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見姜三夫人是真的被氣到了,只好道︰「小心傷口。」
姜三夫人卻壓根沒把刀傷放在眼里,仍是忍不住抱怨梁鴻,「膽小鬼,梁家怎麼出了他這麼一個?」
眼看姜三夫人越說越嚴厲,徐若瑾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他性子如此,平日就是個粗獷的人,讓他對付家長里短確實有點強人所難。」
「你還幫他說話?」姜三夫人瞪了徐若瑾一眼。
徐若瑾無奈,只好沉默。
「你听听他說的那是人話麼?出了這麼大的事只想著逃,把爛攤子丟給家里的婆娘,是一個大男人該干的事嗎?」姜三夫人氣不打一處來,「剛才你就不該走,我非罵醒他不可!」
「算了,有些事不能強求。再說,求人不如求己。」徐若瑾嘴角勾起一個輕松的笑容,「經過這麼多事,我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凡事都要靠自己。」
姜三夫人定定地看著徐若瑾,眼中閃過不明的情緒,很快收回視線,沒有再說什麼。
徐若瑾也趁機幫梁鴻說了兩句好話,「他若是真什麼都不管,祖宅恐怕都讓人踏平了。」
姜三夫人仍是板著臉。
「梁夫人的葬禮也是他在準備,右相和夜志宇也都是靠他,我們才有喘息的機會。」徐若瑾語氣輕松地擺手,「二爺也是嘴硬心軟。」
姜三夫人冷哼一聲,卻也沒有再罵梁鴻。
「梁大將軍和靈樞的下落,都得查。至于怎麼查,我們回府從長計議。」徐若瑾壓下焦急的心情道。
姜三夫人眉頭蹙起,嘴唇微微發白,同樣憂心忡忡。她心知肚明,接下來的日子對她們二人來說都將是煎熬。
徐若瑾也知道,她們如今除了「等」沒有更好的辦法。
到了郡主府,徐若瑾一眼看到公主府的馬車。
銀花也迎上來,「郡主,公主和嚴大人在府內,等了您有一會兒。」
徐若瑾轉頭去看姜三夫人。
姜三夫人听到了銀花的話,什麼也沒說就只跟在徐若瑾身後。
「嗯。」徐若瑾心里有數,應了一聲快步跨進院內。
熙雲公主焦急地等待,坐立難安。嚴弘文看起來比公主淡定得多,但他一直不肯坐下,緊縮的眉頭出賣了他真實的心思。
「來了!」熙雲公主先看到徐若瑾的身影,來不及松一口氣就快步迎了上去。
嚴弘文則是一眼就注意到姜三夫人,不由面露疑色。
「出了這麼大的事,若是我和駙馬沒來,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告訴我們?」熙雲公主明明滿面擔憂,但話一出口卻是忍不住抱怨。
徐若瑾看到熙雲公主卻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不管公主說什麼,她就只是笑。
熙雲公主嚇了一跳,伸手去模徐若瑾的額頭,「是不是嚇傻了?」
徐若瑾輕輕搖頭,「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我也才知道不久,還沒來得及。」
熙雲公主這才松了口氣,沒有繼續追問,而是主動說道︰「我和駙馬听到梁大將軍遇刺的消息就匆忙趕來。」
姜三夫人抬眼看向嚴弘文,嚴弘文察覺略一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梁大將軍怎會遇刺?我急得不得了,就讓駙馬帶我來,誰知你又不在府中。」熙雲公主焦急道。
「我剛從祖宅回來。」徐若瑾道。
嚴弘文猜到徐若瑾一定會去祖宅找梁鴻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大將軍的下落,有線索嗎?」嚴弘文這話是看著姜三夫人問的。
他知道姜三夫人定是跟隨大將軍而來,但如今只有她一個,而且嚴弘文看她也受了傷,就猜測多半是為了保護大將軍而來。
「三夫人有傷在身,也疲累了,先去休息吧。」
徐若瑾知道姜三夫人的性子,同樣的話讓她說幾遍,她恐怕會惱了,更何況,剛剛與梁鴻生完氣,還沒出發泄……
嚴弘文這時候別當了出氣筒。
三夫人也沒有打算多留,直接跟著銀花離開。
待三夫人走後,徐若瑾才與嚴弘文與公主二人無奈說起︰「什麼都沒有,那些人有備而來,干脆利落滴水不漏,連三夫人都被他們甩掉了。」
「原來如此……」嚴弘文神情冷峻,眼中蒙上一層清寒。
「他們是沖著大將軍來的,並未傷害他而是將人擄走。」徐若瑾把姜三夫人的話又簡單地說給嚴弘文和熙雲公主。
嚴弘文只是听沒有插話。
熙雲公主只是听就覺得驚心動魄,「什麼人如此大的膽子!」
「一日不找出這些人,危險就無法消除。」徐若瑾嘆了口氣。
「梁鴻怎麼說?」嚴弘文冷靜問起。
徐若瑾神情一頓,含糊道︰「他還要養傷,指望不上的。」
嚴弘文察覺到不對勁,「他要一直躺著什麼都不管不問?」
「他也幫不上什麼忙,他受傷的事整個京都都知道,你要讓他突然痊愈麼?」徐若瑾硬著頭皮道。
嚴弘文默不作聲,但臉色很不好看。
熙雲公主見狀,只好站出來道︰「駙馬也是擔心,你一個人要管一大家子人。」
「沒那麼艱苦。」徐若瑾微微一笑,又道︰「再說我現在也做不了什麼,除了等。」
熙雲公主看得心酸,想要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
「等那些人的消息,等宮里的消息。這就是我能做的。」在二人面前,徐若瑾可以實話實說。
嚴弘文定定地看了徐若瑾一會兒,移開視線好遮掩眼中的心疼。
「今日朝上,沒看到陸凌楓和夜志宇,右相仍舊抱恙無法上朝。」嚴弘文說起朝堂上的情況,「皇上形容憔悴,但並未提起大將軍遇刺一事。」
徐若瑾靜靜听著。
「消息已經傳開,下朝之後大臣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所說的十有**都是此事。」嚴弘文道。
「巧了,懷疑的人都不在。」徐若瑾隨口說了一句。
熙雲公主疑惑地看嚴弘文,嚴弘文則是淡定地繼續說道︰「夜志宇和陸凌楓多半是被皇上派去調查大將軍遇刺一事。至于右相,皇上對他怨言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