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心理再怎麼怨懟梁霄,徐若瑾都知道這事只能自作自受。
他與自己發脾氣也是應該……
理雖是這麼個理,可她不是女人嗎?不是應該被寵的嗎?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心胸這麼狹隘?
歪理邪說,徐若瑾也只能在自己的心里琢磨,根本不敢說出口。
見黃媽媽還呆愣的看著自己,徐若瑾不由道︰「我現在腦子還渾著,依著您說,這事兒怎麼辦妥當?」
黃媽媽似也想到了四女乃女乃或許會問自己,「若是讓老奴來提議,這件事不妨請舅少爺來辦。」
「請大哥?」徐若瑾思忖下,倒覺得這不妨也是個好主意。
畢竟柳姨娘是父親的姨娘,而且是在徐府失蹤的,自己找到了她,因為她來找孫家婆娘要銀子,兩個人反而吵了起來動了手,孫家婆娘失手殺了人,該怎麼處置,都由大哥說了算。
這件事,自己的確是不應該沾的……
只是昨兒梁霄也提過大哥的事,這時該怎麼個對策,還是應該問問梁霄的意見,因為她也不知梁霄是如何與大哥交涉的。
「還是得問問四爺的。」徐若瑾的話,讓黃媽媽犯了難,「老奴如何說?四爺他只醉不開口啊。」
徐若瑾看著黃媽媽期待的眼神,撅嘴道︰「我也不去。」
「按說這可是您的家事,即便說到梁夫人那里去,也怪不著四爺,還得您自己處置才對。」黃媽媽擺出了規矩道理,徐若瑾還是耍賴,「那我也不去。」
「您就是不肯死了這條心。」黃媽媽無可奈何,「那老奴就再去問問四爺,若四爺再不開口,老奴可還得回來找您。」
徐若瑾只呆呆的大眼楮望著黃媽媽,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黃媽媽只能硬著頭皮出去。
之前伺候楊氏,那便是個難纏的主子,如今來伺候四女乃女乃,卻是個更難伺候的主子。
她這輩子到底什麼命呢!
黃媽媽出去半晌便回來了,徐若瑾期待的看著她,「有結果了嗎?」
「讓順哥兒去找舅少爺來,其他的事,您一概不許插手。」黃媽媽說了事情的處置,徐若瑾松了口氣,卻又不服,「還不許我插手,好大的口氣。」
「那您自己去抱怨?」
「我不去,我累。」徐若瑾翻了個身,「我要睡覺。」
「您睡啊。」黃媽媽在旁邊看著她,「只要您能睡得著。」
徐若瑾心中不忿,「我為什麼睡不著?」
「那還不得問您自己?」黃媽媽略帶調侃,也是想調節下氣氛,「老奴只知道心事不了,睡不著也睡不香,別的就不知道了。」
徐若瑾提了口氣很不忿,黃媽媽則轉身出去了。
「您回來。」徐若瑾又喊著她,黃媽媽轉身道︰「四女乃女乃有何吩咐?」
徐若瑾斟酌下,「記得給柳翠打一副好棺材,銀子咱們出,期望她下輩子投個好胎。」
黃媽媽沒想到她是說這件事,點了點頭,「老奴一定不會忘。」
黃媽媽離去,徐若瑾便側過身想要睡覺。
只可惜,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這種感覺實在抓心撓肝的煩躁。
但是要去見他?徐若瑾還覺得有些拉不下來面子。
猶猶豫豫之間,她听到門口有幾聲響動,立即坐起了身,她看到他的身影從門口走過,去了院中。
「順哥兒,拿魚竿。」
「啊?四爺,咱們去釣魚嗎?」
「費什麼話。」
「好咧,奴才這就去。」
幾聲交談,讓徐若瑾知道他要走,而且還是要去釣魚。
她立即翻身下了床,也不顧什麼面子不面子的,立即沖到院子里,直接道︰「我也要去。」
梁霄沒有看她,也沒有說話,而徐若瑾這會兒才發現,院中的孫家人已經一個都不在,反而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若瑾納悶之余,問著他,「這些是什麼人?」
梁霄不理她,順哥兒正跑回來,立即把話接了過來,「四女乃女乃,這些是姜家的人,昨兒是護著您和四爺回來的。」
「那孫家人呢?」徐若瑾繼續問。
「孫家婆娘都已經被送走了,他們怎還能在這里呆著?」
順哥兒笑眯眯的回著,「已經派人去通知了禾苗嫂子,讓她把莊子上的帳清理一遍,也送了衙門去,該定罪的定罪,若是沒有罪的就放了,終歸孫家人是不能再留了,萬一有歹心歹意的呢!」
徐若瑾緩了半天,只「哦」了一聲。
她也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轉了,怎麼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明白了?
只是這個男人為何不搭理自己?
徐若瑾看著梁霄,梁霄只看著順哥兒拿來的魚竿。
收拾好釣魚的物件,梁霄大步流星的便朝前走,順哥兒看著徐若瑾,示意四女乃女乃走在前。
心里一股氣,徐若瑾氣洶洶的便跟在了他的後面,順哥兒只覺得臉色發紅,兩位主子去釣魚,自己豈不是很礙眼?
他趁機跑回去喊了春草,自己伺候四爺,好歹得有個伺候四女乃女乃的,即便在一邊兒望風,也得有個伴兒啊!
梁霄身姿魁梧,步伐很大,走路又快,徐若瑾跟了半晌,便掉了隊伍,停下靠著樹在粗喘。
他站在那里望著她,也不說話,只默默的看著,好似在等待,又好似很不耐。
他的冷漠激起了她心底的不忿,憑什麼就要被他瞧不起?就算自己不是男人,也絕對不能被他看低!
徐若瑾支撐起雙腿在不停的倒騰著,梁霄看她走近了些,便又轉過身往林間走去。
走走停停,停停等等,兩個人一路上都無話,卻各自激起了對方的戰意!
春草和順哥兒倆也算著實無奈和撓頭。
這時要再看不出主子們是故意斗氣,那他們倆人便是徹徹底底的瞎子了!
只是主子們停,他們也要停,主子們快步走,他們也不能落下。
跟了許久,春草和順哥兒兩個人也不由得粗喘開來。
順哥兒看了看春草,抹抹額頭的汗,抱怨著︰「這到底是堵什麼氣呢?老人兒不都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合,四爺也是的,干嘛非要出來釣魚呢!」
春草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麼?這就是緣分。」
「緣分?」順哥兒不停的搖著頭,「依著我看,是冤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