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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回宮路上

趁著夜雨,眾人一路打馬向著楚京而去。

車廂里,車簾遮擋住窗外的雨聲,點了一盞薄燈,羋凰昏睡在男人的懷里,而男人閉著眼楮,昏暗的光線下他玉顏清寒,看不出一絲情緒。再奢華的高床軟榻甚至人肉墊也經不住這一路的顛簸起伏,恍恍惚惚中,又一個顛簸,羋凰重重磕在**的胸膛上,艱難地申吟出聲,「難受,我要水……」

若敖子琰聞言睜開眼楮,本想從桌上給她倒一杯茶,可是一想到她最後竟為了另一個男人不顧生死地沖上去擋的情景,就雙眼一冷,吐道,「沒有。」

「水……」羋凰想睜開眼又睜不開,想起來又渾身沒勁,只覺得難受的厲害。

若敖子琰恍若未聞,不欲理她,「想喝,自己倒,剛才不是很厲害嗎!現在怎麼連一杯水都倒不動了。」聲音,語氣,說出的話都已然是氣極。

潛意識中羋凰聞言,掙扎著似要從懷里坐起,口中還不斷喃喃,最後又差點一頭撞在了車壁上,幸好若敖子琰眼急手快將她再度拉回懷里,「真是折磨人的女人。」看著她還欲掙扎起身的樣子,無奈地從桌上給她倒了一杯一直溫著的熱茶,小心地扶著她,喂水。

只可惜昏迷的羋凰只是張著嘴要喝,卻不知吞咽,大半的茶水都流到二人身上,羋凰一身髒污本就分不清,而原本一身玉潔的若敖子琰皺眉看著身上的水漬還有順著水漬流下的血漬,劍眉微擰,玉指輕挑開車上錦榻下的一個長條暗盒,取出一套他平日所穿的玉色錦袍,又挑開另一條暗盒,拿出白色干淨的絹帕還有傷藥。

有了上午的經歷,兩只手解開這身騎裝更是駕輕就熟,沒有兩三下,那前後的三片衣甲皆被解開,輕輕一月兌,就落在了車上的毛毯上。若敖子琰眼楮微微眯了眯,低頭看向無知無覺的女人,終于無奈地輕笑一聲,「若是一直這樣安份待著該有多好。」

手上的動作未停,不久,羋凰全身上下就只剩下貼身的衣物和露出的部分光滑肌膚,唇瓣有些發干,一直等著水喝,卻一直沒有喝進干渴的喉嚨里,「水……水……」

若敖子琰收回視線,如玉的手又再度倒了一杯茶,卻沒有送到羋凰嘴里,而是送進自己嘴里,然後低頭唇對唇反哺進一直要個不停的女人嘴里。

仿佛甘泉一般滋潤著檀口乃至喉嚨里的每一寸,閉著眼楮的羋凰忍不住伸出丁香小舌吸取著這美味的猶如瓊漿蜜液的汁水,若敖子琰也閉上眼楮,與那主動伸出的丁香來回糾纏,這樣一杯一杯地以口渡到那不停討水的小嘴里,直到彼此都不再干渴了,才滿意地用錦帕沾上馬車中早就盛好的清水,準備為她清理身上的一道道傷口。

當那干淨的錦帕被扔進清水里立即變成一盆混濁的血水的時候,若敖子琰的臉上再也沒有剛才的半分享受,只剩下燭光中的一片暗黑。

「真是不知死活的女人,三年前亦是,今日亦是!總是這樣逞能!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像個女人一點。」

細數著那十幾道新添的大大小小傷口,有一道傷口就在肩膀與後心之間,離心髒只有寸許,危險至極。真不知道這女人是怎麼堅持到他到來的,再看身上還有無數淺淺的疤痕,又不知道三年來這女人又是怎麼在戰場上一次次像今夜這樣堅持過來的……

對于一個女子,想必很難吧!

想到這,手中的力度也因此變的格外輕如鴻毛,手上的錦帕也格外小心地拭過那裂開的傷口,再輕輕地灑上他特制的金瘡藥和生肌粉,然後給她換上自己那套玉色錦袍,最後又打開一條暗盒,拿出一套外袍自己換上,最後將她小心地抱好。

入城後不久,羋凰終于幽幽地醒來,然後發現車中還有一人,頓時睜大眼楮,訝異出聲,「若敖子琰?」

若敖子琰眼皮微抬,但是卻不怎麼想搭理她,心底打算著要給她一個徹底的教訓,否則這個女人以後豈不是還這般不顧生死。

羋凰掙扎著想要坐起,卻被他一個眼風掃過,「病人就好好躺著休息。」

「可是,我還想要喝水。」羋凰低聲道,聲音里有她不曾發覺的哀求服軟之聲。

「現在不能喝。」若敖子琰終于抬頭看了她一眼。

「可是我好渴,喉嚨里像冒了煙一樣難受……」羋凰艱難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好像這樣可以證明她真的好渴。

「還是不行。」若敖子琰點頭。

「為什麼不給我水喝?」羋凰聞言已怒,有這樣對待一個剛剛從死亡線上打了個轉才回來的人嗎,就不能有一點同情心嗎?真是狠心毒舌的男人,又認識你一面了。

「不想給!」若敖子琰吐出三個字。

這個理由真強大。

「你……」羋凰氣沖腦門,瞪著頭頂上的男人,恨不得將他一張玉顏揉圓搓扁,但礙于身上完全沒有多余的力氣,懶得再同他糾葛,低聲道︰「那公子還在這何事?我的侍女呢!」

「不做什麼!」明明已經什麼都做了的若敖子琰道。

「那請趕緊離開,本公主要繼續休息。」

可是若敖子琰聞言卻連個嘴皮子都懶得動了,只是低頭看著這個蠢笨的女人。

「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嗎?」被盯的渾身不自在的羋凰有片刻的歇斯底里,抬起一掌拍在車壁上,「司琴,進來……」

司琴果然進來了,只是卻是端著一大碗黑乎乎的不知名東西,且飄著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味道。

「公主,公子都是為了你好,這是剛才他交代司琴煎的藥,故喝藥不能喝茶,以免解了藥性。」話畢,目光不經意地在羋凰身上的男子長袍上頓了頓,然後剛要抬眼就和已經目光微眯的子琰踫了個正著。

也不知道是她心虛還是怎麼,馬上又把頭低下,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

羋凰不相信地抬眼看了一眼某人,「你還會開藥?太全才了吧。」還有一個二個都轉了姓,全部都听他的,為他說話。

「我的本事,公主難道還不知,世上會有琰不會的。」不是反問,只是一句平常的陳述。

真是不知謙虛到令人討厭。

怎麼辦,這男人。

每次那一點點感動就這樣蕩然無存,好想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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