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霄此戰大捷,取七離國主首級的消息上稟京都,夜微言的底氣頓時就足了起來!
睥睨眾臣,那一副帝王的冷漠明擺著是告訴所有人,誰敢質疑他剛剛的話,只有一個下場︰死!
澶州王沒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事會在兩句話的時間里徹底坍塌!
他萬分的後悔,要什麼面子?要什麼尊嚴?要名正言順有個屁用?
把這小皇帝拽下龍位自己坐上去不一切都成了?
可現在無論怎麼後悔都為時已晚,他氣的臉色漲紅,一句話都未說只拂袖而去,離開朝堂。
楚震翔對此頗為驚訝。
他沒想到,梁霄一個重傷的廢人居然真的統兵策馬,還取了七離國主的首級?
若不是在朝堂之上听聞此消息,他一定覺得是有人喝醉了說瞎話。
可到底是不是瞎話?
楚震翔看向龍位上的夜微言,若這是夜微言和梁霄合起來演出的一幕戲?也有這個可能。
但對方是梁霄,他對自己的念頭頗有猶豫。
梁霄乃是梁家最似梁大將軍的人,讓他偽造這等事實不如殺了他,就好似當初梁家被責貶,他不肯再見自己一面似的,他骨子里的傲氣是不容置疑的。
所以,與皇上合謀演戲是不可能。
但讓楚震翔相信他立下如此戰功,也真如同做夢一樣。
覺得做夢的不僅僅是楚震翔,還有嚴景松也是如此,只是他第一時間便溜離朝堂,只想著快些把嚴弘文找回來……
而楚嫣兒得知這個消息時,更是劈頭挨了澶州王一通怒罵。
因為楚嫣兒派去給澶州王送信的人,乃是澶州王最信任的人,就如此被田公公拿下殺死,而且安上了圖謀不軌的罪名,他怎可能不暴怒發火?
楚嫣兒被罵,只當充耳不聞。
因為她的腦子已經徹底的亂了,亂至發瘋!
梁霄居然……他居然取了七離國主的首級?而且還揚言要將七離國劃歸大魏?
這一番豪言壯語讓楚嫣兒迷醉,可迷醉後便是痛徹心扉,因為這不是他的男人!
這明明就是與她青梅竹馬的表哥,為何自己沒有嫁給他?偏要嫁給那個一事無成,只聞煙花巷柳的雜碎?
不!
這個男人本應該就是自己的,她楚嫣兒出身名門,更有著聰穎的頭腦,連澶州王都稱贊她是難得的女諸葛,如此優秀的自己,難道不應該與最好的男人相匹配?
那個徐若瑾……
楚嫣兒心里憤恨如瘋癲一般,一定要弄死她,她想與梁霄表哥安穩度日?
休想!
那個位子是自己的,即便自己沒有去拿,那個位子也應該是空著的。
梁霄表哥只能愛自己,他不許愛別人!
澶州王罵了半晌都沒得到楚嫣兒的回應,索性了無生趣的抬手讓她回去反省。
楚嫣兒並沒有告知澶州王徐若瑾的真實身世,因為這一枚棋子,她要好好籌劃,用到實處才行!
徐若瑾忙碌緊張了幾日,待得到京都的快速回復之後,她整個人松懈下來,累的躺倒在床上睡了整整兩日。
若不是怕四女乃女乃熟睡兩日缺水缺飯,春草真不忍心把她喊醒,可兩日不吃不喝光是睡,這也的確太嚇人了?
徐若瑾被春草喊醒,也不過是睜開雙眼,一動不動的傻愣著。
「四爺是第一戰勝了吧?」她問的莫名其妙。
春草立即點頭,「對啊,四女乃女乃,大勝!」
「宮里是嘉許了梁家,要讓公公回府是吧?」她繼續問。
「的確是這麼說的,但具體的事由忠叔和順哥兒去辦了,奴婢不清楚。」
「我睡了多久?」
春草舉著兩根手指,「兩天,兩天了四女乃女乃,您若是再不起來,不吃不喝兩天過去,奴婢都要被您嚇沒了膽了!」
徐若瑾「撲騰」一下坐起身,活動活動胳膊,脖子,她猛的跳下了床,「原來都不是在做夢,原來……都是真的!」
春草忍不住哽咽心酸。
四女乃女乃這些時日的辛勞她是看在眼中,記在心中的,換做任何一個女人,擔了這麼沉重的擔子又怎能不累?
可四女乃女乃卻是扛住了!
她是真的扛住了!
「洗漱,去給婆婆請安。」徐若瑾驟然想到了夜微瀾,「世子和三姐姐走了嗎?」
紅杏從外直接端來了水,接話道︰「還沒,剛听說老爺後日就回府,世子爺和三姑女乃女乃說為老爺磕了頭再走。」
「據說老爺子的身體不太好。」春草為徐若瑾更換著衣裳,「這還是昨兒遇上方媽媽听說的,夫人哭了好幾次。」
徐若瑾微微點頭,做到心中有數。
都說梁家人中,性子最似梁大將軍的人就是梁霄。
如若是梁霄遇上梁大將軍的境遇,恐怕他不是怕受苦累,而是受不得這等埋沒和侮辱,活活氣病的!
所以,得知梁大將軍身體不好的消息,徐若瑾並沒有太過驚訝。
洗漱更衣,徐若瑾則帶著丫鬟們去了「福雅苑」。
夜微瀾和梁芳茹也正在這里,看到徐若瑾出現,梁芳茹笑眯眯的起身相迎,「兩日沒瞧見四弟妹,可是把我嚇著了呢!」
「給母親請安,世子安,三姐姐福安。」徐若瑾先是為各人都行了禮,隨後才挽著梁芳茹的手臂道︰
「再累再疲憊也架不住兩天兩夜沒吃沒喝,我這純粹是餓醒的!」
徐若瑾自嘲的逗笑,梁夫人抿嘴微微點頭,卻看得出她笑的很勉強……
「听說父親就要回了,不知定了哪一日?府上定要大宴三天,主僕同樂。」
徐若瑾主動提起,「我這撂挑子睡了兩日,還不知府外的事情怎麼樣了,等我安頓好以後就吩咐人去采買,這個年月那查十湖的冬魚特別的肥,我可惦記許久了,借著這個機會解解饞!」
梁夫人輕咬下嘴唇,嘆了氣,「不要大動干戈,老爺向來是不喜太過高調。」
徐若瑾立即看向夜微瀾,夜微瀾也正在看她,隨後與梁夫人道︰「岳母大人不必擔憂,縱使岳父大人去不得京都,梁府就住在此地不回京都,也不見得是壞事。」
梁夫人仍是無話,只默然的點了點頭。
徐若瑾恍然明白,婆婆這是惦記回京都,而公公的身體恐怕支撐不住……
不等她緩回神來,梁夫人提出的話又讓徐若瑾心頭一顫,「老大和老二的媳婦兒也都要回來了,這一次,我可以名正言順的看看我的小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