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也是一大堆的壞消息要告訴我嗎？」
平頭中年人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于緩過來，轉頭看向律師，發現律師笑眯眯地站在原地，耐心出奇的好，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
此刻更加生氣了，要放在往日，這律師見到自己都得畢恭畢敬的和自己講話，今天對方這樣子顯然是認為自己沒有了多大的危險，前來公事公辦而已。
「不，我這里有一個好消息。」
沒想到律師搖搖頭，否定了對方這絕對的說法。
「什麼好消息？」
平頭中年人頓時激動了起來，這個時候哪怕是一根根本將他浮不起來的救命稻草，對于他來說也可以振奮一下精神。
「要是在你判刑之前，你的公司全都到了別人名下，你的一部分罪名就會無法起訴，說不定可以少判一點，現在看起來這是一個大概率的事件了。」
律師笑眯眯地對平頭中年人說道。
平頭中年人听到這話之後頓時苦笑了起來，沒想到是這樣的好消息，律師這時已經假設是在自己走投無路之下，而且認為這是一個好消息，但對于他來說，這真的是莫大的諷刺。
而且他清楚，要是警方調查到的證據很多的話，自己也屬于虱子多了不咬人的那種情況，哪怕是對方少起訴一兩個罪名，一兩個事件影響其實並不大。
「然後呢？」
平頭中年人絕望的靠在病床上，嘴唇動了一下聲音，從嘴唇的縫隙傳了出來。
「警方正在對你們父子兩個展開全面的調查，根據我所掌握的情況來看，他們現在已經收集到了大量對你們父子不利的證據，尤其是你兒子，他這些年打傷了不少人，重傷都有好幾個，還強行和不少的姑娘發生了關系，甚至有時候還是帶著一群人做案，所以他最好的情況也是被判處無期徒刑。」
秘書站在原地十分淡定的說道，說著說著就看向了平頭小混混，這家伙的罪行他也已經掌握了一些，看到這樣一個混蛋，說句實話，良心並沒有泯滅的他此刻都想上前將這個混蛋給暴打一頓。
但是作為律師，作為最懂法的一批人，他不可能那樣做，他知道這父子兩個會受到法律的制裁，要是自己越做越大，人家的懲罰不會少，自己也要被拉下水，畢竟自己沒有執法權。
「你不是律師嗎？你拿了我們那麼多錢，要你是吃干飯的嗎？你們不是最懂法律嗎？也知道法律的控制在什麼地方嗎？你趕緊鑽呀？」
平頭中年人立馬伸手，指著律師大聲的說道，希望對方可以救自己父子一命。
平頭小混混也瞪大了眼楮看向了律師，在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找不到其他人幫忙了，就只能希望眼前這位律師幫他們多出點力，看能否讓他們少判幾年。
尤其是平頭小混混，他心里清楚，要是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全部被找到證據的話，判自己死刑都有可能，因為自己的手底是真的有人命。
「律師也不是萬能的，你們兩個做的事情違法太嚴重了，而且違法的事情太多了，保留下來的證據也不少……你們曾經輝煌的時候，別人哪怕是有證據也不敢拿你們怎麼樣，現在不一樣了，你們這屬于牆倒眾人推，那些證據拿出來，哪怕是你們請來多好的律
師，也無法為你們月兌罪。」
「而且我從個人的角度上來看，你們父子兩個也算是死有余辜，我今天來主要是告訴你們一件事，那就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夜路走的久了終歸會遇到鬼。」
律師自己找位置坐了下來，十分淡定的對著父子兩個說道，甚至一般情況下，他們談工作絕對不會夾雜私人感情，而這位律師卻講出來了自己的想法。
他之所以這樣說，其實就是表明自己的態度，他並不會努力的去為這父子兩個月兌罪，他個人的立場來說，他更希望這兩人得到重判。
從現行的法律來看，他們雖然犯下了不少的罪行，可是沒有特殊的案件情況之下，也無法給他們直接定罪死刑，這是讓人遺憾的地方。
「你還有沒有一點職業道德，還有沒有一點個人操守，這是一個律師該說的話？」
平頭中間差點從床上蹦了起來，用手指著律師，大聲的怒吼道。
曾經平頭中年也利用律師做過不少的事情，哪怕是有些事情本來過錯放在他，但因為超能力的緣故，他將那些官司都打贏了。
而且在他輝煌的時候，見到的那些律師從來都不是這樣和他講話，永遠都是站在他的立場上為他解釋，為他考慮，為他月兌罪。
可是今天這位律師和以前的全然不同，今天來到這里，就仿佛嘲諷他們來了一般，故意這樣扎他們的心，並沒有說出來任何對他們有利的話出來。
「請你不要忘記，律師也是人，有感情有思想，雖然以前我以及我的一些同行，敢怒而不敢言，但那是沒有辦法，現在有機會可以暢所欲言了，我為什麼還要在你面前裝孫子？」
「老子的九年義務教育可不是白上的，基本的三觀還是有的，什麼人該生活的好好的，什麼人該死，我心里很清楚。」
「反正你們父子兩個現在的情況，讓誰來幫你們打這個官司，區別都已經不是很大了，判決的結果影響也不是很大，哪怕是誰真的有這樣的能力，應該也不會幫助你們，無論是從感情上還是從金錢利益上，你們父子兩個早就沒有了任何價值。」
「所以你們想要更換律師也沒問題，只要你們可以找到接盤的人，不換的話也無所謂，我就是磨洋工而已。」
律師先是義憤填膺的說道，說了一半之後，他情緒又漸漸冷靜了下來，十分平和的對這父子倆人講道。
律師真的是一個見多識廣的職業，只要和法律沾邊的事情，都有可能和他們牽扯上關系，所以真正的好律師見過的事情多了去了，心理承受能力和情緒的調節能力肯定要比常人好很多。
「還真是社會很復雜，人心更復雜，你現在就和我講這些，不怕我臨死反戈一擊，拉你墊背嗎？」
平頭中年人臉色凶狠的看著律師說道，竟然又開始使用自己的老套路開始威脅律師，反正他這到了啥時候都死性不改，不願意向別人服軟。
「你想多了，干律師的人謹慎程度超乎你的想象，你現在賬戶已經全部被凍結了，你對外通訊早已經沒有控制，甚至你想要離開這個病房都已經沒有了可能，要是你們父子兩個殘廢現在跳起來咬我，還有可能做到，剩下的那些惡毒的想法你就憋在心里，讓它爛掉吧，你根本做不到了！」
律師冷笑著對著父子兩個說道，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他竟然敢進來這里說出來這番話，肯定也有他的把握，見識過人心險惡的，他怎麼可能不防一手。
平頭中年人傻了，律師所說的這番話，他之前都沒意識到，此刻想了想，覺得還真有這個可能，自己現在已經算是被囚禁在這個病房里面的廢人了，接下來就是等待審判自己的那一天。
平頭小混混此刻就宛如一灘爛泥一般，更加的絕望了，從小就藏在父親的羽翼之下的他沒有真正經歷過，但是這兩天這接連的巨變終于粉碎了他那脆弱的心靈，甚至于可以看到他的眼淚已經充滿了眼眶，隨時都要流下來的樣子。
「說句實話，你在商業上使用的那些手段，我覺得我還能理解，但我遠遠沒有想到你兒子會是這樣一個混蛋，你要只是一個經商失敗的商人，我或許會為你努力爭取一下，但是你的兒子所作所為，還有你背後的支持，讓我徹底對你們負責兩個失去了最後的同情心。」
「好了，言盡于此，我也要走了，你們父子倆好好在這里懺悔你們的罪行吧。」
律師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丟下最後一段話，轉身就向病房門口走去。
這父子兩個都急忙抬起頭看向了律師，想要哀求挽留一下，可是話到了嘴邊，他們都吞了回去，因為很顯然，他們說什麼都沒用了，他們現在也給不了別人什麼，現在對他們落井下石，那才是主旋律。
律師走了，病房里面安靜了下來，平頭中年人感覺胳膊有點疼，猛的一轉頭才發現自己的液體輸完了，沒有人來為自己更換，所以血液已經回流到了塑料管里面。
平時他們居住在這樣的大醫院里面，服務會非常的到位，護士會算準時間前來為病人更換藥物，都不需要病人主動呼叫。
但顯然連護士或許都知道了他們現在處境不妙，所以不將他們當一回事兒了，液體輸完了也沒有人來更換。
「都是你這個混蛋！要不是你惹了那麼多的事情，最後踫到了釘子，我這一輩子的心血也不至于付諸東流，咱們父子兩個也不至于面臨牢獄之災。」
「早知道當年我就不應該生下來你這個混蛋，哪怕是去路邊撿一個回來，都比你要好得多。」
平頭中年人越想越氣，但又無處發泄，看向了自己的兒子，開始大聲責罵，推卸責任。
「關我什麼事？要說錯也肯定是因為你錯了，你生子不教子，從來不教育我，一直都在縱容我，是你為今天埋下了禍根。」
「要是我以前犯了錯，你能夠教訓我一頓，讓我知道是自己錯了，那我也不可能一步錯步步錯，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你以為你能解決完天下事，你有錢就無敵了，這是你錯了，你就是一個暴發戶，你太膨脹了，你太自以為是了。」
平頭小混混很不服氣，也不願意被父親將黑鍋甩到自己的頭上，立馬也懟了回去。
反正他們父子兩個誰都不願意承認自己錯了。
這父子兩個到了這個時候也無法達成和解，究其根本原因就是這個當父親的太固執、太自以為是、太自私了，而這個兒子，他也從來都沒有教育過，更加不懂得禮儀道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