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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章•御駕

慶和伯夫人的臉色由青轉白又由白轉青,竟跟一個調色盤似地,冷的讓人覺得可怕。她盯著林大女乃女乃看了一眼,才收起了臉上的譏誚︰「事兒還沒完呢,御駕這不是還沒回來嗎?你怎麼知道鎮南王是奉了哪邊的命令帶著京營的人反撲回來的?」

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了,林大女乃女乃苦笑了一聲問她︰「娘!您說,鎮南王素來是不是聖人心月復?何況若不是聖人下令,鎮南王何以能指使得動三大營指揮使們?!他們可一個個的都是人精!」

慶和伯夫人只覺得眼楮酸痛,頭也被這個兒媳婦說的頭暈腦脹,坐在椅子上卻還是咬著牙死撐︰「不會的,不會的都傳來消息了,說是皇陵地動,聖人失去了消息,地動啊!那可是地動!前些年,前些年保定曾有過一次地動,死傷無數,保定府幾乎成了死城」

她是想說,小小的皇陵,真要是震起來了,隆慶帝哪里還有命回來呢?

天災面前,人命可等渺小?

縱然隆慶帝是真龍天子,又能對天逸如何?

她很想隆慶帝死。

說到底,她們慶和伯府之所以嫡庶不分,庶出子女都爬到了嫡出子女的前頭,就是因為庶出的這個幾個都報上了隆慶帝的大腿。

隆慶帝願意提攜她們,給她們臉面。

所以她的日子才過的這麼艱難。

她之所以會對長安長公主的提議心動,也是因為事成之後,她就不必再看庶出的子女們的臉色,這爵位也就踏踏實實的會在自己的兒孫名下。

可說的好好的,長安長公主也說過了,一切都已經準備的妥當沒有任何紕漏了,怎麼又出錯了呢?

是啊。怎麼又出錯了呢?

長安長公主也正這麼問自己。

她少有的慌張的不能自已的蜷縮在榻上,看著進來的袁嬤嬤,急忙抓住了袁嬤嬤的手腕,有些失態的問︰「怎麼樣了?外頭怎麼樣了?」

她不知道怎麼的,一出了京城便病了,在驛館里差點兒起不了床,就只好留在驛館休息一陣才動身。

可是京城的消息還有皇陵的消息她都是跟楚景行及時在溝通的。

原本事情進展的還很順利,宮里御林軍他們發動了宮變。

可是後來宮里竟就失去了消息。

而皇陵那邊听說地動是的確地動了。

可是等到她收到消息,卻驚訝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地動炸出來了一塊巨石,天象示警,在巨石上出現晉王不孝,天子伐之的字樣。

這樣一來,皇陵地動的原因,就全被歸咎于,上天想跟隆慶帝示警,說晉王造反乃是不合乎天意的行為,應當天誅地滅,天下共討伐之的意思了。

消息到了這里就中斷了,楚景行那邊沒有再給她送過消息來。

她在絕望驚恐之余更加覺得日子難挨。

袁嬤嬤搖了搖頭嘆了聲氣︰「不過京城那邊倒是有信來。」

長安長公主立即抬起了頭︰「什麼消息?」

「鎮南王率領三大營夜襲德勝門,自德勝門攻入京城。德勝門將領李玉軍被亂箭射死。」袁嬤嬤喉嚨動了動,片刻後才又輕聲道︰「而後一路高歌猛進,攻進宮城。听說,御林軍指揮使等等盡數已經被俘。」

長安長公主瞬間便覺得天旋地轉,一下子竟連坐都坐不穩了,只覺得眼冒金星,好一會兒才緊緊的抓著袁嬤嬤的手腕,不可置信的反問︰「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呢?!」

她已經盡其所能的安排到最好了,每一個細節都兼顧到了。

怎麼還會出錯呢?

而且還出了這麼大的錯。

她努力的冷靜下來,可是想什麼都只覺得頭一片霧蒙蒙的,忍不住伸手拍打了自己的頭好一陣才停下來,茫然的問︰「那地宮那邊呢?地宮那邊,還出了什麼事?」

如果鎮南王能指使得動三大營的人話,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隆慶帝是給自己留了後手的。

可是怎麼可能呢?

這件事從來沒有泄漏過風聲,知道的只有皇後,難道皇後會自己不要命了去說出來?

那隆慶帝為什麼會暗中給鎮南王這個權力?

是不是早就對他們起了疑心?

想到這個可能性,所有的驚懼和恐慌直沖心髒,長安長公主只覺得心髒忽然跳的異常的快,而後又有些難以言喻的隱痛,漸漸發展至疼痛不止。

她揪著自己的衣襟,痛的額頭上的汗大滴大滴的滑落,在床上痛的打滾。

袁嬤嬤也忍不住有些慌了手腳,看著長安長公主痛的面色慘白,汗滴如雨,急忙轉身讓人去請大夫。

正在此時,長公主府的管家狂奔而入,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禮儀不禮儀了,跪在長安長公主榻前便報︰「殿下!皇陵地動,聖人乃是真龍天子化身,幸而無恙。如今已經派錦衣衛查明,地動乃是因為晉王細作在皇陵周邊布置了大量的火藥而引起因為發現的快,傷亡人數不多。聖人已經得到京城出事的消息,已經下令讓錦衣衛指揮使林三少清算晉王余黨,御駕已經打算回京了。」

長安長公主極力的忍著心里的翻江倒海似的難受,強忍著問︰「那除此之外,可還有什麼消息?」

她是在追問楚景行的消息。

楚景行是跟著一同去了皇陵的,要是事情進展順利的話,他會跟著一同回京。

可是現在中途生了變故,真正的晉王派來的人固然是完了,可是謝二他們呢?

他們是直接听令于楚景行的,不知道楚景行會不會隨機應變,逃離這個漩渦。

可是她心里也知道,這希望簡直可以說得上是渺茫了。

畢竟對于楚景行來說,他除了勇往直前,已經完全沒有旁的路可走了——京城的事情沒成,那些御林軍指揮使和五城兵馬司指揮使之流的人定然會供出他們來保命

長安長公主思及此,撕心裂肺的咳嗽了一陣,連五髒六腑都似乎要一起咳出來,不一會兒就噴了一口血在手帕上,手帕上的登時鮮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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