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若瑾來,梁霄輕輕地拍了拍鷹隼的翅膀。
訓練有素的鷹隼,動作有幾分戀戀不舍,不過還是听話地展開翅膀,撲稜了幾下就飛走了。
梁霄放下手中的生肉,仔細擦干淨手才走到徐若瑾面前。
「幾日不見,它倒是長大了不少。」
徐若瑾看著鷹隼飛走的方向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梁霄「嗯」了一聲,「飛得也越來越遠了。」
听到這句,徐若瑾瞥了梁霄一眼,她听出梁霄話語中的深意,嘆氣道︰「話就不能正經的說出來,偏要讓我猜?我累了,不願意動腦子。」
梁霄也不否認,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之上,「你這麼聰明,不需要猜。」
徐若瑾撇撇嘴,只當不懂梁霄所指乃是人心。
天高任鳥飛,更何況是權勢在手之人?他應該知道梁芳茹來過並說了什麼,夜微瀾的那些心思,他已不屑一顧。
徐若瑾撂下這些煩心事,抬頭四處望了望,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找獵鷹?」
梁霄略一思索就猜到了徐若瑾的心思。
「好久沒見了,想來應該更大了吧。上次見到的時候,把我嚇了一跳。」
徐若瑾回憶起當時看到獵鷹的情景,心里既有後怕也有震撼,因為那只獵鷹突然蹦到自己面前,狠呆呆的盯了一刻鐘。
與獵鷹四目對視,真的讓她終身難忘……
梁霄顯然也想起了當時的情景,不禁莞爾,「它很喜歡你。」
不過這句話卻對徐若瑾沒有多少說服力,她面露難色,「還是算了吧,這麼一比,鷹隼可愛多了。」
梁霄本來他有心想要叫獵鷹現身,就當是調節氣氛了。
但現在看,要是梁霄真這麼做了,估計徐若瑾要被嚇得花容失色。
「你已經知道三姐來過了吧?」
徐若瑾說起正事,語氣也正經起來,只是神情變得有些淡漠,「說了些模稜兩可的話,已經走了。」
「哦。」梁霄不甚關心地應了一聲。
徐若瑾早已猜到梁霄會是這種反應,「她臨走的時候說要回中林縣去看看,這是夜微瀾的提議。」
說到這,徐若瑾詢問的目光投向梁霄,「我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兒。」
徐若瑾說完,梁霄只是點了點頭,說了一句,「隨意。」
「隨意?」
徐若瑾仔細想了想,隨後又覺得是自己瞎操心了,「你說得也對,恐怕老爺子是不會讓他們回的,夜微瀾這個時候想與梁家捆在一起,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說起夜微瀾,徐若瑾不留一點情面,對這個人她一點好印象都沒有,更不會介意用最大的惡意揣度他的真實想法。
梁霄沒有接話,此刻也順著徐若瑾的視線看著藍天白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徐若瑾沒有繼續說下去,她和梁霄都心中格外清楚,便不需要再多讓「夜微瀾」這個名字出現。
因為他的那一張臉,真的比不上初春的藍天。
「三姐活得太累。」
徐若瑾自說自話似的補了一句。
現在再說起梁芳茹,徐若瑾的心情已經比較平淡了,也不會像之前似的波動那麼大。
對梁芳茹,徐若瑾只覺得可惜可嘆,卻不會干涉太多。
每個人要走的路,都是自己選擇的。既然梁芳茹想要這樣的生活,徐若瑾也沒有權力過問。
原本還想說什麼,徐若瑾察覺到梁霄的表情微有不對,他只是眼眸一閃,便沒有多余的動作了……
徐若瑾立即識趣地站起身,「你忙吧,我也該回去了。」
「無妨,只是梁五。」梁霄做事向來不避開徐若瑾,徐若瑾卻懶得理睬他的事情,「我還是回去看看悠悠,免得一會兒那獵鷹再出來,我可不想被它嚇著。」
梁霄沒能留住徐若瑾,一直看著她離開院子才放心地收回視線。
徐若瑾走後,魅影一般的梁五悄聲無息地出現在梁霄身後。
「有消息了?」
梁霄不必回頭,繼續準備著稍後喂鷹隼的生肉。
梁五點頭,然後伸出手掌呈給梁霄,「二爺的傳訊。」
「好!」
梁霄應聲,轉身接過紙條迅速看了一眼。
前後大約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梁霄的手指微微用力,原本完好無損的紙條就在他手中變成了碎屑。
紙條是梁鴻傳回來的,上面說他已經安全到達了七離邊境之地,讓梁霄無須擔心。
「宮里有什麼動靜?」梁霄問道。
梁五如實回稟,「暫無,徐耀輝還活著,皇上留著他的命似乎另有用處。」
這些梁霄似乎早就猜到了,此刻听到神色也沒什麼變化。
「徐耀輝,他的這條命,能不能留得下啊……」
……
徐若瑾回到自己的院子,也有些累了。
倒不是身子疲憊,而是心累。
應對梁芳茹,不是那麼輕巧的事,仿若給心中添了一塊巨石,壓的她一絲好心情都涌不起來。
紅杏看到徐若瑾這副模樣,不由心疼地問道︰「郡主,怎麼瞧著您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去找沐神醫看看?」
沐阮在郡主府就是有這個方便,但凡是府里任何人有個頭疼腦熱,都不用專門去找太醫或者請大夫了,通通交給沐阮就行了。
沐阮又是個嘴硬心軟的主,雖然嘴上不停抱怨徐若瑾給他惹麻煩,但是嘮叨過後,調養身體的方子也就開出來了。
徐若瑾輕輕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就是累了而已。我現在可沒有多少力氣和沐阮斗嘴。」
紅杏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得同意,不再提。
「雲貴人怎麼樣了?沐阮每日都會去看她嗎?」
提起沐阮,徐若瑾立刻就想到了還在郡主府中安胎的雲貴人。
「算起來,雲貴人的月數也不小了吧?大約入夏之後就差不多了。」
徐若瑾自問自答地算著日子。
「皇後和雲貴人的月數差不多,宮中這會兒說不定都已經忙開了。不像咱們這,就靠沐阮一個人。」
紅杏對沐阮還是十分崇拜的,「要是奴婢來看,無論是宮里還是民間,都沒有一個大夫能比得上沐公子,那都是些什麼草野郎中?連沐公子一半兒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