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墨又是挨了小半個時辰的訓斥才被放走的。
徐若瑾看他倉皇逃離,反倒是舒了一口氣。
徐子麟的離去,其實在徐子墨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影響。
亦或許徐子麟還特意的數落了幾句自己這位「二姐靠不住」,「嫁出去的女人不能指望」之類的話語,讓徐子墨很難抉擇,更不知該站在哪一邊。
而自己又將他當親弟弟一般訓斥一通,反倒是讓徐子墨覺得親近些許,消除了心底的那一層障礙……
不管怎樣,她是不希望與徐子墨之間的姐弟之情受到破壞,而至于徐子麟……徐若瑾仍心有疑惑。
因為徐子麟走的太果斷,甚至是武斷。
但他自來就瞧不上自己,更不喜徐子墨,就如梁霄所言,又不能把他的腿打折,怎能懶得住?
至于夜微瀾會利用徐子麟做些什麼,徐若瑾不願再多思忖,只要不去騷擾徐子墨,那就任由他放馬過來!
被這番一折騰,徐若瑾心底對沒能與梁芳茹好生道別的遺憾也減輕些許……
日垂西山,霧月高空,梁家的宴請的賓客也已陸陸續續的告辭離去。
梁夫人身心俱疲,也沒再召徐若瑾等人過去說話,只道明日再說。
梁霄回來之時,身子歪歪扭扭,顯然是喝了不少的酒。
徐若瑾早已讓春草熬好了醒酒湯,他一進門便遞上一碗……
梁霄汩汩灌下,肆意的隨意擦了一把嘴。
看他的臉上,也有幾分淡然的笑,雖然夜微瀾陰損的心思極多,但芳茹能順利的嫁出去,梁霄的心理還是很高興的。
起碼,夜微瀾論身份,比之前的那些雜碎不知強多少倍;
人品就不提了,皇族沒什麼好人,但論樣貌,他還是長的很不錯的……細論起來,要比梁芳茹更俊美幾分。
徐若瑾撇撇嘴,心里埋怨,嘴上道︰「大哥離開了,你也不跟夜微瀾討價還價一番,讓他這麼痛快的得逞,我心里不舒坦!」
「他答應在西南之地成立靈閣,賺的銀子分文不取,只是他的酒要單獨配兌,這件事我也答應了。」
梁霄把她拉過來坐在自己腿上,「你也別嫌我要的價碼太低,徐子麟從見完你之後就先出了城,即便夜微瀾不答應,我也沒有什麼辦法,若是你樂意把徐子麟的腿打折了關起來,現在動手也來得及。」
「討厭!」
徐若瑾手指狠戳他肋骨兩下,「知道我不能答應還這麼說!」
「你也別把你那位大哥想的太光明正大,他去了那里,也會帶消息回來的。」
梁霄始終瞧不起徐子麟,這一點他也沒有掩藏,「只要給的價碼夠高,他一定做的出來。」
「你把人想的太壞了吧?他還不至于吧?」徐若瑾自知這話說的很心虛。
雖然是疑問句,但心里已經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梁霄看她那副小模樣,忍不住大手開始摩挲起來……
徐若瑾扭著身子掙扎兩下,「別鬧,心里不舒坦著呢。」
「我正幫你捏捏身子,舒坦幾下,有何不對?」梁霄說著話,另外一只手直接襲上最軟之地。
徐若瑾立即蹦起來躲開,「別瞎胡鬧,我還要忙著熙雲公主下嫁時的酒方子呢,沐阮明兒能把最後幾個確定好,然後就可以上折子等批銀子了。」
「只是一共就給了四十幾天的功夫,折子批復,來回就要十幾天,也不知後續能不能趕得出來。」
徐若瑾心里覺得不靠譜,「折子遞著,酒曲我也釀著,這一次必須要找親信的人動手,有半點兒信不過的人都不能插手……」她看向梁霄,「你可有人選?」
這句話雖看似不起眼,但在徐若瑾的心底卻格外緊張。
梁霄一定知道自己是在逼問他隱秘在暗處的人手,可這件事細論起來,也不得不防。
如若有惡意之人混了進來,在酒中加了其他東西,熙雲公主大婚再喝出不知多少條人命來,莫說是自己,就是整個梁家空怕都要搭進去!
梁霄沉了一下,「你需要多少人?」
「你有多少?」徐若瑾靠近他一分,聲音也壓低了些。
梁霄看她那副貪婪的模樣,抓她過來啪啪拍了幾下**,「不許鬧,你說數,我安排。」
徐若瑾知道,這已是梁霄的底限,也沒有再逼問什麼。
「四十人!」
徐若瑾舉起手指頭翻來翻去,「每人看管十壇,剩余三人應急。」
「沒問題。」梁霄回答的很痛快,「我會讓順哥兒帶人直接交給你安排。」
似是擔憂沒有回答這個小妮子剛剛的問題,再引她多想,梁霄很難得的解釋一句,「如今戰起,此地危險很大,潛在的人不能全部露面,你應該懂的。」
「我是那麼小氣的人麼。」
徐若瑾一撇小嘴,倒是對他刻意的解釋,臉上露出滿意的笑。
能說出這一批人的存在,梁霄也是真正的接納了自己,她並不是要以這件事來證明他是否真的愛自己,她期望自己也能幫得上他。
夫妻同心,她需要他的臂膀做依靠,她也期望呵護于他。
他要面對婆婆的偏袒糾纏,他是支撐此地梁家的唯一的男人,他要承受來自周圍的所有人的審度,蔑視,懷疑,甚至是侮辱……
他實在太難了!
又過了一會兒,梁霄才離開「若霄軒」。
只是這一晚他沒有再偷偷模模的回來,徐若瑾知道,他應該是去安排後續梁家要面對的一系列瑣事。
從梁芳茹出嫁的那一刻開始,梁家的危機才真正的襲來……
第二日一早,徐若瑾用完早飯,就直奔沐阮所在的那個小院。
沐阮一口水還沒等咽下,就看到徐若瑾氣勢洶洶的進門!
「咦?你今兒面色晦暗,眼底蒼白,嘴唇干裂,是不是生病了?快伸出手讓我號一下脈,然後我開個方子,你再看對不對!」
「噗!」沐阮被這接連的幾句話嗆的一口水就噴了出去!
「你是不是盼著我趕緊死?」
沐阮只覺得人生都沒了樂趣,「不,我馬上就要死,是被氣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