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功夫後,江抒一襲宮女的打扮,手握那飛鷹令牌,借著夜色悄悄溜出了麟趾宮,直奔與朱常洵約定好的見面的地方。
她雖不知道那個哲哲為何要送這出宮令牌給她,是要用這個來陷害她,還是經過兩日的反復斟酌考慮想通了,準備讓她拿著這個離開,從此遠離皇太極,但這牌子她確定不是假的,有它在手,總比用別得法子走出宮門要容易得多。
當她腳步匆匆地趕到那花園東北角之時,朱常洵已經在那里等候。
見她過來,他大步迎上前來,借著周圍闌珊的燈火,看到她身上的宮裝,眉頭不由一擰︰「你怎麼穿成這樣出來了,這太引人注意了。」
「無妨,」江抒淡淡扯扯唇角,將手中的牌子舉向他,「有了這個,我們可以扮作出宮為主子辦事的宮女、侍從,這樣出去更容易一些。」
「哪兒來的?」朱常洵抬手將那令牌接下,舉到眼前看了看道。
「那個博爾濟吉特哲哲給的,」江抒斂斂神色道,「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不過,不管她什麼居心,我們就要走了,也不擔心會有什麼後果,這個對于我們來說只會有利。」
「那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就走」朱常洵轉頭朝著距離最近的北宮門看了一眼,抬手拉起她。
「嗯。」江抒輕輕點點頭,由他拉著,大步向那邊走去。
但才走到不斷有人往來的宮門附近,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陡然止住腳步︰「不行,我還有事沒做」
「何事?」朱常洵跟著止步停下,輕聲問道。
「清寧宮的那個多爾袞,我得去把他除掉,這兩天只想著離開的事情,把這個給忘了。」江抒面色凝重地道。
「……不過是一個不足三月的小兒而已,你殺他做什麼?」看她不像是在玩笑的樣子,朱常洵有些震驚。
「他可不是普通的小兒,他」
「他什麼?」朱常洵眸光微動道。
「沒……沒什麼……」自己知曉未來之事的事情不能說,江抒忙搖搖頭。
頓了頓,她面帶憂慮地道︰「我就是有種不好的預感,若是留著他,將來對于大明來說,可能會是個後患。」
「……」朱常洵聞言一怔,隨後想到什麼,望著她沉默了一陣,淡聲道,「我大明泱泱大國,還能怕他不成?」
「可是……」
「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若因這件事情,再走不成,以後再想走,只會更難,不能節外生枝,」朱常洵定定地望著她,「你說得那個後患,若真要來的話,也防患不了未然」
「……」對上他那雙仿佛看透一切的漆黑眼眸,江抒心頭一緊,「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你認為我該知道些什麼?」朱常洵緊緊盯著她道。
「我……」
「我只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看她面露為難之色,朱常洵神情凝重地將她打斷。
「那……就走吧。」江抒略一遲疑,反手握住他。
她雖然很想防禍未然,將一切對大明不利的苗頭都斬去,從而改變歷史,改變那可能會是不幸的結局,但滔滔歷史長河,就是那樣順流直下的,自己這微薄之力,真得能起到作用麼?
也許,對于目前來說,盡快離開,才是最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