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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急信,御史聯名彈劾皇上不顧朝政,身體欠佳,未有所出,縱奸臣兵敗七離,要求皇上立即作出決斷,更要求皇上起草罪己詔,向列祖列宗認錯賠罪。」

夜微瀾也沒有了往日閑散逗悶子的心情,「留給梁霄的時間不多了。」

徐若瑾咬了下嘴唇,「田公公昨兒來消息,最晚明日啟程回京都,不然沒法子向宮里交代了。」

「若是梁霄至此不歸,你打算怎麼辦呢?」

夜微瀾問出這麼一句,徐若瑾立即瞪眼朝著一旁「呸呸呸」,「世子爺莫怪我無禮,這等時候就不能說點兒順人心的好話?四爺吉人天相,這條命是不可能丟在七離國的!」

白眼翻上了天,夜微瀾卻格外認真,「他可不見得是把命丟在那里,而是他……」

徐若瑾立即打斷他,斬釘截鐵的道︰「四爺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是絕對會回來的!」

「都這等時候了,你還這麼的信他?」

「對,就是這麼信他!」

夜微瀾對此著實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二人遲疑一段,他不由道︰「我其實還有個主意。」

「什麼主意?」徐若瑾眼前碩亮,這個時候,只要還能有一線希望,他就絕對不會放過。

夜微瀾嘖嘖幾下嘴唇,眼見屋中的丫鬟,示意徐若瑾都打發走,連春草都不例外。

徐若瑾雖有疑惑,但仍按照夜微瀾的意思,讓她們都先出去。

皇族的人就是是非多,特別是夜微瀾這等喜怒無常的變態,心中是誰都不信的。

「現在你可以說了?」徐若瑾看向夜微瀾,格外認真。

夜微瀾余光睹見王公公的不悅,可他仍舊說道︰「你的身世。」

徐若瑾一怔,她沒想到夜微瀾會說出這幾個字。

可嚴家?

嚴景松雖官職不小,那位嚴夫人的娘家雄厚,嚴弘文成了當朝駙馬,可他們家的分量在京都,還沒達到呼風喚雨的地步,能有什麼作用?

神色不悅,徐若瑾搖了搖頭,對此予以否定,「這主意夠餿的。」

「你知道自己的生母是何人麼?」夜微瀾並不知道徐若瑾想到了嚴家,因為他只知道徐若瑾的生母身份,卻並不知道她的生父是何人。

徐若瑾只覺得嗓子哽噎的發疼,翕了下嘴唇,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她身份的公開或許能保住你的命,也或許是一把刀橫在你的脖頸之上,」夜微瀾目不轉楮的看著徐若瑾,「但即便你不願,此事恐怕也由不得你了。」

徐若瑾「騰」的一下子站起身來,「你想干什麼?」

「明哲保身。」夜微瀾用手抖了抖袖口的狐皮,「這也是我的最後一張牌。」

「我的生母……是何人?」

徐若瑾壓抑著心底的顫動,問著他。

夜微瀾卻並沒有說,站起身,他望向了院中那一棵只留兩片枯葉的樹,「再過兩日,如若梁霄還沒有消息,你就會知道她是什麼身份,她是什麼人……只是不知道那個混賬的男人到底是誰,若他還活著,我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

徐若瑾心中一緊,納悶問道︰「怎麼感覺你比我還要恨?」

「無比仇恨!」夜微瀾看了徐若瑾片刻,轉身闊步離去。

徐若瑾只感覺心跳急速加快,快到她已有些憋悶。

自己的生母到底是何人?她的身份能夠讓夜微瀾明哲保身,這定不會是一普通人家的小姐。

這……她的腦中蹦出了一個人影,隨後不停的搖著頭,輕聲念道︰「不會,絕不可能是她,荒唐狗血的情節不該這般上演……無論他們是誰,我就是我,我就是徐若瑾!」

夜微言此時正在宮中靜靜的坐著。

皇後在他的身邊陪伴,一邊為皇上斟茶,一邊抱怨著朝中大臣們的忘恩負義。

「……皇上例來都對他們格外寬容,可這個時候居然反過來斥您不孝,用人不淑,還逼著您……都是那澶州王誘惑了他們,皇上也不必听他們的,您是皇上,九五之尊,由著他們在蹦蹦跳跳的耍戲,明日還是莫要上朝,龍體要緊。」

夜微言擺了擺手指頭,「朕的確有罪。」

「皇上!」皇後驚的連忙起身跪地,「是臣妾妄言了,求皇上開恩。」

「你起來吧,朕不是怪你,是朕的確有罪。」夜微言站起身背手踱步,「拋開朕用人不淑,拋開朕這一局賭輸了,單是一條無子,就足以廢掉朕了!」

「皇上?!」皇後已經驚的不知該說什麼,更是眼圈濕潤起來,「都是臣妾有罪,是臣妾沒能對得起列祖列宗,沒能為皇上生子育女,是臣妾妒忌賢能,沒有為皇上選賢納妃,都是臣妾有罪。」

「如若他們要怪,就廢掉臣妾……都是臣妾無能!」皇後用帕子抹了抹眼淚,「只求皇上能保重龍體,萬福康安,早日有妹妹們為皇上開花結果,皇上能福壽綿長,長命百歲!」

「這等話就不必再說了,朕也听膩了。」夜微言擺了擺手,「你先回吧,容朕靜一靜。」

「臣妾在一旁服侍,不出聲音……」

「回吧。」夜微言再次擺手,皇後不得已的起身告退,一步三回頭,可夜微言卻陷入沉思,沒有再看她一眼。

皇後離去,夜微言身邊伺候的公公跪地道︰「皇上,編修已經在書房等候,您是真要起擬罪己詔?」

「讓他等著。」夜微言語氣冷漠,「梁霄如若今晚還沒有佳訊傳來……朕就誅他九族,為朕陪葬!」

這一個夜晚,徐若瑾過的很艱難,瞪著一雙眼楮盯著屋頂攀爬著的小蟲,腦子里空空蕩蕩不知想著什麼。

「四女乃女乃還沒睡?

徐若瑾听到問話的聲音,看到是方媽媽,「這麼晚,您怎麼來了?」

「夫人已經睡了,老奴今兒看四女乃女乃似是有心事,老奴也有心事,想來與四女乃女乃說說。」

方媽媽這般說辭,徐若瑾則坐起了身,「您有心事」方媽媽向來是最和藹可親的,似乎在徐若瑾的印象當中,她只有傾听,從無傾訴。

「有。」方媽媽握著她的手,「四女乃女乃,您想知道自己的生母是何人麼?」

方媽媽的話讓徐若瑾徹底震驚!

這已經是今日第二個提到她生母的人……難道……難道說方媽媽也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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