澶州王?
徐若瑾身子一緊,臉上的喜色褪去,梁霄站在她身旁也隨著聲音望向殿外。
太後還未召見,他便直接進了「慈安宮」?
這著實是給太後和皇上的心里添堵了!
看來澶州王還真是夠心急的了……
澶州王闊步進了「慈安宮」的正殿,目視著端坐在正位的太後,連夜微言都沒有多看一眼。
「給皇嫂賀壽了!」澶州王象征性的拱了拱手,「祝皇嫂身體康健,福壽綿長,其實千歲百歲的說辭說的都膩了,還是說點兒實際的,希望皇嫂明年便能抱得龍孫,為皇族延續國業家業!」
雖是賀壽之詞,但從澶州王的口中說出來,無疑是最大的諷刺!
因為夜微言至今仍未坐穩皇位的一大原因便是他沒有兒子!
太後似早已做好了準備,對澶州王的話並沒有反感的皺眉亦或大怒,反而是笑著點了點頭,「托你吉言,就期望明年能如願了。」
澶州王看向夜微言,「能否如願,都要看皇上的了,皇上日理萬機實在辛勞,可也要好好的注意身體才是,以免……」
「皇叔父所言極是,朕一定好生養護身體,對得起列祖列宗,也會孝養叔父,這乃是父皇臨終遺願,朕絕不敢忘。」
夜微言提到先帝,澶州王撇了撇嘴沒有再說什麼。
余光睹見梁霄在一旁,轉身欲與他說上幾句之時,突然看到梁霄身旁坐著的女人!
澶州王的臉色一驚,瞪大眼楮仔細探去,卻發現這並不是他所想之人,乃是另外一個女人。
「怎麼此地還有外人?見到本王,難道不知自報姓名的請安行禮麼?皇上對臣子過于寵溺,小心某些人不記恩典,恃才傲物,跋扈張狂啊!」
澶州王一句話既是刺了梁霄的心,又不忘給夜微言難堪,偌大的宮殿,幾十個人,卻讓這氣氛壓抑的鴉雀無聲,似乎連喘氣都小心翼翼,生怕鬧出事端來。
夜微言沒有回答,只看向了梁霄。
梁霄斟酌了下,徐若瑾徑自的站起身,準備與他一同向澶州王行禮。
只是梁霄未動,而是開了口,「王爺說的沒錯,皇上的確是寵溺下臣,讓朝堂不分尊卑規矩,先帝在位最重朝綱,皇族中人若有違規,罪加一等。」
「只是先帝仙去,便有人不尊祖訓,不顧朝綱,倚老賣老,肆意胡鬧,的確該死!」
梁霄說完,澶州王當即氣的瞪了眼,「梁霄,你父親都不敢與本王如此對話,你又算什麼東西?」
「我?」梁霄背著手,「我是來為太後賀壽的,只要太後高興,說我是什麼東西我就是什麼東西,總比不是東西要強,您說呢王爺?」
「哼!」
澶州王冷哼一聲,沒有理睬他,「今日皇嫂過壽,本王不與你這小輩計較,改日定要與你好生算算!」
梁霄仍一派篤定,「樂意奉陪。」
「即是知道是哀家過壽之日,卻還在這里板著一張臉?快給澶州王賜坐,陸陸續續還有很多拜壽的人,有你陪著哀家沾喜氣,哀家也高興。」
太後出面做圓場人,隨後吩咐董公公,「下一個該是誰了?宣。」
董公公立即笑著道︰「喳,奴才這就去。」
「還宣什麼?本王的親家就在外等著呢,忠勇侯更是梁霄的親舅舅,就讓他先進來給太後拜壽吧,也順便教教他的親外甥!」
澶州王滿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越了規矩,目光卻盯著梁霄在看,「本王剛剛還忘記問了,你的父親身體可還硬朗?他怎麼不來給太後拜壽啊?」
「勞王爺費心,家父身體安好,只是此次太後壽宴並未傳召,家父便不入京都。」
梁霄回答的很痛快,澶州王聳了聳肩,「聖意也沒召你入京都,只傳召了你的女人,你怎麼還來?」
梁霄反問︰「太後也未傳召王爺拜壽,王爺為何還進了慈安宮?」
「你敢質疑本王?」澶州王怒惱,他正想借梁霄之勢來發一次火,因為昨晚澶州王府的大門被釘上了靈牌,定是梁霄所為,這口氣他不出,難以泄憤!
梁霄沒有再回話,太後的面色難堪,夜微言已料到澶州王有意在此掀起風波攪局,便給皇後使了個眼色。
皇後看在眼中,也是一臉焦慮,這個時候出面解局能怎麼說?該怎麼說?
總得容她想一想才行啊!
徐若瑾坐了半晌早已經累了!
這會兒又見澶州王與梁霄針鋒相對,她的心也不由得揪了起來。
在「慈安宮」中鬧出這麼荒誕的事情,澶州王畢竟是皇族的王爺,眾臣不能怪,更不敢怪,那這一系列的罪名豈不是又潑了梁霄的身上?
梁家此時剛剛復起,可經不起這麼大的風浪了!
心里想著,徐若瑾朝著一旁發呆,不知道該不該去傳忠勇侯進來拜壽的董公公使了眼色。
董公公本在一直觀望著殿內的局勢,突然看到梁四女乃女乃使眼色,他腦中靈光一閃,立即朝一旁的宮女做了個飲茶的動作。
宮女見董公公有了吩咐,又見董公公剛剛是與梁四女乃女乃私下有了小動作,匆匆下去,端上了一甕徐若瑾送去的酒來。
動作繁瑣,但事情辦的格外迅速,不等梁霄與澶州王之間的火勢著的更凶猛,宮女已經跪地稟道︰
「啟稟太後,啟稟皇上……酒來了。」
「酒?」
夜微言一怔,太後也沒什麼過壽的好心思,此時听到這個字,臉上沒有半分的喜色。
董公公嚇了一跳,他本是讓宮女下去送上茶點,可誰知怎麼端來了酒?
可是酒已經送上來,董公公還不得不圓好說辭,「太後,您剛剛不是說想嘗一嘗梁少夫人親手勾兌的酒嗎?」
太後看了一眼徐若瑾,也知董公公這是想把事情徹底的解圍,「哀家是有這份心思,只是後續還有那麼多拜壽的,唉,如今時間是不容自個兒做主了!」
澶州王听太後提及剛剛讓他驚訝的那個女人,追問道︰「這是梁霄的女人?」
「你是那個徐若瑾?」澶州王豁然想到前些時日楚嫣兒散播在各地的謠言,再想今日見她時的第一印象。
澶州王頗有些發懵。
哪里是什麼狗屁謠傳?
她根本就是皇姐的女兒,根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