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又怎麼了?」徐若瑾先一步問道。
「熙雲公主和嚴大人來了。」梁七道。
徐若瑾一愣,「他們怎麼來了?快讓他們進來。」
這時候二人來,多半也是為了梁夫人的事。
徐若瑾正想著的工夫,熙雲公主和嚴弘文就走了進來。
「發生這麼大的事,你為何沒和我說?」
熙雲公主進門就劈頭蓋臉地責備徐若瑾,臉上還隱約帶著怒容。
徐若瑾自知理虧一下就慫了,耍賴似的認了,「是我不好。」
熙雲公主沒想到徐若瑾這麼容易就認錯,還愣了一下。
嚴弘文冷峻地站在一旁,就靜靜地看著徐若瑾,顯然也很是介意。
「這就完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我听到消息的時候,就快要急瘋了!」熙雲公主邊埋怨邊跺腳。
「我知道我知道。」徐若瑾忙去安撫熙雲公主,「我腦子也很亂,很多事都忘了。等我想起來的時候,你這不就來了。」
「算了,我若是不來,你肯定不會派人去公主府說一聲。」熙雲公主不信,「明明之前都說好了。」
徐若瑾沒有多辯駁,一直賠著不是。
發泄了一番,熙雲公主也順過氣來。
「那你現在能告訴我了麼?到底是怎麼回事。」熙雲公主真摯地看著徐若瑾。
嚴弘文也沒有要避嫌的意思,仍是定定地站在原地。
「我和駙馬都很擔心你。」
見徐若瑾不說話,熙雲公主又道。
嚴弘文在來之前也有些糾結,雖說此事和徐若瑾有關,但畢竟是梁家的家務事。他的身份略有些尷尬,更擔心會給徐若瑾惹麻煩。
但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後,嚴弘文仍是放心不下,于是就和熙雲公主一同來了郡主府。
看到徐若瑾的臉色還不錯,嚴弘文也安心多了。
面對熙雲公主不屈不撓地追問,徐若瑾也只能敗下陣來。
「好好好。」徐若瑾輕輕拍了拍熙雲公主的手,「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梁夫人過世了,過些日子大將軍會親自來一趟。」
說完,徐若瑾莫名也感覺到一股輕松。
原來有人能夠和自己共同承擔和分享的感覺,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熙雲公主不知徐若瑾在想什麼,听後眉頭緊緊擰在一起,「梁大將軍要進京都?!」
就連嚴弘文也同樣被這個消息驚到,神情復雜。
「嗯。」徐若瑾應聲,「所以這幾日郡主府和祖宅都要準備一下。」
「這麼大的事,恐怕皇上還不知道。」熙雲公主推測。
徐若瑾倒是無所謂,「知道不知道也沒什麼區別。大將軍既然決定了,就一定會請旨,這畢竟不是說說而已的小事。」
熙雲公主深以為然,「但就靠你一個人,不累麼?」
「習慣了。」徐若瑾揚唇一笑。
熙雲公主心跟著揪起,鼻子一陣陣發酸。
「你要是再這樣就趁早回府吧,開心一點多好。」最後還要徐若瑾反過來安慰熙雲公主。
熙雲公主輕輕錘了徐若瑾一下,「就你沒正形。」
徐若瑾笑得有些沒心沒肺。
嚴弘文這時插了一句,「梁夫人的事,你節哀。」
「嗯。夫人身體每況愈下,這一天到來也是遲早的事。」徐若瑾悵然道。
嚴弘文經歷過的比徐若瑾多了不知多少倍,他也同樣度過一段無比昏暗的時期,好在最後走了出來。
但有些東西改變了,有些東西再也回不去。
嚴弘文如今反而有些慶幸,徐若瑾從小到大的成長注定她不會有太多家族的負累和困擾。
徐若瑾若是知道嚴弘文在想什麼,怕是會忍不住反駁。
「梁霄呢?」嚴弘文又問道。
徐若瑾干脆地搖頭,「不知道。」
嚴弘文先是驚訝,接著是不滿,「沒消息?」
徐若瑾懶得重復,就隨意地點了下頭。
「梁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他連個消息都沒送回來?」
「好了,我都沒生氣,你生什麼氣?」徐若瑾讓嚴弘文打住別再往下說。
嚴弘文的話被堵回去,也只好生悶氣。
熙雲公主出來打圓場,「你別著急,駙馬也是擔心你。」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比我想的深,而且他的爹他了解,我只要做好該做的。」徐若瑾也想通了。
這個道理嚴弘文也明白,但是當他看到徐若瑾一個人忙里忙外,仍是不怎麼舒心。
「皇上那邊你想好應對的法子了麼?」熙雲公主轉移話題。
徐若瑾理直氣壯地搖頭,「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嚴弘文好不容易舒展一半的眉毛再度擰到一起。
「再說了,該擔心的是他不是我。」徐若瑾笑得意味深長。
熙雲公主明白過來,感慨一聲,「說起來梁大將軍有多少年沒進過京都?我都想不起來了。」
時隔多年,梁大將軍再度進京都,居然會是這副情景。
「知道方子華都做了什麼嗎?」嚴弘文插嘴道。
徐若瑾搖頭,「只知道他已經被趕出中林縣,興許已經在回來的路上。」
說完,徐若瑾又嗤笑一聲,「二爺為了砍他已經在城門口守了多日了。」
熙雲公主和嚴弘文對此也有所耳聞,此時听到也都有些無奈。
「若是梁鴻真把方子華給砍了,皇上也未必會說什麼。」熙雲公主推測。
「砍了多沒意思?」徐若瑾不屑道︰「方子華還有用處。」
熙雲公主挑眉瞥了徐若瑾一眼,沒多問。
嚴弘文干咳兩聲,「這些都不重要,還是想想怎麼應付皇上和梁大將軍吧。」
「你想得太復雜。」徐若瑾這次直接叫停。
嚴弘文抬眼去看徐若瑾。
「和皇上對著干的不是我。」徐若瑾好脾氣地解釋,「梁大將軍已經有了安排,我要做的就是順其自然。」
嚴弘文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似是有些頭痛。
「更何況,皇上這會兒應該也沒工夫搭理我。」徐若瑾輕描淡寫道。
御書房。
夜微言死死盯著面前的折子,臉色越來越難看,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即便外表只是一個普通的折子,夜微言仍是覺得從頭到腳都彌漫著一股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