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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弘文意識到事情不對勁,隨即起身追上。

嚴夫人卻渾然不覺,她的腦子已經轉不過來,全是劉仵作剛才說的那番話。

嚴景松不是中毒死的,而是猝死!

這怎麼可能?

她即便下的不是即刻斃命的毒,可那也是慢性毒藥,怎麼可能只是猝死,什麼都檢查不到?

嚴夫人即便相信嚴景松不是被自己毒死的,也不會相信他是猝死。

她走到院中,一眼就看到了還站在那里的紫惜。

嚴夫人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快步走過去,二話不說揚手就給了紫惜響亮的一耳光。

緊隨其後的嚴弘文皺眉看著嚴夫人的動作,只覺得莫名其妙。

紫惜也被這突然的一巴掌打懵了,錯愕地看著嚴夫人。

嚴夫人啐了一口,「呸!你個賤蹄子!別再貓哭耗子假慈悲了!老爺就是你害死的!」

紫惜瞬間瞪大雙眼,搖頭否認,「夫人冤枉!奴婢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你閉嘴!」嚴夫人卻不听紫惜解釋,抬手又給了她一巴掌。

「啪!」

紫惜的臉被打的高高腫起,耳朵嗡嗡作響,好像連嚴夫人說話都听不清了。

她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勇氣,跪在地上抱著嚴夫人的腿,「奴婢連小院兒都沒進來過,又怎麼能對老爺下手呢,您可隨意斥罵奴婢,但不能如此冤枉奴婢!」

嚴夫人卻不管這麼多,「誰知道你這賤人是怎麼下的手?枉我看你可憐,將你抬了身份,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和老爺的嗎!」

「不是的夫人!夫人您誤會奴婢了!真的不是奴婢做的!奴婢已經好幾日沒有見過老爺了!」

紫惜急急地解釋著,她拼了命地說,甚至顧不上哭,她怕自己一停下就會被憤怒的嚴夫人打個半死。

嚴夫人非常不耐煩地一腳踹開紫惜,對躲在一邊的下人吼道︰「還愣著干什麼?!給我往死里打!」

紫惜心里一涼,跪下磕頭,「夫人饒命啊!夫人!奴婢真的沒有做過對不起嚴家的事!更沒有害老爺,是老爺!」

婆子們上前,對著紫惜掄起了嘴巴。

嚴弘文一言不發,看著嚴夫人撒潑似的,將所有的怨懟發泄在一個丫鬟的身上,他不在乎這些下人的死活,他只在意嚴夫人的莫名其妙和歇斯底里。

「我記得她是伺候父親的丫鬟,那之前那個小丫鬟呢?」嚴弘文突然問起,嚴夫人心髒仿佛漏跳一拍,仍強自鎮定,「一個丫鬟而已,多一個少一個有什麼好奇怪的?」

「您先讓他們停手,我要問問她。」嚴弘文面無表情地說道。

嚴夫人的呼吸一滯,一股氣沖到腦門,眼前一黑就要暈倒。

嚴弘文眼疾手快伸手撈住她,「母親!」

嚴夫人昏昏沉沉地半眯著眼,突然就開始嚎啕大哭。

「你父親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他早上還好好的,怎麼可能會猝死?」

「你最清楚了!老爺根本沒病!」

一句接一句,嚴夫人嗷嚎不停,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雖然仵作已經查驗過了,嚴景松的死和那碗毒藥沒有半點關系,但嚴夫人卻不能在這時候當著嚴弘文的面說出真相。

她曾有心要殺死嚴景松的事,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來,更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

嚴弘文被嚴夫人突然的反應嚇了一跳︰「母親你怎麼了?太醫!快去叫太醫!」

他急急吩咐下人,但又被嚴夫人擺手阻止了。

嚴夫人哭得沒有多余力氣說話,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里往外蹦,「老、老爺的死,不可能、是、猝死沒、沒這麼簡單」

僅僅只是一句話,卻好似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臉色蒼白地癱在嚴弘文身上。

嚴弘文皺眉看著嚴夫人,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問什麼都是白費力氣,他也不能違背母親的意思,只好叫來下人把夫人帶回房間休息。

嚴夫人顯然並不想就這麼離開,嚴弘文只好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撫了幾句,「先回去,我心中有數。」

嚴夫人直直的看向嚴弘文,對自己的兒子,她始終沒有反駁的底氣和勇氣,身心疲憊,她也已經力不從心,很需要緩緩心神,讓她能安穩住內心的慌亂,接受這已有的現實。

嚴夫人走後,嚴弘文瞬間恢復了冰冷的面容,把所有下人也都趕走了,只剩下被打的半死的紫惜還在院中。

「你現在可以慢慢的給我講一遍,父親從生病開始直至你離開他、到此時此刻發生的所有事情,只要你能想得起,我都要听,越細越好。」

嚴弘文看著紫惜,「我相信你。」

紫惜剛剛被婆子們抽打嘴巴已經滿臉傷痕,她望向嚴弘文,正看到一派認真無比的目光。

翕了下唇,紫惜咽了口唾沫,緩緩的開了口︰「老爺之前的確是病倒,但很快便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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