍,筆直的站著,這是一個軍人,馬革裹尸最後的尊嚴。
梁鴻大喊一聲,手中的長槍橫掃八方,氣勢驚人,一時打得兆國的兵馬節節敗退。
整個梁家寨火光沖天,尸橫遍地,有兆國的,有大魏將士的,也有梁家寨這些人的。
這一戰打了許久,梁鴻就像瘋了一樣,手執長槍殺人殺到麻木,兆國的主將親自出馬,與梁鴻對戰,打了個踉蹌而逃。
夜色一點點的剝離,整個梁家寨,活口寥寥無幾。
梁鴻站在一群尸體堆里,凝著那漸漸升起的日出。
陽光將他的身影拉長,也映襯了他滿身的血,有些血從他的長槍尖上滴落,浸入了塵埃滿布的地里。
這充滿沙塵的七離梁家寨,地面已經被血給凝固了,經過一夜戰爭的折磨成了黑紅色。
副將瞧著梁鴻高大的背影,再看已經躺倒毫無氣息的梁大將軍,眼眶泛紅。
梁家寨一戰,兆國雖逃了,可是梁家寨的人卻沒剩下幾個了,姜必武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匆匆回了,稟報。
姜必武坐在主位上,听這探子道︰「梁家寨死傷慘重,梁大將軍為了救孫子梁子瑜,已經戰死。」
姜必武擺了擺手,讓探子退了下去,隨即便是永恆的寂靜。
他沒有想到,兆國這一次派來突襲的全是兆國的精銳!
快!準!狠!
又以火攻配以萬箭齊發,威勢驚人,一時讓人猝不及防。
若說先前梁家還給他留兩分薄面,那麼如今,他與梁家便算是徹底的完了。
姜必武揉著眉心直嘆氣。
他是想從梁家獨立出來,可是並沒有想與梁家為敵的意思,也不知道怎麼就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如今只怕一切都晚了!
先前他原也是想著,拖延一下時間,待天亮了那些人打得差不多了,他再領兵去救。
可是如今,梁大將軍戰死,所有的一切,就成了斬斷他與梁家的一把刀。
他與梁家也算是到了頭了。
真的,一點回轉的余地都沒有了。
姜必武更是害怕,等到梁鴻回來的時候,還不知道有多少事情要發生。
姜必武捏著已經涼透了的茶盞嘆了嘆氣,那茶一灌下去是透心的涼。
姜必武的副將走了進來,見姜必武臉色慘白,「听聞梁家寨打得慘烈,梁大將軍已經戰死沙場,不知如今大人有什麼打算。」
姜必武擱了茶盞,無奈道︰「如今我與梁家的關系算是全完了,信送了出去,如今也沒有消息,只怕是被梁霄給截獲了。」
副將近前,握著劍,眯著眸子試探道︰「難不成大人還要顧及與梁家的關系嗎?梁家人可沒有將大人當成梁家的一份子了!自從大人來了七離,不知受了多少的苦!那梁鴻就沒有給大人顏面,大人沒能及時前去救那梁家寨,只怕到時候讓那梁鴻活著回來,大人的日子,可就到頭了!」
姜必武聞言心口猛的跳了跳,朝副將道︰「此事……我原也確實是想著拖延,可是我萬萬不會置梁家寨于死地,梁鴻當時從牢里沖出來,想來……想來也是不曾注意到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