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阮的絮絮叨叨,不止是梁五無奈,梁霄也領教了不止一天。
為了讓耳根子清靜一點,他則把話題轉到了正事上,「徐子墨的傷看的如何了?」
「我來找你就是為了說這事。」
沐阮說到正事,也沒那麼孩子氣了,「人沒有大礙,高熱已經退了,按時服藥、換藥就行了。」
「就這麼點兒事?」
梁霄看沐阮一驚一乍的,還以為是什麼急事。
沐阮一听,又來了脾氣,扁著嘴說道︰「還不是你們非要我給仔細檢查?就算是有個頭疼腦熱我也得好好看著。你還嫌麻煩,我都沒說話呢!」
梁霄看沐阮的反應只覺得好玩和想笑,他主動示好似的走過去拍拍沐阮的肩膀,「走吧,去看看若瑾醒了嗎?」
沐阮搖搖頭,把手里拿著的藥方塞給梁霄,「我都被她使喚的腳不沾地了,你還讓我去找她?」
話剛說完,他立即想起,「得,今兒還沒去看看後院的那位。唉,我看整個郡主府最辛苦的就是我了……」
沐阮也沒打招呼,唉聲嘆氣地離開,直奔雲貴人的院子去了。
梁霄早就習慣了沐阮的性子,嘴角一勾,把藥方交給下人就回了徐若瑾的院子。
徐若瑾沉沉地睡了一個多時辰,這會兒自然醒過來,身上沒有一處不妥帖。
她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人也精神多了。
听見內間有了動靜兒,紅杏立即探了腦袋瞅瞅,「郡主您醒了?奴婢伺候您起來。」
紅杏笑著把早已準備好的水盆端到徐若瑾面前。
徐若瑾沒急著洗臉,而是先問紅杏,「子墨怎麼樣了?」
「沐公子給瞧過了,說是沒有大礙,人已經退燒了,這會兒睡的正香呢!」紅杏笑眯眯地說道。
她也一直很擔心徐子墨的安危,因為她知道主子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一定是問起舅少爺。
從沐阮來了之後,紅杏就跟在他身邊,仔細听著吩咐。
見徐子墨好轉,紅杏比誰都高興,也長舒了一口氣。
徐若瑾听完紅杏的話,肩膀也跟著放松下來。
「那就好,動作快些,我好去看看子墨。」徐若瑾催促道。
紅杏哭笑不得地看著著急的徐若瑾,「好好好,奴婢遵命。」
話是這麼說,但徐若瑾也沒有之前那麼心急了。
沐阮已經看過子墨的傷勢,他說是沒有問題就一定沒事了,除了梁霄之外,徐若瑾最信任的人便是沐阮了。
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妥當,徐若瑾馬不停蹄地去了廂房。
因為怕徐子墨還在睡覺,徐若瑾輕手輕腳地推開門,墊著腳走到床前。
和紅杏說的一樣,徐子墨這會兒正睡得香甜。
徐若瑾看著徐子墨輕松的睡相,心里懸著的那塊石頭算是徹底落了地,臉上露出了幾分輕松的笑。
她又細細地檢查了徐子墨胳膊上的傷,已經被沐阮重新包扎過了,而且還透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徐若瑾正看著徐子墨出神,肩膀上突地多了一份溫暖的力量。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誰來了。
「你才剛起身就過來,小心感染風寒。」
梁霄略帶責備的聲音在徐若瑾的身後響起。
徐若瑾微笑著轉過頭去,嗔怒道︰「我哪是那麼容易生病的人?太小看我了。」
看到徐若瑾這副嬌笑的模樣,梁霄的心像是被羽毛來回撩著似的,癢癢的。
但他面上仍舊正色地看著徐若瑾,「披上件衣裳。」他遞來件披風。
徐若瑾拗不過梁霄,只好撇撇嘴乖乖听話,「好了,我真的沒事兒了。」
看她的模樣,梁霄也知道她已經緩和不少,獎賞似的輕輕拍了拍徐若瑾的頭,滿眼充滿了無限的寵溺。
徐若瑾一瞬間感覺自己就像是梁霄養的寵物,梁霄寵溺的眼神都快要把她溺斃了。
「咳咳。」徐若瑾干咳兩聲移開視線,再這麼對視下去,她的臉就要熟透了。
看出徐若瑾的局促,梁霄也不再故意逗她,而是主動轉移了話題。
「他的傷如何了?」
沒什麼價值的問題,而且梁霄在來之前已經問過沐阮了。
徐若瑾順著梁霄的話點頭,說道︰「沒事了,燒也退了,睡醒之後應該就又能活蹦亂跳的了。」
「嗯。胳膊上的傷口深一些,可能會留疤。」梁霄說著看了一眼徐子墨的胳膊。
梁霄不提,徐若瑾倒是忘了這茬。
不過梁霄緊接著又說道︰「沐阮研制出來的小玩意兒多,子墨的傷好了,說不定連疤都留不下。」
徐子墨點頭,「有道理。」但馬上又想起什麼來似的,笑著搖頭道︰「只是子墨不一定會同意沐阮把疤痕去掉就是了。」
梁霄挑眉,「為何?」
「子墨十有**會覺得大男人有道疤是很有面子的事,也算是他英勇搏斗的印記,巴不得以後有個可以顯擺的事兒。」
說到這,徐若瑾的笑容忍不住擴大了幾分,她太了解自己這個三弟了。
梁霄听後細想了一下,也覺得很有道理,莞爾笑道︰「還是你了解他。」
此時睡熟的徐子墨似乎也知道有人在說自己「壞話」,擠了擠鼻子,還翻了個身。
徐若瑾下意識收起笑容,屏住呼吸。她還以為是自己和梁霄的聲音太大,把徐子墨給吵醒了。
等了片刻,見徐子墨沒有要醒的意思,徐若瑾才放心。
「我想把子墨留在府內休養,暫時不讓他回書院了。」
徐若瑾說著把視線從徐子墨身上移到梁霄那,征求對方的意見。
梁霄沒有任何異議,「我也正有此意。」
「那就好。」
徐若瑾點頭,「徐耀輝一回來,子墨就遇到了殺身之禍。這次幸虧梁六他們舍命相救,不然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雖然是虛驚一場,但徐若瑾想起來還是忍不住一陣後怕。
梁霄攬住徐若瑾微微顫抖的肩膀,他手掌的溫暖傳遞到對方的身上。
徐若瑾微微搖頭,「我能保護他一次,卻不能保證下一次。只有把他留在我身邊,我才能放心。」
梁霄理解徐若瑾的想法,「徐耀輝的出現對子墨來說不是好事,他給不了子墨該有的安穩,反而都是避無可避的危險,以後,也要看他自己的了。」
剛剛的好心情,似乎被那個名字擊得煙消雲散。
為何不遠走他鄉,何必出現?
可現在,他又到底去了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