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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驚夢

皇闕宮闈天下慕

朝憶往昔意欲還

驚醒虛實不分明

夢問蒼天何為情

序言

承統三年,入冬

這幾年,大越的冬季不知為何,比以往都更寒冷了一些;往常的寒冬只會有一些零散的雪花飄落,可是今年不知道為什麼,康寧城居然如同北方一樣飄起了鵝毛大雪,讓原本繁華如錦的京城看上去顯得有些冷清,平日里人群絡繹不絕的大街上,幾乎看不到什麼商販和百姓了。

在康寧城的正中心,聳立這一片偌大無比的建築群,巍峨無比,只是遠遠望去,就讓人有一種心血澎湃的感覺,讓人感覺無比的敬畏;建築群四周,延綿數十里的城牆將這片建築群環抱其中,城牆高約數十米左右,讓人覺得如同是天險一般,高不可攀;城牆之下,間隔百米左右,便有一名身著黑色盔甲的侍衛,這些侍衛各個身材魁梧,昂首挺立,就算此刻寒風凌厲,也沒有絲毫寒意;大雪之下,紋絲不動,左手持矛,右手撫于腰間胯刀,頭盔之上的紅色花翎與身後的披風迎風飄揚,好不威風;而城牆之上,二十人一隊,來回交替巡視,可見防衛之森嚴,這里,便是整個大越的中心,大越的皇宮。

原本金光四射的琉璃屋頂已經被白色的雪花覆蓋,雖然失去了一些皇家的威嚴,可是也增添了一些別樣的風景;在皇城之內,其中一座宮殿似乎顯得格外的不一樣,定眼一看,這座宮殿的正門之上有一方牌匾,上面赫然寫著三個鎏金大字‘理政殿’;就在這牌匾下方,一位身穿繡有九龍圖樣,黑色錦袍的男子此刻正站在理政殿外抬頭仰望著天空,有些微微皺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身後不遠處站立著一位太監模樣的人,也一直靜而不語,而這位男子,便是當今大越的天子,沐寒。

「陛下」原本寧靜的殿內突然傳來了幾聲輕咳的聲音,沐寒身子微微的顫抖了幾下,這可讓一直靜靜守護在沐寒身邊的這位公公著實嚇了一跳,神色顯得有些緊張,趕緊上前想去攙扶。

「章賢,朕沒事,無妨」沐寒雖然背對著章賢,可是卻依稀感覺到了章賢的動作,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陛下,這雪下得越來越大了,天氣也越來越涼了,要不先進殿內吧,您的風寒還沒有完全康復,可別在著涼了,保重龍體啊」即便自己和沐寒外面都穿著厚厚的錦袍,還有貂絨,可是依舊擋不住今年這怪異的嚴寒,見又有些起風了,章賢顯得有些擔心。

不知道是沐寒沒有听見,還是刻意沒有去理會章賢,又和剛才一樣,沉默不語,只顧著看著天空,似乎是在訴說著什麼心事。

「章賢,今日是初幾了?」良久,沐寒輕聲開口,可是雙目依舊看著天空飄落的雪花。

「回稟陛下,二月十九了」雖然不知道沐寒為何突然會問起這個,可是章賢還是趕緊作答,只是心中沒由來的感覺沐寒似乎是有什麼心事。

「二月了?」沐寒像是有些吃驚,感覺有些詫異。

「是的,陛下」

「二月了居然還有如此大的雪,今年真是與往年不同啊,不知道是何預兆」身為一個帝國的皇帝,無論是什麼,稍稍有些異常,都會牽動到沐寒敏感的神經,哪怕是一場不合時宜的雪,或者不合時宜的雨,都會讓他想太多,因為,他會認為那或許不是什麼好的預兆。

「陛下,這自然是祥瑞了,瑞雪兆豐年嘛」章賢顯然是听出了沐寒口中的擔憂,京城位于南方,畢竟不是北方,這都二月了,還如此鵝毛大雪,自己也覺得有些怪異,可是即便如此,也只能將這個想法埋在心中。

「希望如此吧」沐寒知道章賢說的話十有**是為了寬慰自己,這異常的天氣誰都知道不是什麼好兆頭,如此一說簡直是自欺欺人;即便如此,沐寒也沒有去責備,回身看了看章賢一眼,便緩緩的向殿內走去。

皇宮,理政殿

這理政殿自大越開國之日起,歷來都是當今天子起居、歇息的地方,按理說應當是極盡的奢華,更何況如今的大越國富民強,威儀四海,這天子的居所自然不能怠慢;可是仔細一看,整個理政殿卻沒有想象中那樣處處是黃金珠寶,玉石瑪瑙,給人的感覺是一種低調的奢華,簡樸又不失華貴,處處流露出家的溫馨,卻又不失皇家的威嚴,沒有其他大殿那樣的讓人心生畏懼,有的只是天子閑暇之時需要的一個溫暖、舒適的修養之所。

沐寒輕輕坐在了用錦布包袱的座椅之上,暖暖的喝了一口熱乎乎的濃茶;殿內的溫度比殿外確實高了不少,章賢緊跟其後,趕緊上前小心翼翼的撥弄了一下暖爐,隨後又靜靜的站在了離沐寒不遠的地方。

「章賢,再過些日子便是先帝仁宗和明孝皇後的忌日了吧」

「回稟陛下,是三月十五,老奴已經提前著手安排了,還請陛下放心,一切都如往年一樣」此刻的章賢似乎終于明白了什麼,因為章賢知道,關于仁宗和明孝皇後,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年了,可是這個結,在沐寒心中,一直都沒有解開過;這三年里,每到祭祀之日,沐寒都是親自前往祭拜,而關于仁宗、明孝皇後與沐寒之間的事情,章賢自然是了然于心;這些年來,沐寒對于此事也從未釋懷,不僅如此,還有些過度自責。

「好」沐寒輕輕的點了點頭,起身向內殿走去。

「哦,你退下吧,朕有些乏了,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覲見」剛走出幾步,沐寒回頭吩咐到,此刻言語之中略顯一些惆悵。

「老奴知道了,老奴告退」章賢彎腰施禮,緩緩的向殿外退去,雖然沐寒只是言語中的些許變化,可是依舊沒有逃過章賢的耳朵;章賢明白,越是臨近仁宗與明孝皇後的忌日,沐寒越是顯得自責,心情就越是煩悶。

見章賢退下,沐寒這才有些蹣跚的來到內殿,時至壯年,可是此刻的神態看上去依稀如同一位遲暮的老者,躺在龍榻之上,卻久久不能入睡。

‘九弟啊,三年了,當年四哥按照你的遺願找到了瑾兒,也將瑾兒與你同葬于泰陵,不知道你與瑾兒是否相遇了;九弟,你知道嗎?四哥當初一直想不明白,既然瑾兒已經將一切都告訴了你,為何你還不做任何防範,為何還任由一切如同瑾兒所說的一樣發展,可是這些年過去了,四哥終于明白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越,為了沐家的江山,為了天下的子民。’想到這里,沐寒眼中滿含淚水,懊悔不已。

‘九弟啊,在四哥登上帝位的那一刻,你知道四哥是何等的自負,可是當你臨終前將所有的一切告訴四哥的時候,你知道四哥是何等的自責,那一刻,四哥覺得你好傻,真的好傻,為了不讓無辜的將士血流成河,為了不讓整個大越天翻地覆,居然寧願犧牲自己的性命,寧願犧牲與瑾兒的一生;說實話,如果換做四哥,四哥肯定做不到;這些年,四哥一直活在愧疚之中,四哥一直在想,如果你有子嗣多好,那樣的話,四哥就可以將皇位歸還給他,或許,那樣才能讓四哥有些許的心安。’

殿外的寒風一直沒有停歇,呼呼地吹個不停,讓人感覺到有些心煩意亂;往昔的一切,一幕一幕的浮現在沐寒的眼前,漸漸的,沐寒覺得整個人越來越乏,眼皮越來越重

這一刻不知為何,雪越來越大,寒風也開始咆哮的越發的厲害,也越發的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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