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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戰便戰死不為懼

「城防軍?」

就在肖廷羽與李福二人就要突圍而去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城防軍讓二人措不及防;二人對視片刻,點了點頭,似乎是心有靈犀,也不拖延,一邊抵御著衙役的進攻,一邊快速的向公堂之外猛沖而去。

「快,別讓他們跑了」吳廣文看出了端倪,趕緊大呼一聲,從高台之上跑了下來,與師爺一起,在剩余衙役的護衛之下,向公堂之外飛奔而去。

剛一踏出公堂,肖廷羽和李福就被匆匆趕來的城防軍團團圍住,看著眼前裝備精良的城防軍,肖廷羽知道自己已經被逼到了絕路,看來今日自己或許就會永遠躺在這里了。

「肖廷羽,本府看你這下往哪里跑」城防軍的到來讓原本還有些擔憂的吳廣文頓時底氣十足,剎那之間又恢復了囂張跋扈的模樣。

「狗官,你設計陷害我們肖家不說,還企圖想霸佔我家小姐給你家的敗家子當兒媳婦,真是異想天開,今日就算豁出我這條性命,我也要取你狗命」一直囤積在心中的怒氣在這一瞬間爆發了出來,李福怒視遠處台階之上的吳廣文,眼神犀利如炬,讓吳廣文突然無由來的打了一個寒顫。

「笑話,死到臨頭,還想污蔑本府,你們都還愣著干什麼,將此二人給本府直接就地正法」見李福將自己的陰謀當著眾人的面都抖了出來,吳廣文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氣急敗壞的轉而怒斥城防軍。

「李福,走」肖廷羽也不再遲疑,不等城防軍行動,便帶著李福向外猛退。

一時間,整個知府府前面的小廣場上殺聲四起,刀劍相交的聲音此起彼伏,一來一去,已有不少城防軍倒在了地上,而肖廷羽與李福二人也是傷痕累累,整個地面大部分已經被鮮血染紅;現在正值正午時分,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耀眼。

肖廷羽與李福雙背緊靠,血和汗水已經浸透了身上的衣衫,環顧四周,一刻都不敢懈怠,警惕的看著周圍步步緊逼的城防軍。

突然,肖廷羽發現前方不遠有一個小胡同,不由心生一計;一咬牙,拼命的向胡同方向突圍而去。

「快,攔住他們」

吳廣文視乎也發現了什麼,大呼不好,此刻肖廷羽與李福正拼盡全力準備沖出城防軍的包圍,打算向胡同口飛奔而去。

「給我放箭,別讓他們跑了」突然的變故讓吳廣文心頭一驚,這二人如果一跑,將來必將給自己留下後患。

「可是大人,現在這麼多人混在一起,會誤傷咱們自己的人的」師爺不可思議的看著吳廣文,這一旦放箭,必定會傷及正在激戰中的城防軍,這吳廣文是瘋了嗎?

「你再廢話,本府連你一起正法了,放箭」此時的吳廣文已經听不進去什麼,將身旁的師爺推開,一揮手,示意身後的弓箭手放箭。

「這」弓箭手們都相互對視,猶豫不決;因為眼前這些人,都是每日朝昔相處的兄弟,這一輪箭放過去,必定有死有傷。

「還不快放?」吳廣文見弓箭手遲遲不肯放箭,轉身從身旁的衙役手中抽出了佩劍,直接壓在了其中一個弓箭手的頸上,渾身散發著暴虐的氣息。

在吳廣文的脅迫之下,弓箭手無奈放箭,頃刻之間,幾十只箭同時向混戰的人群疾馳而去,肖廷羽與李福二人見狀,趕緊躲閃,心中不由一驚,這吳廣文可真是心狠手辣。

一輪箭放過,到沒有對肖廷羽與李福造成多大影響,反而城防軍中卻應聲倒下了好些人,這些將士至死的時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兄弟會放箭;而其他的城防軍為了躲避冷箭,露出了不少破綻,乘著這個機會,肖廷羽二人加快了速度,離胡同口越來越近了。

「再放」這是的吳廣文近乎于癲狂了,無所顧忌,下令繼續放箭。

就在肖廷羽與李福快要踏入胡同的時候,一只箭重重的射在了肖廷羽的大腿之上,突如其來的冷箭讓肖廷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老爺,你沒事吧」李福一邊揮舞著手中的腰刀抵擋冷箭,一邊趕緊將肖廷羽扶起。

「我沒事,李福,看來我是走不掉了,你趕緊走,帶著憫月和夫人趕緊離開,這里我來拖延」肖廷羽深知自己已經走不了,現在唯一能寄托的,只有李福了。

「不,老爺,就算死,李福也要和你死在一塊,曾經你不曾拋下過我,現在,李福豈能丟下老爺不顧,那樣的話,我李福豈不是禽獸不如」眼見城防軍越來越近,李福將肖廷羽擋在身後,緊握腰刀,準備拼死一戰。

「千夫長李福听令」突然,一個久違的聲音從李福的身後傳來;當听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李福渾身一顫,手中的腰刀差點就掉到了地上。

「末將听令」轉身看著一臉肅容的肖廷羽,李福單膝下跪,雙手抱拳。

「本將令你即可離開,前去肖府將肖府剩余家眷悉數帶離蜀州,不得有誤,違令者,軍法從事」此刻,在肖廷羽的臉上再也看不見那個和藹、憨厚的商賈模樣,能看到的,是久經沙場,不畏生死的威嚴。

「末將領命」縱使內心有萬般的不甘,李福卻不得不遵從肖廷羽的將令,因為在李福的骨子里,永遠都流淌著大越將士的鮮血。

「去吧,憫月和夫人就交托給你了」肖廷羽強忍著疼痛站了起來,緩緩伸手將李福手中的腰刀拿了過來,一步一步,向涌來的城防軍而去。

「將軍」李福一聲長嘯,雙膝跪地,眼淚狂涌,重重的對著肖廷羽的身影磕了一個頭,不再遲疑,快速的向胡同後面狂奔而去。

「快,一個都不能放走」城防軍發現李福要逃,立刻加快了步伐,向胡同口猛沖而來。

「哈哈,當年老子血戰邊關,沒有死在蠻夷的手中,沒想到,今日會死在你們這些朝廷敗類的手中,老子不甘,想要從這里過,就從老子的尸體上踩過去吧」肖廷羽一把將自己上身已經破爛不堪的衣衫撕掉,露出了強壯的軀體,仔細一看,誰也想不到,這看似商賈的肖廷羽身上,居然密布著無數的傷痕。

「殺」一聲怒吼,這不是城防軍和那些衙役能喊出的氣勢,頓時,眾人微微一愣,心有畏懼;肖廷羽手持雙刀,屹立于胡同口,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概。

「怕什麼,一個將死之人,有何可懼」吳廣文氣不成聲,沒想到一個肖廷羽,竟然能有如此氣魄,吳廣文更沒有想到,這肖廷羽,居然曾經會是行伍出身。

城防軍前赴後繼,縱然有萬千豪情,也擋不住人多勢眾;漸漸的,肖廷羽單膝跪地,氣喘吁吁,難以為繼,全身無數刀痕,血染大地,即使如此,肖廷羽也沒有一絲退縮。

忽然,一列冷箭向肖廷羽飛來,自知已經沒有抵抗之力的肖廷羽,用盡自己最後一絲力氣,站了起來;一陣狂風吹過,長發隨風飄舞,最後一次怒視著吳廣文;剛與肖廷羽的眼神相接,吳廣文便情不自禁的退後了幾步,那眼神,是殺氣,非一般人能具有的,那是經歷過生死,升級百戰才會擁有的,這一刻,吳廣文似乎有點後悔了,在心中隱隱覺得,這肖廷羽或許不僅僅只是一個商賈那麼簡單,可是事已至此,已無退路。

冷箭將近,肖廷羽安詳的閉上了眼楮,他想起了憫月,想起了夫人,想起了自己曾經拋灑熱血的疆場,想起了自己短暫幸福的一生,夫人,此人有你足矣,有憫月足矣,來生再繼!

萬箭穿心,肖廷羽向後緩緩倒下,為了家人,肖廷羽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為了承諾,肖廷羽是個無愧天地的男人。

或許是被肖廷羽散發出來的氣勢所震懾,即便是如今已經倒下了,城防軍也不敢上前查看,只是隔著一段距離注視著血泊之中的這個男人,因為這個男人,在他們心中,已經留下了深深的恐懼。

「死了嗎?」

「應該死了吧,中了這麼多箭,神仙也得死」

「要不你上去看看」

「我不出,要去你去」

眾人面面相窺,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探查。

「一幫廢物,嘀咕什麼呢?這麼多人還能讓人跑了,愣著干什麼,跑了一個還不趕緊給我追,一個死人都害怕,嚇破膽了嗎?」吳廣文遠遠的確認肖廷羽已經再無生還之機了,這才一路小跑過來,對著身邊的城防軍就是一頓責罵。

也許是被吳廣文罵醒了,一干人等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向胡同里追尋而去。

「算了,別追了」仔細一想,吳廣文覺得這麼久了,追也是追不到了。

「大人,這不追了,那逃走的李福怎麼辦?」師爺有些奇怪,一臉迷茫的看著身旁的吳廣文。

「現在李福肯定回肖府通風報信去了,咱們去抓人,估計也是人去樓空了,吩咐下去,各個城門嚴加徹查,絕對不能放李福和肖家的人出城」

「是,老爺,那這肖廷羽如何處理?」

「不是本府沒有給他活的機會,是他自己要死,怪不了本府,命人將尸首送到義莊去,順便多派點人手守在哪里,我估計肖家肯定會去人」也許是心有余悸,看了一眼肖廷羽,吳廣文趕緊背過身去。

「是,大人」說罷,師爺便轉身退下去安排善後。

師爺退下之後,吳廣文眉頭緊皺,剛剛肖廷羽所展現出來的也不是一個普通將士能有的氣概,特別是那一身傷痕,讓吳廣文有些忐忑不安;難不成這肖廷羽以前是朝廷的將軍?不可能啊,自己明明查過這肖廷羽沒有任何背景啊,莫非這肖廷羽隱瞞了什麼?如果真是那樣,自己此次不是踫了一個硬茬?如果這肖廷羽在朝廷真的有什麼關系,那自己豈不是很危險?

「師爺」

「大人,還有何事吩咐?」

「你趕緊安排人再去徹查一下肖廷羽的背景,記住,一絲都不可大意,明白嗎?」

「是,大人」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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