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楮最後趕走了陳王,一人在前院悶坐著。
一直坐到滿天的星星都出來了,小眼楮才想起,說好了要和八娘嘮嗑的!
拍拍腦袋,想了想,還是沒悄然回後院,自己回房睡了。
一夜輾轉難眠,第二天一大早頂著個黑眼圈急匆匆的去見八娘,在後院時,小眼楮遲疑了一下,猶豫著是否先去見王妃,但僅猶豫了一秒,就直接朝八娘後院沖去,必須得表明態度!
「八娘,我昨兒想事情想晚了。」小眼楮見八娘在院子里打拳,也不管是否打擾到八娘,站在邊上就說道。
八娘昨夜也沒睡好,雖然理智告訴自己,不應該生氣,可心里就是不痛快啊!
八娘收回拳,正想刺小眼楮兩句,卻瞅見小眼楮的黑眼圈,話到嘴邊便改成了,「怎麼這模樣?想什麼呢?」
小眼楮輕描淡寫道︰「還不是五弟,哎呀,亂七八糟的事一大堆,煩死人了。」
八娘命人將早餐擺上,「你還沒吃吧?」
小眼楮搖頭,「沒有,我一起來就跑來了,臉都沒洗。」
八娘撲哧笑出了聲,「日後別這麼急了,有事記得派人知會我一聲,免得我瞎等。」
小眼楮看著八娘的笑容,跟著也笑了起來,「本來我昨兒想讓八郎來見你的,但有些晚了,然後,我就忘了派人給你說了,日後會記得的。」
八娘道,「八郎如何?」
小眼楮道︰「應該還行吧,五弟沒夸他,也沒抱怨。」那就是武功無過了,「五弟昨兒想帶著八郎去鬧事的,我讓他將八郎放回去了。」
「會不會不好?」八娘跟著小眼楮進屋,在洗臉盆邊站定,邊擰洗臉帕邊問。
小眼楮不在乎道,「沒事。」
八娘將擰好的洗臉帕遞給小眼楮,小眼楮接過帕子,擦了臉,笑道,「放心吧,沒眼屎,我一路上都在搓臉呢,揉了好多次的眼楮。」
八娘抿嘴笑著,「你還是小孩啊?」
早飯小眼楮吃得有點多,吃完後對八娘道,「我心粗,有什麼沒想到的,你直接給我說,府里有什麼不痛快的,你也別瞞我。」
八娘心想,小眼楮是知道了?當下道,「我知道。」
小眼楮這才又急匆匆的走了,今兒要進宮見官家呢。
小眼楮進宮後先去見了楚王,說了舅舅家的事,唏噓了一會兒又開始吐槽,「二舅太不靠譜了!」
楚王對舅家也很無語,想當初,外公多牛的一個人啊,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小眼楮冷不丁道,「日後允升娶親,一定要仔細瞅瞅小舅子,小舅子不靠譜,小娘子再機靈,也不成。」
楚王懵逼?!這哪兒跟哪兒?!
還沒回過神呢,小眼楮又說了,「我今兒給大娘娘請完安,就接允升回去。」
楚王愣了片刻,都忘了這事了,當下便對小眼楮道,「就讓允升跟著大娘娘罷。」
這下換小眼楮愣了,「為什麼?大娘娘將允升教歪了怎麼辦?」
楚王不在意道,「再歪能歪到哪兒去?養在大娘娘身邊,官家也見得多,對日後有好處。」
小眼楮呆了片刻,張嘴道,「大哥,我不會虧了允升的,跟著我,他一輩子的富貴跑不了,跟著大娘娘,若心大了,那可就糟了!二哥不是好說話的人!」
楚王嘆了口氣,「兒孫自有兒孫福。」
小眼楮想不明白楚王在想什麼,悶了一會兒,「那你為什不早點告訴我?」
楚王笑道,「你都給官家說了,才告訴我,我再說,有什麼意思?如今大家都沒提這茬,就這麼算了吧。」
小眼楮有些生氣,「是我多事了!」
楚王依舊笑著,「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誰又能護著誰一輩子呢?讓允升跟著大娘娘吧,多長幾個心眼也挺好的。」
小眼楮嘆了口氣,「大哥,允升跟了我,我也會經常帶他進宮見官家的,至于心眼,要那麼多干嘛?夠用就行了,你再想想吧,改主意了就給我說。」
楚王點頭,拍拍小眼楮︰「你自己也多留幾個心眼。」
小眼楮不在意道,「我心眼夠,就是懶得用。」
離了楚王,小眼楮想了想,還是去官家那等著了。
官家剛下朝,正和大臣們議事呢,小眼楮便在外面坐著扯樹葉玩。
官家出來時,便見著小眼楮心不在焉的在那禍害花花草草,眼神空洞,思緒早不知飛哪兒去了。
「想什麼呢?」官家走近,冷不丁的出聲,嚇了小眼楮一大跳。
小眼楮拍拍胸口,「官家,你怎麼嚇人啊?」
官家暈,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父子倆也不進屋了,朝花園散步去。
小眼楮將舅家的事匯報完了,就問官家,嫌犯怎麼死了?
官家道,百密一疏。
小眼楮氣悶,「我就這麼白白被人欺負了?」
官家嘆了口氣,「人生在世,誰不受欺負啊?」
小眼楮悶了一會兒,「一點頭緒都沒有?」
官家搖頭。
小眼楮道,「二哥得罪的人呢?查沒?」
官家笑道,「你能想到的,朕都想到了,什麼都沒查出來。」
小眼楮氣,「真難為官家你還能笑得出來。」
官家道,「凡事想開些,生場氣,事情就能解決了?」
好吧,小眼楮發覺,其實自己是像官家。
父子倆又說了會兒閑話,官家便讓小眼楮待會去給皇後請個安,本以為還要多勸兩句呢,哪知小眼楮很痛快的就應下了,「恩,我待會兒就去給大娘娘問安。」
官家覺得小眼楮的性子真的很好,不記仇,便給小眼楮說,庫房里來了好東西,讓小眼楮去挑兩件。
小眼楮搖頭,「我又不是五弟,先記著吧,等我缺東西了,我再去找。」這懶得也挺有水平了。
然後小眼楮便說了蔡國公主的事,「官家,你怎麼不好好收拾收拾姓吳的?五弟說姓吳的搬出公主府了,他打算去逮人呢!」
官家道,「朕能壓得他們小兩口在一起,但卻沒辦法壓得他們琴瑟和鳴,你得空去勸勸蔡國,讓她多動點心眼,連駙馬都籠絡不住,朕怎麼不知該怎麼說她。」
小眼楮看著官家,好半天才搖搖頭,「我怎麼傻乎乎的讓官家白字黑字的準許八娘揍我呢?瞧官家這模樣,我挨揍那也是我活該啊!」
官家氣,瞪著小眼楮。
小眼楮才不怕呢,「難道不是這麼一回事?怪不得姓吳的那麼囂張!官家,你是蔡國的爹,親爹!你不是和事佬!你是閨女被人打了的老丈人!你這回不使勁教訓姓吳的,我就將弟弟們全帶上,跟著五弟去揍人!親爹靠不住,還有兄弟呢!」
官家?!…自己不是親爹,你敢這麼威脅?!…