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霄的速度很快,好似疾步沖了過去。
徐若瑾出門時他都已經不見了影兒,原本還尋思是不是要跟過去看看,可見紅杏一臉的擔憂膽怯,她也只能壯了膽子去看看怎麼回事兒。
「以後在他的面前不要肆意亂說話,之前給你的雞毛撢子呢?這會兒怎麼不用上?」
徐若瑾倒不是不惦記著姜必武的傷,而是紅杏這丫頭尋常好好的,一見了姜必武就反常,這事兒必須要管一管才行。
紅杏滿臉羞赧,聲音小的她自己都快听不到了,「奴婢、奴婢沒敢下手……」
「行了!」徐若瑾伸出手指頭狠狠的戳了她腦門一下子,「沒出息,將來就是跟了姜必武,你也是吃虧的命,這事兒縱使你怨我,我也得攔著,總不能我養了白白胖胖的妹子,跑去在他面前受苦受罪的,成什麼了……」
「主子您這是說什麼呢,姜公子他沒有欺負奴婢,奴婢也是……」紅杏這話說的十分沒底氣,說到後面,就見徐若瑾在盯著自己,立即收住了嘴,「都是奴婢不好,您別怪他。」
徐若瑾白眼翻上了天,「還真是天生的情種,姜必武哪兒好?」
「主子咱們還是先去看看再說吧,好嗎?」紅杏忍不住著急,徐若瑾也只能披好了衣裳,帶著紅杏去了外院。
只是剛剛到了外院,徐若瑾下了小轎沒等進了那間陳尸的屋子,便听到姜必武的聲音在里面響起,「其中兩個人我可以確定是姜家的人,其余六個人,不認識!」
紅杏心中一震,當即想要邁步進門,梁三立即從里面出來,將她迎了回去,「姜公子無事,正在幫四爺認人,郡主先回去吧,紅杏姑娘若要等,就在這里等一會兒,里面……進去不太合適。」
「他的身體行麼?」徐若瑾問的乃是姜必武,最近府中人來人往,還真沒去探看姜必武的傷恢復的怎麼樣了。
梁三點了點頭,「爺們兒,扛得住。」
紅杏有些著急,「為什麼不能進去?那里面多涼啊,他的傷勢受不了的。」
「姜公子說曾在中林縣與仵作學過解尸,此時里面什麼樣就不用我說了吧?你受得了?」梁三帶了幾絲調侃,紅杏憋的滿臉通紅,頗有些連連作嘔。
徐若瑾知道梁三是故意在逗她,拽著紅杏暫先離開,「先去看看嚴弘文的病情怎麼樣了,稍後再回來。」
紅杏即便不願,也只能立即跟隨離去,心里早已把梁三從頭到腳埋怨了一個遍,姜公子讓他帶去驗尸,他就乖乖听話?就不應該帶他去,這若是累著了,傷恢復得慢可怎麼辦?
這話紅杏也只敢藏了心里,是不敢說出口的。
跟著徐若瑾來到了嚴弘文暫居的屋中,紅杏在外間就看到了甜芽。
幫著甜芽去分藥,徐若瑾則進了屋中,沐阮正在調制著煎好的藥,準備再為嚴弘文敷上。
「听說你又險些被刺殺?」
沐阮看著徐若瑾的目光充滿了復雜,「好好的,非要進宮干什麼?險些丟了小命吧?不過你倒是心大,看起來沒什麼兩樣,好像一點兒都不害怕?」
「有什麼害怕的?我這不是還活著呢麼!」
徐若瑾看了看嚴弘文還未睜眼,只是這些時日受傷、敷藥,他整個人已經被藥催化的皮膚蠟黃,沒了之前小白臉子的白女敕,她反而覺得順眼了些。
「他的身體已無大礙,我也盼著他能早點兒醒過來。」沐阮這些時日也是累壞了,「只是他醒了之後,你打算怎麼辦?讓公主直接接走?」
「難不成還住在咱們府上不回啊?好歹他是駙馬爺,我們可養不起。」徐若瑾指的乃是嚴弘文的身份。
沐阮似懂非懂,也沒接話。
徐若瑾突然看向沐阮道︰「曹嬤嬤死了。」
沐阮輕應一聲,「我知道。」
「你怎麼沒有任何反應?」徐若瑾沒想到沐阮居然知道,「你看過她的尸首?」
「看過,的確是被殺死的,身上沒有中什麼毒。」沐阮看了一眼徐若瑾,「但是她的身上,藏了毒。」
徐若瑾心底一震,「藏了毒?什麼毒?」
「無形無色的毒,吃不出來,卻能夠讓人死胎或者是生下畸形孩子。」沐阮頓了下,「這件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梁霄。」
徐若瑾撫了撫胸口,納悶的問他,「為何沒告訴四爺?」她很奇怪,沐阮向來是信任梁霄的,為何這件事沒說?
「因為我忘了。」沐阮忍不住撓了撓頭,「我也是听你提到曹嬤嬤,才想起了這件事。」
「噗!」
徐若瑾險些一口唾沫嗆死自己,埋怨的瞪了沐阮兩眼,「這若不是從你口中說出來的,我一定認為這是編得最爛的理由。」
「可我的確是忘了啊,這一天天忙的我暈頭轉向,我都不知自己為何要跟來京都了。」
沐阮的小臉很是茫然,隨後就冷哼一聲,「或許上輩子欠你們兩個人的。」
「既然你這麼想,我也只能接受這個理由了。」徐若瑾立即轉了話題,「他大概多長時間能醒?」徐若瑾指了指嚴弘文。
「按說應該醒了,只是醒過來,他能接受這一身的爛傷、能受得了養在郡主府中麼?」
沐阮突然來了興致,「不如我們賭一把,我覺得他受不了,會昏過去一次。」
徐若瑾嘴角輕輕抽搐,「你還真是夠無聊的。」
「閑著也是閑著。」沐阮也是想找個方式放松下自己,「你不願意就算了,我也著實是無趣。」
「只要我不在,他就不會暈過去。」徐若瑾當即說出賭注,「賭注就是……」
未等她說完,就見床邊有那麼一只手突然的抬了抬。
徐若瑾以為自己是眼花了,下意識的轉頭朝著床上望去,正看到嚴弘文微微睜開了雙眼,啞聲說不出半句話,只是顫抖著手指著自己。
「醒了?」沐阮立即撂下手中的藥跑過來,扒開嚴弘文的眼皮瞧了瞧,又揪過他的手腕探了探脈,「能說句話嗎?你記得我是誰麼?你知道她是誰嗎?」
他伸手指著徐若瑾,徐若瑾也看向了嚴弘文。
嚴弘文看了看徐若瑾,微微吐出了一個字,「徐……」手臂垂了下去,他昏迷不醒。
沐阮攤開雙手,「算誰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