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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這麼對我……一定,不會……有唔……」

陸苒看著手里拼命掙扎的人,掃了眼她不斷撲騰的腿,就在她快要力竭時,才一把將她拉上來。

此時的陸茗臉色慘白,微睜的眸子里自然蘊藏著濃濃的恨意。

她嘶啞道︰「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否則,她一定會弄死她。

「弄死你?」陸苒站起身,接過南悠遞來的帕子擦拭著沾濕的手,搖搖頭,頗為嫌棄,「弄死你我嫌手髒,就憑你還不配讓我動手。」

陸茗粗重地喘著氣,死死地瞪著她。

將帕子扔在她的臉上,陸苒轉身,看向被押在地上跪著的兩人,緩步走了過去。

「四小姐,四小姐饒命……」白桃帶著哭腔,低頭求饒,陸苒掃了眼,突地笑道︰「放心,不動你。」

白桃臉色更加慘白,她哆著嘴看向她,露出了一絲恨意。

她這麼說,讓她以後還如何在五小姐跟前立足?

陸苒不屑跟她計較,卻是走到了一直沉默不語的沾衣跟前。

比起那兩個人,她要鎮定地多,若不是那微微顫抖的肩膀,根本叫人瞧不出跟平日有哪里不一樣。

陸苒看著她,嘴角微微彎著,「從我院子里出去的,到底不一樣,瞧這份定力,就能讓人刮目相看。」

沾衣抿唇,仍舊不發一言。

她不會像白桃那麼蠢,讓她鑽了空子。

可,她忘了,面前的人是陸苒,陰險狡詐。

「嘖嘖,好歹我們也做過主僕,還算有點兒情份,不過現在看來,你是一點兒沒放在心上了,虧了我還一直惦念著你。」

沾衣扯了扯嘴角。

「當初能背叛我,不知道往後能不能背叛你現在的主子呢?」她笑道︰「身邊若是有你這樣的婢子,還真是省事兒不少。」

沾衣深吸了口氣,道︰「奴婢無論生死,都是五小姐的人。」

陸苒挑眉,「哦?看不出來,倒是還挺忠心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狗忠心——」

說著,她抬起一腳就將她踹到地上。

押著她的兩名丫鬟退了開來,面色漠然。

陸苒上前用力踩在她的胸口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什麼?」

沾衣忍不住伸手掰著她的腳,兩旁的丫鬟很有眼色地將她兩只手也踩在地上,使勁碾壓。

陸苒勾唇,看著她垂下眼簾,依舊閉口不言,蹲來,森冷道︰「知道我為什麼一直不動你麼?」

沾衣猛地掀開眼簾,直直地望著她。

「因為我想看看,憑你一個丫鬟,到底能走到什麼程度,」她彎起嘴角,「我很期待,後頭你還有什麼手段。」

沾衣眸子微眯。

陸苒站起身,見她眼中冰冷,完全不似平日里低眉順眼的模樣,勾唇一笑。

這,才該是她原本的樣子吧!

想著,她抬腳踩在她帶著一絲不屈的臉上,「你應該慶幸這次東籬沒事,不然,我就將你們做成人彘,讓你們嘗嘗【醉骨】的滋味。」

說著,她還回頭看了眼陸茗。

因著上半身濕了,風一吹,她打了個寒顫,目露驚恐地搖著頭。

陸苒收回腳,淡漠地拂了拂廣袖,道︰「五妹不慎落水,你們還不快去請大夫?」

話音落下,便有人福身離去。

陸苒沒有多留,帶著其他人離開了水榭。

剛出水榭不久,就瞧見路上僵持著的人,陸苒微笑,走了過去。

「李嬤嬤,二伯母,你們這是做什麼?」她好似不明所以地問道。

李嬤嬤也樂得配合她,行了一禮,躬身道︰「府中有筆賬出了差錯,老夫人讓奴婢過來詢問下二夫人。」

二夫人臉色不好,推開她就朝著陸苒走來,「茗姐兒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身後的姜嬤嬤已經趁機繞開了她們,帶著朝水榭過去。

陸苒面色平淡,「二伯母這是什麼話,我哪里會把五妹怎樣,倒是她落了水,我還差人去請大夫了。」

「你,你說什麼?」二夫人揚手就要打她,李嬤嬤上前就攔住,面無表情道︰「二夫人,現在要緊的是老夫人那兒,且跟奴婢回去將這賬說清楚了再說。」

「你這個老嬤給我滾開,若是茗姐兒出了什麼事,我要你們後悔一輩子。」二夫人紅著眼楮,撒潑似的推搡著她們,到底撞開了一條路。

李嬤嬤臉色不大好,這怕是她在府中唯一一次這般落了臉面。

陸苒也沒再管二夫人,拉著李嬤嬤道︰「嬤嬤辛苦了,竟讓你受了這樣的委屈。」

李嬤嬤忙道不敢,「這都是奴婢該做的,四小姐不必在意。」

陸苒微笑,要請了她回院子里吃杯茶,李嬤嬤婉拒了,她手里的確拿著本賬簿,還要回去交差。

如此,陸苒也不好強留,只得讓她離開了。

回到院子,陸苒讓人打了熱水沐浴一番,南悠抹了香膏給她涂著,一言不發。

「怕嗎?」原本閉目養神的人突然睜開雙眼,目光清透,帶著一絲冷漠卻不復在水榭時那般了。

南悠抿唇,點點頭,又搖搖頭,「小姐這麼做是應該的。」

陸苒眯起眸子,「這世上有太多的仇怨,逃避不了,躲不開,更不能躲。既然如此,就得還擊,尋求生機。」

南悠點點頭,「奴婢知道了,」她道︰「奴婢就是覺得,小姐今日很不一樣。」

陸苒微怔,垂下眸子,「無論是什麼模樣,我還是你的小姐,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南悠舒了口氣,終于笑了起來,「是,小姐永遠是小姐。」

陸苒笑了笑,再看向替她整理衣裳的歡言,見她嘴角彎著與往常一般,不由地心中嘆息。

李嬤嬤送給她的人,到底是能事兒的,這份心性便比南悠高了不少。

靜香齋里,一片凌亂,二夫人死死地看著床上胡言亂語的人,紅了眼眶。

姜嬤嬤拿著藤條立在一旁,腳下跪著白桃與沾衣,兩人身上皆有損傷,乃至出血。

「夫人,這兩個婢子該怎麼辦?」姜嬤嬤一雙三角眼掃著她們。

【醉骨】是指武則天出的一種酷刑,把犯人的眼楮挖去,耳朵削掉,砍去手腳,做成人彘後再丟到一個裝滿酒的大缸里,俗稱「醉骨」與呂後的「人彘」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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