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不能再進去了,您都連續醉了兩天了,再這樣喝下去,身子會吃不消的……」正在這時,附近紛亂嘈雜的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道略帶擔憂的男聲。
「你……別管本王!本王就是要喝!本王……放在……這兒的人……嫁人了,本王為她高興,不該喝酒慶賀一下麼!讓開」緊接著,另一道低沉痛苦的男聲響起。
那聲音葉溪搖雖然並未听過幾次,但因為在意,一下就听出了是誰的。
她身子微微一震,迅速轉過頭去,便看到一丈開外的那家名叫回香樓的人進人出的酒樓門前,一襲黛青色織金圓領袍、墨發凌亂的朱常潤將手從胸口移開,一把推開身旁扶著他的侍從,搖搖晃晃地踏上酒樓大門高出平地的幾級台階,走了進去。
葉溪搖心念一動,抬腳就要追上去,但剛走沒兩步,突然想到自己都一天多沒吃東西了,此刻虛弱地很,加之這兩晚露宿街頭,沒辦法梳妝,肯定又髒又丑,如此過去,說不準會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方又止步停下。
頓了頓,轉身走回到那面食攤前,用手中僅剩的兩枚銅板買了兩個大鮮肉包子,一口氣吃掉,然後走到一個賣銅鏡的攤子前,借著攤上立起的鏡子,整頓了一下儀容,方才進了那回香樓。
謊稱自己是惠王府的侍女,前來找惠王殿下,在酒樓小二哥的指引下找到朱常潤所包下的那間位于二樓臨窗位置的雅間的時候,房內擺滿桌的各式酒壇已被他喝空將近一半。而此時他的手中,正捧著一個剛剛拆開紅封的壇子,準備舉起來繼續喝。
葉溪搖面色一凌,慌忙跑過去,將他手中的酒壇奪過來,重重在桌上︰「惠王殿下,你喝得已經夠多了,不能再喝了!」
「你是誰呀?要你來管本王!」朱常潤淡淡斜她一眼,粗魯地一把將她推開。
由于他的力道過大,葉溪搖被他一下子推倒在地。
她掙扎著站起身,看到他又捧起那酒壇,忙走過去再次將其奪下,在桌上,望著他那張幾日不經修整已鑽出青黑色胡渣的憔悴面容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曾經才華橫溢、意氣風發的惠王殿下,竟然頹廢成這個樣子,真是可笑至極!」
「你敢說本王可笑!」朱常潤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迷離的雙眸不悅地眯了眯。
「為了一個背叛了自己的女人,把自己變成這副模樣,還不可笑麼?」葉溪搖抬手朝著他身上指了指,故意語帶譏諷地道。
「不許你如此中傷靖容!」朱常潤立即大聲呵斥,「她沒有背叛本王,她是從來都沒有接納過本王,從來都沒有……」
這話說出口,他的面上不禁出現一抹失落之色,無論自己怎樣對她好,怎樣地放低姿態,她的態度永遠平淡疏離、客氣有加。
「那王爺就更不該為那種貪慕虛榮的女人頹廢至此了,」葉溪搖輕哼一聲道,「她根本就不值得!」
「你別胡說,靖容她不是貪慕虛榮的人,她……」
「她是!」葉溪搖不等他將話說下去,淡聲將他打斷,「不貪慕虛榮,王爺對她那麼好,她為何不接納王爺?還不是因為嫁給太子,將來可以當皇妃,而嫁給王爺,最好也不過是一個親王嫡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