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麼又哭了?」徐若瑾眼尖,一眼就看到紅杏在偷偷抹眼淚。
紅杏的小動作被抓到有些驚慌,忙低下頭躲閃道︰「奴婢只是太高興了……」
徐若瑾也不多問,看著懷里熟睡的小家伙,「他怎麼如此能睡?我每次來,他幾乎都是在睡覺。」
說著話的工夫,小家伙又咂咂嘴,好像做了什麼美夢,一副饜足的表情。
徐若瑾被他的小表情逗笑,「別說,這孩子還真像你。」
紅杏只是笑,臉頰微微泛紅。
黃 在一旁跟著點頭附和,「奴婢也這麼覺得,小寶與紅杏姐簡直是一模一樣。」
「隨紅杏好,將來一定是個美人胚子。」徐若瑾隨口道。
黃 哭笑不得,「郡主,小寶是小相公。」
「那怎麼了?只要長得好看,都是美人。」
黃 和紅杏對視一眼,無奈地笑著搖頭。
徐若瑾抱著小寶在屋里走了幾圈,小寶都沒有要醒過來看一眼的意思。
「這孩子真是沉得住氣。」徐若瑾都服氣了。
黃 掩嘴輕笑,「郡主您歇歇,奴婢抱小寶出去曬太陽。」
「嗯。」徐若瑾把小寶遞到黃 懷里。
黃 抱著孩子出去,屋內就只剩徐若瑾和紅杏二人。
紅杏目光隨著徐若瑾動,好幾次都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垂下頭,一個人陷入自責中。
徐若瑾對紅杏的性子最是了解,只默默坐在她身側,等她開口。
良久,紅杏才緩緩開口,「郡主,之前是我太傻,做了太多讓您擔心的事……」
說著紅杏的眼淚就控制不住地滴落。
徐若瑾看著紅杏無奈地一笑,伸手把她臉頰上的淚擦掉,「終于知道自己傻了?」
紅杏使勁點頭,听到徐若瑾溫柔的聲音,她心里一緊,眼淚流的更凶。
若是徐若瑾罵她幾句,她都不會哭得這麼厲害。但徐若瑾越是溫柔,紅杏就更覺得自己對不起她。
「對、對不起郡主,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該……」紅杏抽噎著道。
徐若瑾沒等她說完就干脆地打斷,「知道自己傻就沒問題,孺子可教,還有救。」
紅杏不自覺抬眼去看徐若瑾,正好對上她的笑顏,不自覺喃喃出聲,「郡主……」
「若是經過此事,你日後還要輕視自己的命,那才是天下第一大傻子。」徐若瑾毫不留情道。
紅杏臉上一訕,面頰飄紅,但眼神卻是更加堅定,對上徐若瑾的眸子,「郡主放心,奴婢如今已經不是一個人,奴婢知道該怎麼做。」
徐若瑾「嗯」了一聲,「對啊都是當娘的人了,日後不是為了自己一個人活了。」
紅杏一回想起自己好不容易醒過來,卻還發瘋似的想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後悔。
「還好,醒悟的不算遲。不然我可真就要動手打醒你了。」徐若瑾笑眯眯地看紅杏。
看著徐若瑾心滿意足的神情,紅杏想笑又要憋著,倒是比起之前輕松了許多。
「郡主,奴婢答應,日後所有大事小情都由您做主。奴婢絕對不會過問。」紅杏無比認真地與徐若瑾保證道。
徐若瑾收起笑容,靜靜地看著紅杏。
紅杏心意已決,還有些許不好意思,「奴婢知道這麼做等于是把麻煩推給郡主。」
徐若瑾打斷,「你知道我不會這麼想。」
紅杏心下一暖,「奴婢只是想過平靜的日子,哪怕是從現在開始,奴婢希望還不算晚。」
對上紅杏灼灼目光,徐若瑾欣慰一笑,「何時開始都不晚。」
紅杏鼻音很重地應了一聲,垂眸不想讓徐若瑾看到自己的眼淚。
「那你日後有何打算?」徐若瑾也不再多安慰,問起眼下最要緊的事。
紅杏身形微微一頓,很快就恢復正常。
徐若瑾則是略有擔憂地注視著紅杏。
無論她們怎麼想,小寶的父親畢竟是姜必武。
紅杏卻道︰「之前是奴婢想得太多,如今奴婢都想開了。當初在姜家的日子,奴婢再也不想體驗了。」
「你真這麼想?」徐若瑾還有些不放心。
紅杏堅定地「嗯」了一聲,隨即羞澀地垂首,「郡主若是不信的話,大可督促著我,該罵就罵。」
「你不當那傻子,我罵你作甚?」徐若瑾看得出紅杏是真心想要從過去的泥潭中走出來,她自然為紅杏高興。
這時下人來傳消息︰
「郡主,楊夫人在門外求見。」
徐若瑾想也不想就讓人給拒了,「不見。」
下人沒有急著走,而是為難道︰「郡主,這楊夫人在門外不依不饒,還放言說,您不出去,她就不走了。」
楊夫人把看府門的下人煩得夠嗆,他們本不想通稟,但楊夫人病懨懨的賴在府門外不走。
這麼下去,萬一楊夫人出點岔子,或是直接暈死在府門外,郡主府免不了又要沾一身腥。
思前想後,下人只好來通稟徐若瑾。
徐若瑾听後臉色一沉,但態度沒有半點變化,反而更加冰冷,「由著她撒野便是,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準理會。」
有徐若瑾的這番話,下人連忙應聲,慌慌張張地退下。
人走後,紅杏看徐若瑾臉色不好看,就試探著問了一句,「郡主?這楊夫人是何來頭,這麼大的膽子敢在郡主府撒野?」
「大理寺卿楊萬勇的夫人。她弟弟之前一直纏著子墨,被御林衛抓進大牢,幾天前死了。」徐若瑾簡單提了幾句。
紅杏微微皺眉,但也沒有多問,「既是寺卿大人的夫人,若是找郡主府的麻煩,手段定然干淨不了。」
紅杏想起上一任寺卿夜志宇,也是沒有半點好印象。
徐若瑾對此卻無多少在意,「管他是誰,想要找郡主府的麻煩?下輩子吧!」
紅杏看徐若瑾信心滿滿的模樣,沒來由地就覺得安心。
只要有徐若瑾在,天大的麻煩都不用擔心。
包括紅杏,所有人對徐若瑾都絕對信任,但紅杏也擔心這份信任會讓徐若瑾更忙更累。
「郡主……」
紅杏剛一開口,徐若瑾就知道她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