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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城內飆車(感謝特川普的月票)

「劉亦,那個新來的齊達現在何處?」司徒南喝著涼茶挑眉問道。

「大人,我將他引到後堂先去察看我們五城兵馬司的工作範圍還有一些注意事項去了。」

劉亦頂著個前兩日被司徒南用鞭子抽花了的臉,彎著腰半跪在地上,給司徒南一邊月兌著靴子一邊討好地說道,「大人,放心,一些核心的東西,小的絕對不會讓他踫的。」

「嗯。」

司徒南倚在長椅中微微點頭,半晌眼楮微眯,開口道,「想個法子,把他擠走,讓老大回來!」

「這個……」

劉亦聞言微微遲疑,這件事情可不好辦,搞不好會得罪新來的都尉,于是小心翼翼地勸道,「都尉大人,這個新來的齊達將軍明顯是令尹大人和司馬大人安插過來的,我們要是趕走了一個,肯定還會再指派來一個,而且都尉大人也吩咐了我們這段時間不要輕舉枉動……」

「我說弄走他!」

司徒南手中的茶盞往桌上一罷,眉眼一挑,「听不明白本都尉的命令?!」

他身後站著的其他的幾個世家子弟的統領拍著劉亦的肩膀道,「劉亦,你明不明白,這是都尉大人給你將功補罪的機會!」

「不懂珍惜,下次可什麼機會都沒有了。」

「我們幾個可是想要都沒有!」

司徒南倚在靠椅中微微冷笑,「還不快去辦!」

「是是……我這就去想辦法!」

劉亦心中叫苦。

什麼苦差事,難事都要他去辦。

「還有城里那些暴民,你給本都尉派人時刻盯著點,不要讓他們再給本都尉鬧出事情來,出了紕漏,影響了都尉大人,否則我唯你事問!一有人證的消息就來回報。」

司徒南用腳踢了踢跪在地上的劉亦又命道,若不是若敖越椒吩咐,他早就點起人馬把那個萬記餛飩店給查封了。

劉亦擠出一個笑容連連答應,「大人請放心,小的這次一定會辦好的,絕不會出半點差池!」

就算辦不好,也得辦。

將司徒南送走,劉亦對跟著他的一隊五城兵馬司的兄弟嘆氣,「大家都想想辦法吧!不然到時候又有苦頭吃!」

兄弟們聞言紛紛罵道,「統領,上次東大街的苦差事也叫我們干,若不是太女他們不計較,差點得罪整個刑獄司還有當朝太女,這次擠走齊都尉這麼大的事又要我們干,完全是看我們沒有背景,好欺負!」

「萬一干不好,我們不僅得罪了齊都尉,連帶背後的令尹和司馬大人都會得罪,我們在五城兵馬司肯定混不下去了。」

「我們這些寒門出身的就是炮灰!」

……

眾人七嘴八舌的,劉亦何嘗不知,苦笑攤手道,「誰叫我們幾個出身不好,出身好的都跟著都尉大人去享福了。」而他正是因為出身不好,爬了好多年才爬到如今的位置,還每日如履薄冰。

眾人憤憤不平,卻又沒有辦法!

只能分頭去想法子。

劉亦也帶著幾個人騎馬上街去巡邏,順便盯著百姓免得鬧出事來,到時候他可真的吃不了兜著走。

而下朝後的羋凰沒有回東宮,反而帶著凰羽衛還有一個非要跟著的成晴晴在城中四處晃蕩,這個商鋪看看,那個茶樓坐坐,一副四處找人打听巡視的樣子。

兩個人漫無目地坐著馬車走走停停。

又從一間鋪子里出來,成晴晴登上他們棕色的華蓋馬車,終于忍不住問道,「我們這樣四處亂晃有用嗎?」

「多等等就知道了,他們現在肯定在等著我們先找到人,然後殺人滅口!」羋凰說道,同時看著她道,「你不是說你今天要參加趙侯夫人的一個生辰宴,那你怎麼現在還不去,快到午膳開席的時間了?」

「不想去,那個周菁華也在!」

成晴晴撅住嘴道,「每次遇見她總會听到不想听的話。」

羋凰听到「周菁華」的名字,也不禁峨眉微簇,說道,「她不是老說是我和成嘉害死她父親害死了她全家,可她一定不知道她父親周穆是因為一直在為若敖越椒辦事才丟了性命,賑災案就是因為越椒指使周穆挪用災糧才爆發的,而周穆也是替他背了黑鍋。」

「什麼?周穆貪墨背後是若敖越椒指使的。」

成晴晴不敢相信,她從來沒有听她哥說過此事,尖叫道,「那周菁華豈不是太慘了,嫁給殺父仇人為妻!」

「算是吧!」

羋凰點點頭。

對于成晴晴而言這些朝中之事還是不宜知道太多,容易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交代她不要到處去說她就命人開車把成晴晴送到趙侯府的門前就準備離去。

她正放下車簾目送成晴晴進門之際,眼角余光所及之處,不遠處有一個人影看見她回過頭來就很快縮回馬車之中,她皺眉,命人立即開車,然後坐了片刻,從暗櫃里拿出一面銅鏡擺在車窗前,半伸出車窗,銅鏡中隱約顯示有一輛青布馬車,還有幾個可疑的路人一路跟在她們的馬車之後,這情形就和竟陵縣時遇到的刺客一樣。

羋凰勾了勾唇角,「魚終于上鉤了。」

于是對外面駕車的養由基命道,「一箭,後面有一輛青布馬車跟了我們很久,你沿著南城大街一直走到頭然後加速右拐上西大街,然後就拐到我們今天的目的地。」

「是!」

養由基聞言一手穩穩駕著馬車,趁著前面拐彎之際,頭往後側了側,視線之內果然看到太女所說的有輛青布馬車跟著他們在,然後他讓羋凰坐穩了,陡然地一揮馬鞭,加快速度超過前面五城兵馬司的人馬,然後在西大街口快速地拐個大彎。

後面的青布馬車有樣學樣,同一時間加速,超過前面的五城兵馬司,引得周遭路人和五城兵馬司的人頓時人仰馬翻。

劉亦今日本就心煩意亂,見到有人和他搶道頓時罵道,「你們一個二個,可知本統領是五城兵馬司的統領,居然敢當街超本統領的馬,給我抓了他們回五城兵馬司!」

「是,老大!」

「廢話!讓開!」

青布馬車的車夫揮著馬鞭大罵,揚塵而去。

劉亦氣極,在五城兵馬司里受氣,出來了還要受氣,指著快速離去的車馬命人追上,郢都城內頓時驚現了一場瘋狂飆車還有追馬。

青布馬車上的車夫焦急地回頭看著窮追不舍的劉亦道,「統領,怎麼辦?」

「他們一直追著我們不放!」

坐在馬車中的閭一皺眉快速命道,「你在下個胡同口減速,我們跳車離開,不要讓人發現了我的行蹤,同時命後面的兄弟繼續找人。」

「是,統領!」

隨後,車夫拉緊馬韁,兩個人趁著減速之際向著小胡同快速地一躍,跳車而去,待劉亦追來之時,只看見一輛空蕩蕩的馬車,不禁破口大罵,「到底是哪一個敢超本統領的馬車,等下回我再遇到一定送去五城兵馬司讓你們吃牢飯!」

「來人,把這輛馬車充公了!」

「是,老大!」

「今日真是倒霉,出門不利。」

劉亦帶人又在附近轉了轉還是沒有看到剛才青布馬車上車夫的身影,躲在前方不遠處小巷子里的小里子探出頭來看了離去的劉亦一眼,「一箭哥,今天又多虧了這個劉亦,事情才能那麼順利!」

「那好,我把馬車開走,你們保護好太女!」

養由基將停在路邊的馬車沿著西大街又開回去了,藏身在人流中的閭一,等了一會果然看到他們的馬車再度現身,招了招手。

「全部跟上!」

一群喬裝易行的路人再度追上他們的馬車,只是他們不知道在西大街另一頭的平民窟,此時停著另一輛一模一樣的華蓋馬車,而羋凰望著車中跪著的三男一女,正微微擰眉:「弦青,這就是你說的逃月兌的那三個人?」

青兒看了看野狗三人神色激動地點了點頭,「就是他們三個,野狗,老五,老八,他們是跟著我們最久的三個家伙,平日里負責給小七四處打探消息還有帶人抓人,我怎麼也沒想到你們三個居然能夠逃月兌,只是你們為什麼不去給公子報信?」

「四小姐,我們也不想的!」

被凰羽衛暗地里找出來的野狗三人再也不敢撒謊,野狗立即認罪道,「當時我正想要找七公子,沒想到房里來了一個陌生的客人在和七公子談話,我當時沒有多想,就在外面等著,沒想到就這片刻七公子在房里就被來人殺了!當時我並不知道這一位就是那個虎賁都尉!」

「我一個人勢單力薄,只能回去給老五老八他們報信,大家一起逃了!」

「小的三個當日在刑獄司也不是有意欺瞞太女,只是我們人微言輕,又想保命才沒有說出實情。」老五頭上甚至插了個草標,連連申辯道,希望能爭取從輕發落。

老八也老實地跪著點頭。

「太女,如果我們真的不想舉報若敖都尉,也不會匿名舉報了。」野狗誠摯地說道。

羋凰沒有怪罪他們,反而拔出他們頭上插著的稻草,夸獎道,「不,你們三個狠機靈,不然到現在此案我們還一點證據都找不到,如今還知道用這個稻草排除自己的嫌疑,繼續隱藏身份!」

老五模著頭上的那根黃草,笑笑,「太女,主要是您懸賞的那三幅畫像,就算走到大街上也沒人認出我們,我們才敢也去搞了一個插在頭上,果然到現在都沒人再查我們三個。」

弦青呸了一聲,「你以為就你們三個這賊眉鼠眼的樣,要是真的畫出來,足夠你們被人追殺了一萬次了!」

野狗三人縮著脖子連連笑著點頭,「是是,四小姐說的是!」

「我們還奇怪呢!」

「原來是故意的。」

羋凰也點了點頭,「知道我為什麼現在又找你們嗎?」

野狗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他們三個也想了很久,按道理,現在他們是最關鍵的證人,可是滿大街找的都不是他們三個,如今卻又暗地里來捉他們,「但請太女明示!」

「因為我不需要你們三個人上堂,但是我需要你們幫助我補齊所有的交易憑據。」羋凰說道。

「這個好辦!」

野狗一喜,只要不丟了性命什麼都好辦,「小人以前讀過幾年書,所以所有的流民抓來先都是在小人這里登記過手的,然後才提交給賬房先生立字據,又是小人一個個負責簽字畫押,然後派人送去指定地點交人的。」

所以他才能匆忙間寫出那麼詳細的數據。

外面坐著的小里子和小正子一摔馬鞭,馬車從平民窟中悄然駛出,向著王宮而去,車中,野狗和弦青他們都重新換了一身小寺人和宮女的裝束,跟著進宮。

野狗他們第一次進宮,見到哪里都忍不住想模模,「這里可真好,果然是天下最富貴的地方!」

老五咂咂嘴,「我們要是以後一輩子能留在這里就吃穿不愁了。」同時他色咪咪的眼光在一眾宮女身上滴溜溜地轉著。

弦青見此罵道,「別給我們弦氏丟臉!」

司琴也柳眉暗皺,對小正子道,「小正子,他們三個你好好盯著點,他們三個怎麼看都不像宮里人,容易露了馬腳!」

小正子一把拍掉老八模在他身上的黑手,正色斥道,「你們想一直留在宮里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們這些動手動腳的毛病全都給我改改!還有太女吩咐的事情都記清楚了嗎?」

野狗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記住了,小人一定配合各個賬房先生,一字不差的把那些字據補齊!」

「嗯!」

書房中,羋凰看著地上跪著的弦青,道,「你做的很好,我會把這些都記上,到時候為你和你弟弟的罪行進行減刑!」

「多謝太女!」

弦青叩謝道,然後微微遲疑,「太女,民女有一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你說!」羋凰看著她道。

「那日公堂上的情況,民女也親眼看見了,就算我們如今找到野狗他們補齊了所有契據,此案還是很懸,所以民女在獄中日思夜思,要想證明若敖都尉為了殺人滅口消滅罪證而殺了我七弟,唯今之計只有另想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羋凰屈指輕彈道。

「太女也知道當初民女扮成流民混進東郊混上成右徒的樓船之上,但是太女卻不知道我弦氏一直奉行一種「間」術,我和小七因為都是藤妾和姬子所生,所以從小被培養成間客,四處為家族打探商業情報,民女覺得這個時候,唯有從若敖都尉和司徒都尉身邊下手,才能找出此案破綻!」

「間術?」

羋凰微微凝眉。

這到是一個好思路。

「你為什麼要給我說這些?」

羋凰看著跪在地上的弦青問道,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幫忙。

「因為民女想為唯一的弟弟報仇還有民女不想死!」弦青聲音有一絲顫拌害怕地說道。

這幾日她都睡的不安穩,一想到此案要除以極刑,弦高和弦玉本來就是將功補過,此案又與他們無關,最後必然不會判刑,她則不同了,她與小七一塊,如今小七死了,只有她能定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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