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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難得的推心置腹

時隔幾日,在一次來到皇宮,看著不遠處依舊巍峨的理政殿,沐夜感慨頗多;突然感覺,這皇宮並不是外人想象中的那麼完美;其實,在這高聳的宮牆之內,是數不清的明爭暗斗,是數不清的爾虞我詐;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笑,這樣的生活,並不是沐夜所向往的。

理政殿

如今的沐寒,每日里處理完了必要的政務之後,最多的時間,都是獨自一個人在這理政殿中閉目沉思;誰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可是誰都不敢去問;雖然現在的沐寒從來沒有過如此的平靜,可是誰都知道,平靜,有的時候更加的危險。

「啟稟陛下,瑾王殿下已在殿外等候」一陣尖銳略微有些刺耳的聲音輕輕的回蕩在大殿之中,沐寒微微的皺了皺眉,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楮;站在大殿中央的公公見沐寒表情有些不悅,膽戰心驚的趕緊跪倒在地,直呼陛下息怒。

「起來吧,宣瑾王覲見」沐寒只是略微的看了公公一眼,表情動作已經顯得十分的懶散;微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應該是為了保留自己身為帝王的威嚴。

公公如臨大赦般小心翼翼的退出了理政殿,不一會,沐夜便獨自邁進了大殿。

「皇佷沐夜,見過皇四叔」說罷,沐夜正想行禮,卻見沐寒輕輕的揮了揮手,示意沐夜不必行禮。

「多謝皇四叔」沐夜也不勉強,簡單的雙手抱拳,微微鞠躬,算是向沐寒行禮了。

「夜兒,此次叫你進宮,朕是有些話想對你說」凝視著沐夜,沐寒越看,越感覺沐宸就站在自己的眼前;或許是因為前幾日的逼宮讓沐寒有些心力交瘁了,再加上痛失愛女,讓他說話都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皇四叔有何事盡管吩咐,只要是夜兒能夠為皇四叔分憂的,一定鞠躬盡瘁」沐夜輕輕的抬起頭,目光堅定的看著高坐在龍椅之上的沐寒,眼神之中滿是真誠。

「其實這件事朕早就和你說過了,朕知道那不是你想要的,可是朕思來想去,還是想再和你好好的聊一聊」一邊說著,沐寒一邊緩緩起身,慢慢的走下了台階,向沐夜踏步而去。

「看來皇四叔指的,應該是這儲君之位吧」听完了沐寒的話,沐夜的心中一下子就有了答案;現在整個皇族之中能夠繼承皇位的總共只有三人,平王沐炎、自己、還有十一皇子沐軒;沐軒年紀還小,可以暫且不提,可是沐炎與自己幾乎同齡,為什麼沐寒會一直要勸說自己成為儲君,這讓沐夜有些不著頭腦。

「不錯,朕想要將你立為儲君」沐寒嘴角微微一笑,這笑容,看不出欣喜,也看不出高興,唯一能讓人感覺到的,是一絲無奈,一絲苦澀。

「皇四叔,你還在試探夜兒嗎?」沐夜實在有些猜不透沐寒為何執意要傳位于自己的目的,唯一能讓沐夜覺得可能的,就是沐寒依舊在試探自己。

「你是這麼想的嗎?」沐夜的回答讓沐寒有些吃驚,靜靜地看著沐夜,沐寒突然萌生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幻想;如果沐夜要是自己的兒子,那該多好啊。

「其實你要這麼想,朕覺得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不過這一次,朕沒有再試探你的意思;朕老了,總有一天會追隨先祖而去,朕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如今的大越,不再需要一個鐵腕、專橫的皇帝了,需要的,是一個仁愛、善良的皇帝」沐夜的雙眼久久的凝視著沐寒,沐寒的眼神之中並沒有閃爍,四目相交,沐夜知道,沐寒說的,都是壓在他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皇帝,恐怕皇佷確實無法勝任,皇佷覺得,平王兄應該比夜兒更適合這個位置」沐夜本就對這皇位沒有任何興趣,再加上這一次的逼宮,讓沐夜徹徹底底看清楚了這所謂的皇家,血脈親情是如何的不堪一擊,不值一提;如果要他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對于沐夜來說,可能比死了,更加難受。

「他?難道舒林沒有告訴你關于他的事情嗎?」听到沐夜提及沐炎,沐寒渾身微微的抖動了一下,很細微,如果不仔細看,一點都發現不了。

「舅舅沒說,只是將一些事情都聯想到了一起;如果夜兒猜得沒錯的話,這一次的逼宮,應該都與平王兄有著不淺的關系吧」其實今日當舒林回到鎮北侯府,與眾人談及一些事情的時候,沐夜的心中就已經有了決斷。

「不錯,你猜得沒錯」沐寒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猜測的幕後黑手就是沐炎,有的事情,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只是沒有點破那最後的一層窗戶而已。

「既然如此,那你還覺得他才是最適合這皇位的人;而且你要知道,凝若,也是因為他,才會如此紅顏薄命的」一說到沐凝若,沐寒就顯得有些哽咽。

「事已至此,縱使是殺了他,又能如何?不錯,凝若也算是因他而死,可是說去說來,只能怪我沒有保護好凝若;連一個自己想保護的人,都無法保護的人,又如何能夠治理好一個國家呢」關于沐凝若的死,沐夜一直都十分的愧疚、自責!雖然這一切其實與他並沒有多少關系,沐凝若的死于他也沒有直接的關系,可是終究,沐凝若是為了他而死的。

「皇四叔是不是在為凝若感覺不值?」抬起頭,沐夜認真的看著沐寒;或許,有人會覺得,這樣的沐夜看上去有些懦弱;一個女子為他甘心去死,可是如今罪魁禍首已經知道了,可是他卻無動于衷;他這樣做,似乎顯得無情無義,軟弱可欺,不能稱之為男人。

「沒有,反而,朕覺得凝若沒有看錯人」話到此處,沐寒對于沐夜,幾乎是赤誠相待;雖然沐寒在外人眼中是一個只看重權利的人,可是誰又知道,只有擁有了權利,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自從登基以來,沐寒勤政愛民,如果沒有仁宗之亂,或許,他可以時候是一代明君。

看著沐夜,沐寒明白,兒女私情自然比不過天下蒼生;沐夜的決定,沒有錯,他就如同當年的沐宸一樣,只是心懷天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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