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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碩親王千歲聖安!」守門的侍從問安聲傳進暖閣,羲謠立時起身迎了上去,剛好走到門口,就撞見了正匆匆跨進門檻的孟禎。

她伸手一擋,道︰「不知親王駕到有何貴干?」

「我來看看你姐姐。」他依然是那種沒有絲毫表情的冷著臉,道。

「我姐姐一路疲憊現在已經歇下了,勞煩親王惦記,不勝感懷在心,她醒了我會替她轉達的。」羲謠也是沒有表情,冷冷的道。

這不就是再逐客麼?孟禎看得出來,卻並未打算走,眼看著羲謠對他的態度,他也就心中明了了,但是這也是他早就料到的。

「你真就不打算相信我麼?」孟禎冷不丁的問,倒是問的羲謠感到唐突。

「我不知道王爺問的這話是什麼意思,是的,我是一直把王爺當作值得相信的人,王爺也沒有必要前來多此一問。」羲謠知道他是來解釋,總之因為之前,他不論是抱著什麼目的也好怎樣也罷,總歸是救過自己,總不好翻臉不認人,對人家太過冷眼相待,但是因為攻打自己姐姐國家這件事,她這個時候卻又真真的是憋著一股怒氣,實在沒有辦法裝著對他很好的樣子,此時,雖然嘴上回答的客氣,其實心中早已經問了好幾遍︰「你既然主動請纓去攻打隴安,還來獻殷勤做什麼?你說要我相信你,要我相信你什麼?信你自己想要去打隴安,其實是為了隴安好?鬼都不會相信好嗎?」

孟禎道︰「你想的對,我主動要去,就是為的隴安好。」

他……難道能听見她默念的話?這人怎麼神神叨叨的?羲謠抬眼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不願意看他,也不再說話。

前世,攻打隴安的事沒有發生,他也自然不知道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只是不知不覺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早已經了解她像是了解他自己。

對于她想什麼,做什麼,他都會第一時間懂得,明白。

也好像那日她偷偷的溜出宮去,他能夠在最短的時間里找到那片野林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微微的露出了輕松之意。

但是又立即收回。

他知道在這種時候,他若是輕松,是不合時宜的。

「你大可以不必太過悲傷。」他道。

「我怎麼不悲傷?我姐姐的家人滿門被斬殺,她這種時候,我難道會高興嗎?」她轉回身去,看著躺在床上依然緊閉著雙目的姐姐,幽幽的說道。

「其實……」他緩緩的,柔和的說道︰「我這樣說是有原因的,只要你姐姐活著,你就應該是高興的,沒有必要為別的憂心,你姐姐來到這里,無異于從水深火熱中月兌離。」

羲謠用寫滿了一百個問號的眼神望向她。

「你久久深居宮中並不知道,當然就連你的婉婉姐姐也未可知,因為你的這個小滿姐姐很要面子,她從來不會像你們透漏她的難處,只叫你們覺得她過得很好……」

當孟禎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她,羲謠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許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謝謝你跟我說這些。」羲謠適中刻意保持著與他的距離,然而這種眼前的距離雖然看起來也只是半米十毫的,但是心中的距離卻是越拉越遠。

她始終過不去他帶兵去攻打的事實這道坎兒。

雖然他說,他是為了去救他們,是為了掩主君的耳目,才主動請纓,卻不知道被皇兄事先擺了一道,騎虎難下,而事實上,人都不是他手下的人殺的。

羲謠目光深邃,眼楮里似乎包含的東西越來越多了,想不懂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她已經開始亂了!

好吧就是其他的一切都放開不說。

可是,孟禎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她這般上心?

他今天跟她說這些,就像是他篤定,她們的關系,甚至要超出了她和孟似的!

他甚至于給她一種錯覺了。

他好像……

他好像是在關心她!?

可這都是緣何而起呢?

她又忽然想起那個倒敘的夢。

難道他上次沒有跟她解釋清楚的那個夢,一切的答案,一切的緣起都源自于那個夢嗎?

然而她也不敢輕易相信他現在所說的。

小滿的夫家到底是他,還是主君殺的,她也弄不明白,他解釋的這一切,她也還是迷迷迷糊糊。

若是時間能給她答案,也只能等待時間給她答案了吧?

帶孟禎走後,一團亂麻的腦子,這才有時間歇一歇,可是走到姐姐跟前,卻又忍不住傷懷起來。

姐姐真的是有些地方和蘇姬很像,她們都是那種將臉面看的太重要的人,以至于抱著空空的委屈不說,就這麼苦苦的生活了將近二十年,「你這樣活在別人艷羨的眼光里,實則苦著自己,真的快樂嗎?」她眼角溢出一滴眼淚,默然的垂落。

原來姐姐這些年來一直不得江依恆的眷顧,因為她是蘇姬硬塞給他的政治工具,為的就是相互拉攏,小滿姐姐的孩子也不是她親生的,而是江依恆那個早已過世的先皇後的,她替人撫養著孩子,守著那個永遠懷念著別人的軀殼,一直守在清冷的後宮里,一直過了多少年,也不被垂青,原因就是自從她去了之後不久,好好的皇後就暴病身亡,江依恆派人暗查懷疑是小滿姐姐所為,現在究竟是不是她所為不得而知,唯一可知的,就是她再也未曾受寵,就像是被遺忘的角落一樣被放在了高高的位置上晾了起來……然而這些,竟然都是他們這些人所不知道的。

若是心高氣傲的蘇姬知道,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吧。

但是估計小滿姐姐也正是因為知道她這個母後的性子,才刻意隱瞞的,她應該很了解江依恆的品行,所以才會一再隱瞞吧?

她揉了揉腦筋,不願再想,這些都叫她感覺到累。

不論是做錯了事情也好,或是怎樣都好,女人對于一個國君來說,好像是最不缺少的,他們眼中最重要的,永遠都是他們所謂的權利、錢財和永遠都難以填充滿的**吧?

她看著小滿,她寧願相信小滿是因為太過在乎,才做傻事。

他或許直到死都不願意相信她,諒解她。

所以她才會哭的那麼肝腸寸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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