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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了午飯,徐若瑾小寐一會兒。

這倒不是她偷懶,而是昨晚實在太過疲憊,坐在椅子上便睡了過去。

醒來時,天色已近黃昏。

看著梁霄擺在屋內的那些酒甕酒壇子,徐若瑾便沒了好心氣。

梁夫人瞧不上自己便罷了,連兩個丫鬟也趾高氣揚的,剛覺得這家伙有點兒良心,可一轉眼就命令自己釀酒干活兒。

怎麼命這麼苦?

被霸佔了身子,還得辛苦搭手藝。

下輩子若是再穿越投胎,一定要變個男人,讓這個壞家伙變成女人,欺負死他!

徐若瑾心里月復誹著梁霄,手上仍開始干起了活兒。

她自己也想把釀酒的事做起來,找禾苗來也是為了商議開酒鋪。

只是要為梁霄釀酒,還得先明白他身上的傷到底有多重。

想到他早上剛剛喝過藥,徐若瑾便讓紅杏去把凝香喊來︰「……早間看到四爺在喝藥,你把藥方子拿來我看一下。」

凝香有些遲疑,猶猶豫豫的道︰

「四爺喝這個藥已經很久了,奴婢也只是每天拿了藥熬,方子卻根本不知道。」

「不知道?」

徐若瑾微皺了眉頭,「方子在誰的手上?」

「是在夫人那里。」

「還有藥嗎?拿來給我看看。」

「明兒是鳳鶯值夜,藥在她那里,不過她應該也還沒拿到,每天晚上都有人特意來送的。」

凝香的聲音越發的小,徐若瑾斟酌下,「先下去吧,我會再問四爺的。」

「奴婢告退。」

凝香連忙離開,徐若瑾坐在那里回想著上一次在縣令府時弄的方子。

那一次,是第一回與梁霄近距離接觸……

先準備弄了酒曲,藥方子回頭再說,徐若瑾忙碌了一個多時辰,卻已經準備用晚飯了。

也不知梁霄回來不回來,徐若瑾便吩咐人擺飯開動。

吃用過後,她便去了淨房洗漱,趁著那個人沒回來,她只想快些的入睡。

免得他再動手動腳……

想起昨晚的痛苦,徐若瑾的心底其實有些抑郁。

之前認為談戀愛,應該是先談、再戀,最後愛,如今卻反過來了。

如果不是之前有過兩次接觸,完全等同于陌生人一般。

他又怎麼可能對自己有的?

男人,就是想不明白!

徐若瑾撇了撇嘴,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是個感情上的白痴。

鑽了被窩里,她剛想閉眼楮睡。

外面響起了春草請安的聲音,「四爺您回來了。」

「……四女乃女乃剛歇下,應該還沒入睡。」

腳步聲起,便听內間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徐若瑾扭過身去裝睡,梁霄去了淨房洗漱以後,便褪去衣物,到床上躺下。

「別裝睡了。」

梁霄開了口,徐若瑾心一動,仍舊閉著眼楮裝听不見。

「呼吸的次數和輕重與熟睡時完全不一樣,你若再裝睡……」

「真是討厭!」

徐若瑾馬上「醒」過來,「別踫我啊,我今天太累了。」

「酒釀了嗎?」

梁霄問著最關心的事,「還需要什麼東西,你可以列下單子,我吩咐人去買。」

徐若瑾沒有馬上要方子,而是說出自己想要開酒鋪︰

「……陪嫁的小鋪子和莊子賺不了幾個銀子,院子不小,丫鬟婆子們也不少,花銷緊緊巴巴,總得手中有銀子,正好喜歡琢磨這個東西,就打算再開個酒鋪,先與你打個商量。」

「行。」

梁霄立即便點了頭,「需要什麼盡管說。」

「只要你答應了就行,其余的事不用你操心。」

徐若瑾對他的態度倒是很滿意,原本以為要多費些口舌,卻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麼痛快。

「你想要我釀的酒,可我需要你喝藥的方子。」

燭光朦朧下,徐若瑾看到梁霄輕皺了眉頭,繼續道︰

「我總要知道你藥里有什麼忌諱吧?之前你向我要酒,我便是這麼說的,如今還是這個回答,不知道你確切的病情,我是無法準確下藥酒的用料的。」

梁霄沉默半晌,「不用管我喝的藥是什麼。」

「那你總得說說,你到底有什麼不舒服的吧?」

徐若瑾有些氣悶,坐起身看著他,「你若不說清楚,這個酒我便不能做,真把你喝出點兒毛病來,婆婆還不要了我的命。」

梁霄輕挑著眉看她,「你也有怕的人?」

「我那是尊敬。」

徐若瑾受不得他的直視,目光躲閃起來。

可梁霄並未蓋上被子,的上身袒露在外,徐若瑾正看到他胸口的刀疤!

哪怕燭光不夠明亮,哪怕傷口躲避在暗處,徐若瑾都看到了它的猙獰和恐怖。

驚嚇過後,她立即看向了梁霄。

梁霄倒是一臉鎮定,沒有任何表情。

徐若瑾伸出手指比量了下,那一個刀口比她的拇指還要粗、還要長,更可怕的是,那個刀口正在他心髒之處。

亦或許只差分毫,便是生死決判,想起當時的情景,她都不敢想象。

「傷的很重。」

「嗯。」

「你是真的不能習武了嗎?」

「你說呢?」

徐若瑾覺得自己問的是廢話,當初他跳自己的牆時,是那麼的利落。

輕模了下他的手,徐若瑾豁然發現,他的手很冰。

昨日應當是喝了太多的酒,所以才沒有什麼感覺,但今日的他是清醒的,身體應是正常的,手卻涼的可怕,好像外面凍上的冰,模一下都覺得扎手。

這或許就是他的病癥?

梁霄仍舊沒有開口,徐若瑾懷著探究的心,又去模了模他的腰、膝蓋、腳……

一處一處的模去,手腳和關節都異常的涼,身體的體溫雖不暖,但並沒那般可怕。

心里想著藥書上的記載,她只琢磨著這應該是什麼樣的病癥,又有什麼樣的藥合適緩解。

怪不得他當初那麼夸贊自己釀的酒,喝下去卻也無事,而其他的人用過之後,都醉的厲害。

他更適合熱酒,烈酒。

但過烈的酒也是傷身的,該如何的中和一下才好呢?

徐若瑾陷入了思索之中,梁霄卻抽了一下鼻子。

她那一雙小手在自己身上模來模去,不知道自己是個男人?

「模完了?」

「嗯,嗯?讓我想想,該用什麼藥更合適。」

「回頭再想。」

「沒事,我還沒想睡。」

「你模完了我,該輪到我模你了吧?」

「什麼?啊!」

徐若瑾沒緩回神來,便又被梁霄壓在身下。

「討厭,唔……」

**帳暖,連綿輕吟,熟睡聲起,天色已有微微蒙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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