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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小雷的理想,八娘是覺得沒必要去強化它,小雷應該就是隨口一說,小孩子嘛,哪會有定性呢。

可小眼楮卻不同意,有史以來,有抱負的公主,哪個是有好下場的,必須得從小就將小雷給糾正過來。

八娘便勸了,慢慢給小雷講故事吧,潛移默化,會有成效的。

小眼楮也沒其他好辦法,晚上小雷臨睡前,便給小雷先講太平公主,結果小雷又知道了一個詞,皇太女!問小眼楮,「阿爹,為什麼不讓她當皇太女呢?我要當皇太女!」

陪听的八娘好不懊惱,小雷實在太小了,她壓根就不懂故事的中心思想啊!

小眼楮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這故事講的…

八娘趕緊給小雷說,皇太女三個字可千萬別在外人面前說,九姨和小白面前也不行!「別問我為什麼,你大了就知道了,眼下,我只能告訴你,如果你在外面說了,你這輩子都不可能當皇太女!」

小雷不解,八娘想了一下,道,「有些道理現在給你講,你也不懂,大了就知道了,眼下,你只需要死記住阿娘講的就好。」

不敢再給小雷講道理了,誰知道會讓小雷又發什麼雷人的言語?!

八娘覺得吧,都怪小眼楮沒把名字取好,雷人,沒雷到旁人,先講自己和小眼楮給雷倒了!

然後第二天一早,小雷主動多跑了一圈,主動少吃了一個餅子,昂首挺胸的給小眼楮和八娘說,「我要認真學武,努力少吃,好好讀書!讓大家都知道我是個好孩子!」然後沖小眼楮和八娘做了個「你懂的」眼色,雄赳赳氣昂昂的去潘家上學去了,留下小眼楮和八娘相對無言。

好半響,小眼楮才拍著飯桌,一臉的生無可戀,「小雷為什麼要像她阿爺啊!」自己和八娘都是胸無大志的啊!

然後,七郎將風水這麼一提,小眼楮便魔障了,開始找道士了!為了閨女,別說信道士了,就是信倒屎盆的婆子,小眼楮睫毛都不眨一下!

八娘還問了,「小雷想當皇太女,咱們張羅著給她生個弟弟來名正言順的繼承家業,小雷還不給氣炸了,姐弟倆打小肯定就互不順眼。」

小眼楮的理由很簡單,「小雷為什麼想當皇太女?那是因為她沒有弟弟啊!她若有了弟弟,怎麼會想當皇太女?!」

八娘覺得,這邏輯好像不對吧?那太平公主可是有兄弟的,不也一樣想當皇太女?

「小雷又不是太平!」小眼楮覺得八娘腦子不大好使。

八娘…好吧…

于是乎,昏君兩字已在小眼楮的額頭上閃閃發亮了。

然後,惹毛了太後!

可小眼楮竟然還想試試,不就搬個家嘛!

八娘好想沖小眼楮吼,你長長腦子!可一想到小眼楮這段時間被小雷愁得茶飯不思,臉都瘦了一圈,硬是顯得眼楮略微大了一些,話到嘴巴,八娘便自動的放柔了聲音,「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別操心太多,沒用。」

小眼楮就執拗的一句話,「就搬個家,有什麼大不了的?太後想要什麼樣的住所,我都答應,絕對不心疼!」

「與其信這些,還不如在小雷身上下功夫,」八娘嘆氣。

「小雷這些日子都沒改主意啊!」小眼楮一說起就想哭,小雷愣是每天都少吃一點呢!倒是小眼楮不敢給小雷講唐史了,以史為鑒什麼的,還是等小雷大了再說。

「等她大了,她自己就知道眼下的想法有多不切實際了,」八娘倒挺樂觀的,「咱們也就別杞人憂天了。」

小眼楮不吭聲,八娘失笑道,「咱們好像跑偏了呢,眼下好像是在求子呢,至于這麼大的陣仗嘛?」小雷雖然堅持當好學生,可好歹沒將皇太女掛在嘴上不是?

想了想,八娘很是艱難的說道,「我不能生,又不是你不能生。」這幾個字說出來很難,可一旦說出來了,八娘倒是頓時輕松了不少,這是遲早要面對的問題,只是好像沒法拖得久點,有什麼辦法,繼承人對皇家而言,其重要性難道還需要詳細的解釋麼?小眼楮眼下就如此焦躁,唉…八娘不想去想日後,活在當下吧,挺好。

小眼楮抬頭看著八娘,見八娘沖他扯著嘴角笑,那笑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眼眶慢慢的紅了,好半天才喃喃道,「太後若是我親娘,我又怎麼會讓她搬住所?」這不是親生的,自然沒那麼體貼啊,全是面子情啊!小眼楮可是有深切體會的,「八娘,咱們自己生兒子,好不好?道士不行,還有和尚,除了大相國寺的方丈,天下還有許多得道高僧呢!」

八娘苦笑道,「那你就更應該以身作則啊,要不然,小輩們都有樣學樣,我老了,自然沒舒心日子過,你就樹立個榜樣嘛,道士就到此為止吧,和尚也別去尋了,我答應你,努力調養身子,盡心找神醫,每月都去拜送子娘娘,好不好?」

小眼楮低頭不語,八娘又笑,「誰說我一定會當太後的?沒準我走在你前頭呢。」

小眼楮有些生氣,不去爭辯誰活得久的問題,「我們都撒手不管了,小雷怎麼辦?誰護著她?!」

「太平公主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吧?最後誰又護著她了?」八娘勸著,「人啊,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

「武則天真是的!都冒天下之大不韙稱帝了,為什麼就不能立太平為皇太女呢?!」小眼楮覺得武則天膽氣還是稍顯不足,害得自己連向前人學習的機會都沒有!

武則天表示,這鍋我不背,有本事,你自己去立皇太女去!

「平平淡淡才是真,」八娘勸著,「我只求小雷健康快樂的過一生。」

小眼楮握住八娘的手,哭喪著臉︰「我和你一樣啊,可小雷不是咱們倆啊!你說這負負怎麼就得正了呢?!咱們得趕緊給她生個弟弟,讓她安心的當小娘子!明天,明天,咱們就去拜送子娘娘!」

「太後那…」八娘忙問道。

小眼楮點頭,「我知道。」兒子遙遙無期,小眼楮覺得,他的確得為後來人做個好榜樣,不能讓八娘老了還受氣。

于是,在朝臣們還沒朝小眼楮吐口水時,小眼楮就去給太後認錯了,跪在太後面前,虔心的認了錯,弄得想借機發泄一番的太後只能大度的表示,下不為例!

早朝時,有御史還是噴小眼楮,不孝!

小眼楮好脾氣的認了,說要書寫個大大的孝字掛在辦公室,時刻警醒自己,然後,小眼楮又說了,宮中再也不請道士了。

大臣們被這天大的驚喜給震住了!要知道,這段時間為了道士的事,君臣關系可是很緊張的!沒想到小眼楮一夜之間正常了,謝天謝地!

要知道,大家都已經商量好了,打算拿楊奸妃當皇後來換取道士的離宮,這還沒幾日呢,就開始挑撥太後和官家的關系,誰知道以後還會發生什麼?!

沒想到,大家還沒開始談條件呢,小眼楮就主動的清醒了!必須得慶祝一下!

當然,慶祝時得知小眼楮和八娘去了城外的送子娘娘廟,大手筆的給送子娘娘塑金身,大家又不由緊張起來…見暫時沒有後續,大家才稍微放了點心…

幾個重臣一慶祝,消息難免擴散,然後,潘鎧便知道了…接著,九娘自然就知道了,于是乎,便給八娘唏噓了,八娘愣了一下,這都是命啊!「給潘鎧說,他可千萬別在她姐夫面前說漏嘴…」

在門口的小眼楮實在沒想到這麼殘忍的事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現在將道士找回來,不知道還來得及不?…或者,要不要吐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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