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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紅妝已卸復君仇

蜀州城西,義莊

就在夫人準備踏入義莊之時,突然,從義莊前後涌出幾十名城防軍將夫人團團圍住;面對如此多手持利刃的城防軍,夫人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來一絲恐懼,反而顯得十分的平靜。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里」夫人昂首挺胸,沒有絲毫畏懼。

話音剛落,只見城防軍身後一陣躁動,慢慢的,所有人讓出了一條通道,吳廣文緩緩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當看到眼前的這個女人的時候,不僅皺了皺眉眉頭,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來的,居然是夫人。

「吳廣文?」看著遠處的吳廣文,李福頓時血氣上涌,一想到肖廷羽是因為吳廣文而慘死,心中的怒火便飛涌而出,剛準備起身與吳廣文拼個你死我活,卻被沐夜給拉住了。

「李叔,別沖動」沐夜示意李福現在不要輕舉妄動,又指了指肖憫月,李福這才罷手。

「少爺,那現在這麼辦?」李福知道沐夜的擔心,現在一個是夫人,一個是大小姐,要是一個不小心,可能不但救不會夫人,可能小姐還會落入吳廣文的手中,無賴之下,只能隱忍。

「先看看吧,現在只能見機行事了」看著眼前這眾多的城防軍,沐夜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是走一步看一步;如果真的到了萬不得已,沐夜就只能權衡利弊,在夫人與憫月之間做出選擇。

「沐夜哥哥,你一定要救救母親,憫月求求你了,沐夜哥哥」此時的肖憫月似乎也明白了現在情況的嚴峻,比剛才已經冷靜了許多,只是看著沐夜的眼神之中充滿了乞求。

「憫月,放心吧,姨夫沒事的」沐夜無法給肖憫月一個承諾,只能輕聲安撫。

「肖夫人?你怎麼來了?」緩步來到夫人跟前,吳廣文裝模作樣的顯得很是驚訝。「吳廣文,你何必明知故問?」夫人嘲諷的笑容讓吳廣文心中有些不舒服,剛想發火,突然心生一計,嘴角露出了一絲邪笑;現在就讓你嘴上逞一時之快,一會,看你怎麼求我。

「看來夫人是想見肖老爺最後一面咯?」一邊輕捋著自己的八字胡,一邊幸災樂禍的看著夫人,吳廣文奸惡的嘴臉著實讓人有些惡心。

「既然如此,不知道吳大人是否允許」沒有多看吳廣文一眼,夫人目視前方,眼中只有現在靜靜躺在義莊之中的肖廷羽。

「可以」吳廣文的回答十分的痛快,這讓夫人感覺有些驚訝。

「不過」

「不過如何」夫人心中微微自嘲,狗改不了吃屎,自己剛剛想得有些天真了。

「既然夫人這麼直截了當,那本府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將你家肖憫月下嫁給我家吳憂,本府不僅僅讓你見肖廷羽最後一面,還讓你將肖廷羽的遺體帶回去厚葬;除了那三百萬兩銀子,你肖家的一切本府悉數奉還,肖家還是以前的肖家,不知道夫人意下如何?」此時的吳廣文覺得與夫人浪費口舌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對于自己的野心也絲毫不加掩飾。

「什麼?」听到吳廣文的要求,肖憫月整個腦子突然一片空白,莫非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雙眼迷茫的看著沐夜,肖憫月明白,或許這一切沐夜都知道,現在的她只想知道原因,只想知道這一切是不是因自己而起。

「憫月,不要胡思亂想,這些事情都與你無關,相信我」沐夜生怕肖憫月一個沖動做出什麼傻事來,趕緊將肖憫月拉到身後,輕聲安慰。

「憫月,看著我,相信我,這一切都不關你的事,知道嗎?」

「沐夜哥哥,我相信你」簡單的相信我三個字久久的徘徊在肖憫月的心中,如今的沐夜已經成為了肖憫月心中唯一的支柱;而對于沐夜,肖憫月也一直都是無條件的信任。

在義莊之外,夫人輕嘆,無奈的笑了笑,現在終于明白了這一切事情的起因了。

「如何?」見夫人遲遲沒有回答,吳廣文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吳廣文,即便你殺了我,也休想讓我將憫月下嫁給你們吳家」原本還一直平靜的夫人突然對著吳廣文一頓呵斥,臉上充滿了憤怒之情。

「好啊,既然如此,來人啊,給我將肖廷羽的尸首拖出去喂狗」被夫人拒絕,吳廣文也不生氣,趾高氣揚的看著夫人,滿是戲虐。

「不」吳廣文的話讓夫人頃刻之間失去了理智,剛想沖上去與吳廣文拼個你死我活,可是畢竟是女流之輩,一瞬間便被城防軍擋在身前,任憑如何努力,也踫不到吳廣文分毫。

「怎麼,舍不得?哈哈哈哈肖夫人,這天底下可沒有無本的交易,人生難得,總要有得有失,你說是嗎?哈哈哈哈」夫人越是痛苦,越是掙扎,吳廣文越是覺得滿足,忍不住仰天狂笑。

「吳廣文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為了一己私欲,陷害我家老爺,總有一天,你會不得好死」夫人咬牙切齒,眼神犀利,如果眼神是一把無形的利劍,可能,吳廣文早已經死了千百次了。

「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對于肖老爺的死,本府也表示十分難過;可是這私自販賣私鹽乃是朝廷重罪,本府也不敢徇私枉法;這要怪就只能怪肖老爺他自己鋌而走險,怪不得本府咯」所謂的指鹿為馬,黑白顛倒的寫照,也不礙乎如此了。

「你」夫人橫眉怒視,即便心中了然,可是面對悠悠眾口也是百口難辯。

「好了,本府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人死為大,這樣吧,要不你跪下來求求我,本府或許還能讓你與肖老爺見上最後一面,如何?」收起了虛偽的笑容,吳廣文惡狠狠的說到,或許是為了出心中的那一口惡氣,一想到肖憫月跑了;回去要面對家里那個黃臉婆的訓斥,還有那個敗家子的糾纏,吳廣文心中的怒火就不打一處來。

下一刻,夫人冷靜了下來,閉上了雙眼,片刻之後,雙膝重重的跪在了吳廣文的跟前。

而此時,遠處的肖憫月見狀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淚水在眼眶來回閃動;與此同時,一只有力的臂膀將肖憫月攬入懷中,這溫暖的胸膛,成為了肖憫月唯一能夠宣泄的地方。

「哈哈哈,不知道肖夫人下跪為何啊?」吳廣文不經意的瞅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夫人,居然裝作若無其事的擺弄著自己的指甲。

「求吳大人讓婦人見夫君最後一面」縱使心有不甘,可是在夫人看來,這或許是最好的辦法;自己受些委屈又如何,只要憫月平安就足夠了。

「你說什麼?本府剛剛有些失神,沒有听見」吳廣文又故意裝作掏了掏耳朵,側身來到夫人身邊。

「求吳大人讓婦人見夫君最後一面」

「好,好,好,本府也願意成人之美;來人啊,將肖廷羽的尸體抬出來,讓他們夫婦二人見最後一面吧」雖然狡詐,可是難得吳廣文也算是守信之人,揮了揮手,幾名城防軍緩緩的將肖廷羽從義莊之中抬了出來,平放在夫人跟前。

「老爺,沁兒來看你了」

夫人並沒有人們想象中那樣抱著肖廷羽失聲大哭,而是極其冷靜的輕撫著肖廷羽的臉頰,嘴角的微笑讓吳廣文等人看得有些不寒而栗。

看著眼前滿身傷痕、一身血衣的肖廷羽,夫人靜靜的從袖中掏出一方錦帕,輕輕的擦拭著肖廷羽臉頰上的血跡,動作是看似輕柔,卻似沉重。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本府還得回去用膳呢,來人,將犯婦帶回大牢嚴加看管」原本吳廣文是打算將夫人殺死,一了百了;可是細細一想,如今各個城門都是守衛森嚴,李福等人幾乎是沒有掏出蜀州城的可能;只要這夫人在自己手中,說不定李福等人還會冒險來劫獄,這樣一來,豈不是能將其余人等一網打盡,自然,這肖憫月也就無路可逃了。

夫人緩緩站起身來,最後看了一眼自己心愛的那個男人;突然,原本柔情似水的笑容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憤怒和仇恨;不知何時,夫人手中緊緊的拽著一把發釵,剎那間,直撲吳廣文而去。

「大人小心」

「保護大人」

或許是因為吳廣文太過大意,也或許是吳廣文根本沒有想到過夫人會有如此的勇氣,當自己發現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避不可避,只好本能的抬手一擋。

說是遲,那是快,夫人手中的發釵已經深深的刺穿了吳廣文的手臂,眾人急忙上前將吳廣文擋在身後,而與此同時,一把腰刀從夫人的身後,刺穿了她的胸膛。

「不」肖憫月的一聲淒涼的呼喊響徹了整個天際,原本已經是在極力支撐的夫人拼勁了全力轉過身來,在看見肖憫月的那一刻,夫人拼命的搖著頭。

肖憫月突然站起身來,傻傻的愣在原地,沐夜與李福也同樣陷入了深深的震驚之中;沐夜萬萬沒有想到,夫人最終會選擇與吳廣文同歸于盡,也沒有想到夫人臨死之前的一幕,會被肖憫月的都看在眼里。

「不好」回過神來的沐夜才發現肖憫月已經向夫人飛奔而去,此刻沐夜絲毫不敢大意,趕緊追了上去。

「憫月,冷靜一點」飛馳幾步,一只手將肖憫月抱在懷中,而另一只手緊緊的捂住了肖憫月的眼楮。

「放開我,放開我」無論肖憫月如何掙扎,也無法擺月兌沐夜的束縛,迫于無奈,肖憫月死死的咬住了沐夜的手臂,越來越深;沐夜平靜無常,絲毫沒有痛苦的表情。

「憫月,快走」拼盡自己最後的全力,夫人高聲怒喊,死死的拽住了吳廣文的腳,任憑吳廣文如何掙扎,始終都不肯放開手;在看到沐夜的那一刻,原本擔心的夫人終于嘴角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努力的向著沐夜點了點頭,像是在交代什麼。

強忍著眼眶的淚水,眼見夫人緩緩倒下,沐夜輕輕的閉上了眼楮;突然,沐夜放開了捂住肖憫月的那只手,突如其來的光亮讓肖憫月還來不及看清眼前的一切,忽然感覺頭昏腦漲,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

「少爺」只見沐夜的手,狠狠的劈在了肖憫月的頸間;一個又一個的變故讓李福有些緩不過神來,不可思議的看著沐夜。

「趕緊走」沐夜二話不說,背起肖憫月,轉身快速的向遠處的小巷狂奔而去。

姨母,對不起,是夜兒沒有能力保護你,不過你放心,憫月,夜兒絕對不會讓她再受到一絲傷害,哪怕犧牲夜兒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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