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阮兩撇眉毛快要擰成麻花,看到虞尚雲這副模樣就來氣,偏偏還要耐著性子問,「哪來的自信?若是知道是你的信,她肯定連看都不看就燒了。」
虞尚雲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她不會的。因為朕會在信中告訴她,你在這里做客。如果她不回,那朕只好殺了你。」
這話從虞尚雲的口中說出就像喝水一樣簡單,他連笑容都不曾變過,看得沐阮心里發毛。
沐阮也有骨氣,當即翻了個白眼,「你最好現在就毒死我,省得浪費工夫。」
「那怎麼行?你還要給朕看酒方子。」虞尚雲說著將酒方甩給沐阮。
沐阮倉促之下接住,一頭黑線地瞥了虞尚雲一眼,在腦中把酒方子撕碎千萬遍,之後極不情願地看了兩眼。
虞尚雲對沐阮的反應還算滿意,「你配合一點,說不定我會改主意呢?」
沐阮只當沒听見,裝作被酒方子上的內容吸引,心里卻咆哮不停︰
梁霄啊梁霄,你要何時才來救我?這都多少天過去了,你不會是不來了吧!偷跑是我不對,但也不用這麼絕情吧!
沐阮苦不堪言,早知就不偷偷模模地走,死活打聲招呼也好。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沐阮收起後悔,不再抱僥幸心理。
……
七離。
「四爺,剛查到的消息,沐神醫在回大魏的路上被人劫走了。」梁二剛得到消息就立刻來給梁霄稟報。
梁霄面上並無多少驚訝之色,這麼多日沒有消息,他早料到會是如此。
「誰干的?」梁霄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果然不出梁霄所料,梁二道︰「極有可能是兆國的人。」
梁霄面色一凜,冷笑道︰「沒想到沐阮還有自投羅網的本事。」
梁二听出梁霄語氣不善,自覺低頭不再多言。
「他如今多半在虞尚雲手中,吃香喝辣,過得優哉游哉。」梁霄語氣略帶嘲諷。
這次的確是沐阮的錯,若非他偷跑,也不會被兆國人抓走。這麼一想,梁霄會生氣也是自然。
這時門外傳來求見聲。
順哥兒扶著一位老者入內,原來是沐阮和徐若瑾的師父,洪老大夫。
「四爺,洪老大夫知道沐神醫走後,非要見您,屬下沒有辦法,只好……」順哥兒為難地解釋道。
洪老大夫已經來了,梁霄也不可能再將人趕走,點點頭讓順哥兒先下去。
甫一見到梁霄,洪老大夫就顫顫巍巍地想要跪下。
梁霄未動,梁七、二已經上前扶住洪老大夫。
「請四爺救救沐阮那孩子吧!」洪老大夫顫聲請求,布滿皺紋的臉上已是老淚縱橫。
梁霄雙眼微眯,想起洪老大夫和沐阮父親的恩怨,沒有說話。
洪老大夫悲傷不能自已,捶胸頓足悔不當初,「沐阮會悄無聲息地離開,定是因為老夫在此。」
梁霄沒有接話。
「他始終不肯接受老夫這個師父!」洪老大夫悲痛不已,長吁短嘆,「都是老夫的錯,只求四爺您能將沐阮帶回,無論什麼代價老夫都願一力承擔!」
洪老大夫說著就要給梁霄跪下。
梁霄一個眼神,梁二穩穩扶住洪老大夫。
「事情過去那麼久,沐阮也不是孩子,你是養育他長大的師父,他比誰都清楚。」梁霄開口勸慰洪老大夫,「我認為這次的事與您無關,您可以徹底放心。」
洪老大夫不敢輕易相信,「若非當年老夫一時糊涂,也不會害得同僚殞命,沐阮也不會成為孤兒……」
「既然如此,您何不等沐阮回來之後,親口問他個明白?」梁霄也不與洪老大夫硬講道理。
洪老大夫一怔,「您這意思是知道沐阮在哪兒?」
「他人在兆國。」
「兆國?」洪老大夫迷茫了。
梁霄沒有多作解釋,只道︰「您放心,我會盡快把人帶回來。」
有梁霄這句話,洪老大夫也安心多了,「有勞四爺。」
就算洪老大夫不說,梁霄也會竭力將沐阮帶回。不僅如此,他還要給虞尚雲點顏色看看。
虞尚雲也應該被收拾下了。
梁霄眼中精光閃爍,這一天終于來了。
……
大魏,郡主府。
徐若瑾正檢查悠悠的字帖,剛看了兩頁就見銀花從外面進來。
「郡主,您的信。」
徐若瑾也沒當回事,隨手就接過來,「誰送來的?」
「與往常一樣。」銀花隨口答道。
徐若瑾瞥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她並未多想,而是撕開信封,拿出信來展開。
只看了兩眼,徐若瑾臉色就為之一變。
銀花正逗弄小悠悠,突然感覺周身一寒,不禁打了個哆嗦,忙去看徐若瑾。
這時春草挺著肚子前來,銀花忙對她招手使眼色。
春草不知發生什麼,但也噤聲默默走到銀花身邊。
銀花給春草使了個眼色,讓她注意徐若瑾。
徐若瑾神情緊繃,顯然信上的內容令她心煩。
「怎麼回事?」春草小聲詢問銀花。
銀花微微撅著嘴,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然後還不忘隔空點了點徐若瑾手里的信,示意春草就是這封信。
春草更納悶,感受到徐若瑾周身低氣壓,心里更加擔憂,小心翼翼地上前幾步。
「郡主?」
徐若瑾一把將信拍在桌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春草和銀花都嚇了一跳,忙上前檢查徐若瑾的手。
「您這是做什麼?奴婢看了都疼。」
徐若瑾卻恍若未聞,「這人真是閑得難受,只想著給人找麻煩,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春草听得是一頭霧水。
「虞尚雲的信,你猜他說什麼?」徐若瑾越想越覺得好笑。
春草和銀花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搖頭。
「他說沐阮被他請去兆國做客。」徐若瑾說出口自己都覺得十分可笑。
「啊?!」
春草和銀花俱是一驚。銀花驚得說不出話來,春草也沒好到哪兒去,慌亂地連手都不知該怎麼放。
「郡主若此事為真,麻煩恐怕要接踵而至。」春草心有余悸道。
之前幾次也是如此,虞尚雲從來都是個目的明確之人,他不會無緣無故寄來這樣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